第一百零八章 琪亚娜?kiana!（1 / 1）

第一百零八章 琪亚娜?kiana!

“所谓人生，不过是一个行走的影子，

一个在舞台上指手画脚的拙劣伶人——

登场片刻，就在无声无息中悄然退下。”

奥托微笑着，碧绿的眸子像海洋一般深邃而又美丽，但眼底却闪烁着几分忧郁。

而她身旁站着的正是kiana。

kiana冷漠地凝视着奥托，蓝金色的眸子不断变幻。

奥托有些无稽地发笑：“可别这么看着我，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你说对吗？”

kiana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越加冰冷，周身溢出致命的寒气。

显然奥托的魂钢身体并不会感到寒冷，这充其量只是一具拥有意识的容器而已。

但奥托却将自己的衣服拉紧，好似真的能感受到冷一般。

“可别这样我的朋友，瞧，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自于他自己的意志，我可没有裹挟强迫。”奥托散漫地回应道。

黑夜下，高塔上。

无声的寂静中，终焉的核心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致命的五光十色。

“我只是觉得你现在很恶心。”kiana毫无忌讳地讽刺道。

奥托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挺起自己的酥胸，“哦，你说这具女性躯壳啊，世界蛇的尊主，你应该比我更明白——”

“对于我们这种人的信念，人世间的条条框框、善恶价值、道德仑理又算得了什么？”

kiana不屑地回应道：“别把我跟你混为一谈。”

奥托苦笑：“当然没问题，起源纪元的……琪亚娜大小姐。”

话音刚落，一道白色的冰锥划破奥托的脸蛋，流出玫瑰花瓣一般鲜艳的猩红。

魂钢身体流出鲜血，kiana略微有点吃惊，说明这具身体经过了许多调整，舍弃了大量功能只为接近人类。

以奥托的手段，想要制造出一副无限接近于人类的魂钢身体是完全不在话下的。

但完全没有必要，制造出更具有实力的魂钢身体不好吗？

奥托的想法让kiana感到危险，但不足为虑。

“哦我忘了，你已经舍弃了那个名字，从另一个时空而来的‘英雄’。”

奥托没有丝毫畏惧，手摸到伤口沾上血液，放入嘴中舔舐。

kiana冷峻地说道：“你当真以为我杀不了你？”

“谁知道呢，不过你不会，你想彻底杀死我得花上不少的时间，而这段时间，足够我干涉引导他走向一个极端。两败俱伤的局面想必也不是你看到的吧？”

“其实，我的计划也并没有与你站在对立面，相反，我们在某种程度上的目的是一致的。你难道不希望他想起过去的记忆？”

“说到底，你并没有抛弃kasna之名，只不过守护变了一个性质而已。”

“从守护世界一切美好，变成守护一人。”

“持剑于晦暗中等待五万年，不，算上逐火纪元的上一个纪元，将近十万年了吧？”

“说实话，我十分惊叹并敬佩你，你很了不起，世界蛇的尊主。”

见kiana没有反应，奥托继续补充道：“我借助千界一乘观测到；1无数个时空，有那么一个世界，世界蛇的尊主并不是你，而是一位叫凯文·卡斯兰娜的男人。”

“当然，那个世界的我也不一样，那个‘我’是一个疯子，对于卡莲的爱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宗教信仰的程度。”

“哈哈，想来可笑，虽然就我目前而言，我并不知道那只贪吃的白毛团子哪点吸引我，倒是我的老师身上处处都是吸引我的地方，可他却被那只卡莲迷得头晕目眩，让我好生妒忌。”

“你，真恶心。”kiana鄙弃地看待奥托。

“恶心？是指哪点，身体吗？我对这具身体还挺满意的，女性该有的特征都有，甚至还可以……”

kiana皱紧清秀的眉宇，若有若无地释放出凛冽寒气。

“算了，恐怕我再说下去就真的得换具身体了，好不容易调试成功的完美躯壳，可不能糟蹋了。”

奥托抬起头，看向高塔之上，有两个人影颔首一笑。

“按照约定，我并不会出手干涉他的选择，他的一切都出自于主观选择。”

kiana收起冰霜的力量，威胁道：“但愿如此。”

kiana并不能保证那个女孩能拦下云墨，她只需要云墨的内心产生动摇，不要像一个莽夫一样毫无意义地死去。

奥托深知自己的行为代表了什么，无数个世界泡，无数个轮回千篇一律。

想象一个猴子和一个打字机。

猴子会在打击上不停地开机字符，他并没有人类的智商，也无法理解人类的语言。

所以它敲击字符必然是毫无规律和逻辑的。

但如果假设时间无限长，猴子不停的敲击字符，总有一个时候会完整的打出一本莎士比亚的《哈姆雷特》。

而且时间无限长的话，它还会第二次第三次甚至无限次地打出哈姆雷特出来。

这是一个乍一看毫无可能性，却无法在逻辑上反驳的说法。

由这个悖论我们可以出一个设想，如果时间无限长，所有已经发生过的事情都会毫无偏差的再次发生。

当下经历的事情就会在未来无数次的经历。

能打破轮回的，只有超脱于轮回以外的人，一个……

来自于【世界】之外的人。

若是说其他世界的奥托是为了拯救以卡莲为代表的一切美好。

那么这个世界的奥托就是在追寻唯一的真理。

而这真理，只能由云墨去亲自践行。

而在高塔上，云墨遇见了一个故人——

希儿·芙乐艾。

“大傍晚的，希儿不在家布洛妮娅会担心的。”

云墨诱导，希望通过言语劝说希儿离开。

然而希儿完全没有一点想要离开的迹象。

“那云墨哥哥来这里是干什么？”希儿质问道，语气分外坚定。

“透个风，看看风景。”

希儿拿出手机就要给布洛妮娅打电话：“那我把布洛妮娅姐姐叫过来，陪云墨哥哥一起透风。”

云墨冲过去想要夺过希儿的手机，却没想到希儿的碧蓝眼瞳顷刻变红，巨大的镰刀顺势而下。

云墨只好停下，打消这个想法。

“希儿你想干什么？”

希儿抿住嘴唇，眼眸一蓝一红，微微颤动。

“是云墨哥哥想要干什么！希儿就算再不懂，也知道上面的东西是不能靠近的！那为什么云墨哥哥还要上去，为什么不叫上布洛妮娅姐姐和希儿一起！”

“我……”

不能啊。

云墨不知如何开口，尤其是现在他绝对不能说自己会死。

不然希儿绝对会给布洛妮娅打电话过去，那样的话……

原本的谎言就会变成更锋利的刀刃。

“回去吧，现在收手的话希儿可以帮云墨哥哥瞒住布洛妮娅姐姐。”希儿温声说道。

云墨抿了抿嘴唇，缓缓朝希儿走去：“好。”

希儿表情松弛下来，露出喜悦的笑靥。

随后在靠近希儿的瞬间，一记猝不及防的手刀打晕希儿。

然后黑希刚出来，云墨就又来了一记手刀。

因为太过相信，所以压根没准备防御。

不过由于天生圣痕拥有者，很快就会清醒过来，估计要不了十分钟。

所以云墨得抓紧时间，将希儿放到一个安全的偏僻角落。

“系统，终焉的力量——归零能不能抹去她的记忆？”

【可以的，不过你的归零能力不完全，只能抹去记忆中你的存在，无法抹除这段时间的记忆，她会感到有所空洞，但不知空洞为何。】

“足够了。”

消除希儿这段记忆中自己的存在后，云墨迅速离开。

来到高塔上，咽了咽口水。

四下皆是茫茫黑暗，或有文明灯火闪烁其下。

害怕吗？

当然。

没有人愿意在无人问津处死去，即便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就好比坠楼落到地面上的一瞬间，只不过比坠楼更加痛苦，也更加持久。

但为了把这个承载云墨和她们故事的城市保护好，痛点是值得的，毕竟之后还有千年的时光需要等待，那才是最致命的。

云墨最害怕千年的岁月会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那样的话，布洛妮娅看到自己也会感到陌生吧。

明明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两个人，却要以陌生的眼光看着彼此。

那种滋味并不好受。

“到了。”云墨绷紧神经，催迫每一根神经分支都抵达注意的临界点。

向前一步，庞大的记忆像是潮水一般全部挤在云墨的脑海里。

几乎要冲灭云墨的存在。

黑色的微光闪耀，「逆」不断将云墨崩溃的意识拉回来。

溃灭，回归，溃灭，回归……

终焉之心近在咫尺，云墨的意识虽然没有溃灭，但确确实实接受了文明的负面记忆。

不仅是这个纪元的，还有逐火纪元，以及……一个陌生的纪元。

无论科技有多么发达，始终有人会死于肮脏的黑暗下。

无论当世的统治者是谁，有多么强大的力量，多么宽广的胸襟，无可避免的。

总有一部分人遭受到不公与非人的待遇，在绝望恸哭中失去生命。

云墨拼命地甩头，咬破嘴唇，鲜血自上而下滴落到地面的瞬间，就被终焉之心溢出的崩坏能侵染。

“我才……不管那么多！”云墨硬着头皮伸出手，抓住终焉之心。

那一瞬间无尽的记忆消散，威压也随之而消弭殆尽。

取之而来的是一片没有压迫的记忆片段。

云墨现在的状态很奇怪，并不是观影体，也不是第三人称的灵魂状态。

像是进入了谁的身体，与对方共享一个知觉。

第一人称的感觉，怪怪的。

唉？这是我的手吗？这么细？

云墨奇怪地看着自己的手，忽然冷汗直冒，因为手上的袖子云墨不可能不知道。

终焉律者的服装……

这衣服……貌似是终焉琪亚娜的吧……

我变成了琪亚娜？

不，这应该只是一段记忆，是储存在终焉之心里面的。

我甚至连话都说不出，只是和她保持相同感官而已。

可这里是……哪里？

周围全是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腐臭味儿，还带着几许血腥味儿。

“啊——”

“救命啊！”

“快跑啊！”

“救命！”

“救救我！”

“呜哇——”

“快跑！怪物！”

“杀了她！杀了她！”

凄厉而又绝望的哭声回荡在耳边，听起来像是人类撕心裂肺的呼救声，让人心惊胆颤。

云墨缓慢地转过身子，却发现……人类将刀刃与武器对准自己，表情恐惧。

眼前是一片鲜红色，就像是血液的颜料染上去的一般，浓郁到近乎令人窒息的味道冲击着她的神经末梢，云墨只感到脑袋里嗡鸣作响，浑身都僵硬起来。

她呆滞地站立在原地，任由那些尖叫声、嘶吼声、惨嚎声从四面八方传入她的耳朵里。

“妈妈——妈妈！”

“为了家园！”

有孩子的啼哭声，有士兵的呼喊声……

还有那种被撕扯、被砍碎的肢体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变成一副恐怖的画卷，在她的瞳孔中不断放大，最终占据整个视野。

云墨愣住了，她在干什么？人类又在干什么？

到底是什么回事……

她抬起手来摸了摸脸颊，温热黏腻的触感传递进指缝间，湿润滑腻……是血，人类的血。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此时此刻正沾满了鲜血，顺着指缝流淌下来……

“杀掉她！杀死她！快点杀掉她！！”一群拿着刀剑，枪械的人疯狂朝着她冲了过来，口中歇斯底里地喊着，“怪物给我去死！”

可下一秒，他们所有人都全部都被碾碎，由内向外，爆体而亡。

抬起头，天空中是轰鸣的炮火导弹，却连云墨的屏障都打不破，只能徒劳地炸出绚烂的光华。

而地面上……

她看到了遍地尸体，还有无数的残肢。

那些残缺的肢体，那些扭曲的脸庞，惊怖的血窟窿，甚至有一颗已经变形的头颅，那双充斥着恐惧与憎恶的眼睛，正紧盯着她的方向。

而自己，却没有丝毫感觉……

与其说云墨没有感觉，倒不如说是这具终焉琪亚娜没有任何意识，只是机械般地执行着崩坏神的指令。

之后，云墨见证了原初终焉的部分记忆。

第一纪元，名为琪亚娜的少女，如何将自己守护的一切全部破坏掉的经过……

为了唤醒变为律者的琪亚娜，她们义无反顾地冲向了律者。然而，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劳，人类的力量在律者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在崩坏赋予的毁灭力量面前，琪亚娜将她们亲手杀死…那场战斗就是单方面的屠杀，甚至都称不上战斗。

在所处的过去中，她们死去之后人类的文明也在大崩坏的热浪中摧枯拉朽，即使有逃过一劫的少数个体，也在之后的清缴中全军覆没……

琪亚娜成为了人类的噩梦，在崩坏的驱使下成为了仅仅为了毁灭一切而存在的恶魔。

她安静地漂浮在这颗星球的上空，没有意识，没有动作，也没有感情…仅仅只是等待着崩坏给予的指令，消灭崩坏标记的目标。

每当人类文明的火种燃起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那些反抗者的头顶，用绝对的力量将他们屠戮殆尽。

她一直重复着同样的事情。

杀戮…等待…杀戮…等待…杀戮……

这段漫长的过程不知道经历了多久……

她已然不记得自己在荒芜的大地上矗立了多久。

或许直到名为人类的物种完全灭绝，才能停下自己的刀刃，重新恢复了意识……

但只有那一刻她没有忘记。

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一切的记忆如同一场噩梦一般涌向她的脑袋的那一刻。

无数的悲鸣在她的耳边响起，无数的尸骸堆积在她的脚下，无数的鲜血在她的指间流淌。

崩坏为了惩罚她，在她苏醒的一刹那将她犯下的所有罪恶都保留在了她的记忆中。

面对自己犯下的罪行…她陷入了绝望与疯狂…只有痛苦的嘶吼声徘徊在虚无的大地上。

最后…她无法承受这巨大的悲伤，得出了唯一的结论。

与其这样痛苦…不如选择死亡。

她用自己的枪刃穿透了自己的身体…试图杀死最后的一个人类。

但即使这样也无法死去，没错…因为她是律者，是超越凡层的最强生命，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没有人能够杀死她，也包括她自己。

在理解到这一事实的时候，琪亚娜放弃了反抗，永远的，不死的……

啧！云墨脑袋很沉，这下他终于明白了。

这不是什么模拟人生，而是真实的原初终焉的记忆。

琪亚娜·卡斯兰娜，是原初终焉，是杀死一切亲人朋友的恶徒，是杀死世界的罪人。

她说——

【被死亡所抛弃，造就我这一绝望。】

天色昏暗，洁白的长发也被尘埃所沾染玷污，琪亚娜很怕黑，但她更害怕终焉的力量……

空荡荡的星球，只留下了她一人。

美好的回忆，全部被她亲手摧毁撕碎。

家人、朋友、幸福、爱……

一切的美好，都被她亲手杀死，无一幸存。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他很特别，近乎灰白的眼瞳，如瀑长发有将近四分之二是灰白色调。

嗯，自己为什么要说四分之二？奇怪……

“怕黑吗？”

“怕。”

少年逆转黑夜，白昼乍显，天光大亮。

“疼吗？”

“疼。”

少年逆转了琪亚娜的伤势，血液倒流，但却被琪亚娜拽住，苦苦哀求道。

“杀死我……”

她绝望地说道，从未有哪个时刻，如现在这般渴求死亡。

活着的每一秒，都远比任何伤痛来的更加折磨。

“杀死我……”她重复道。

终焉的力量并非崩坏神的专属，就像阴阳，生死两个不同的方面。

终焉是一把规则概念性质的兵器，只不过这把兵器被崩坏拿着而已。

“你会后悔吗？”

“不。”

少年犹豫了很久，看着眼眶肿红的琪亚娜，终于下定决心。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琪……kiana·kasna。”

自此，终焉的力量一分为二。

琪亚娜继承的是大部分纯粹的终焉力量，而他继承了拥有毁灭欲望的终焉力量。

被割舍的终焉，再也没有了不死的性质。

在一个落寞的黄昏，起源纪元曾经的最后一名人类。

确认死亡。

云墨苏醒过来，此时此刻，他意外地发现自己的头发竟然变长了。

并且有四分之三的颜色都是灰白色。

不知从何时起，云墨就因为灰白头发而觉得晦气。这才去染成红色遮蔽。

那个时候貌似只有四分之一是灰白色。

“啧！系……快，快点！我撑不住了……”云墨仿佛溺水般，艰难地呼吸着。

倒在地上蜷缩着身子，赌上所有的体力不断催动着「逆」去对抗那股毁灭的欲望。

但一个人对抗整个文明，无疑于杯水车薪。

在云墨的意识即将崩溃前，kiana来到了他面前。

她的背后凝聚绚烂的终焉光翼，眼眸里倒映着神秘而又璀璨的繁星。

银河从眼角滑落，滴在地上。

看到kiana来后，云墨心中居然涌现了一股莫名的开心。

用上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与她曾说过的，一模一样的话——

“杀死我……”

随后云墨失去意识，取而代之的便是无意识的毁灭欲望——终焉律者。

kiana本可以在云墨失去意识前杀死他，但她没有那么做。

天地发生巨大的翻涌，一切与文明有关的东西，在瞬间宕机。

是夜，灯火尽熄。

终焉律者飞至漆黑的帷幕，冷漠地睥睨着天穹之下的一切。

缄默无语。

巨大的光翼笼罩了整片天空，无数人不由得抬头仰望，那灿若星河的神秘图案。

同样的，kiana也完全解放自身的终焉力量，同样的神纹，同样的光翼，同样的眼眸，却流露不同的感情。

……

半个时辰后，kiana满身鲜血地离开，她赢了。

但这场战斗输赢并不重要。

败者一无所有，胜者一无所获。

奥托走过来，并没有往日的戏谑，而是很敬重地说：“辛苦了。”

kiana没有回以视线。

只留下冰冷到极致的一句话。

“只不过，再等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