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与天理对抗的意志（1 / 1）

第一百五十二章 与天理对抗的意志

仿佛回到了游戏最初，但被带走的不是哥哥或者妹妹，而是自己所深爱的人。

这一刻，夏天彻底的体会到了荧的无助与愤怒。

开什么玩笑，莫娜就这么消失了？

什么混蛋的维系者，什么狗屎的天理，就可以这样简单的轻而易举的夺走一切吗？

近乎嘶吼着：“把莫娜还给我！！！！！”

当没有弱者的犹豫和忧虑，愤怒便会给人力量，哪怕失去理智和生命。

背后的狼魂虚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覆盖身体的白色麟羽。

青色的火焰熊熊燃烧，接近被撕碎的身体承受着安徳留斯所有的力量。

缠绕在手臂的方块无法被挣脱，那么便带着它一起飞翔。

夏天握持巨剑，高高跃起，所有可用的元素在这一瞬间集结。

当巨剑斩下，天理的维系者从视线中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些深邃的方块。

神明是无情的。

凡人的愤怒不会让她有丝毫触动。

唔。

方块将巨剑拦截，然后吞噬。

身体失去力量，坠落大地。

在他的身边，是那些方块，还维持着莫娜被吞噬前的姿势。

「到此为止了吗？我什么也没有做到吗……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就这样结束！」

哪怕双腿无法活动，爬也要爬过去，然后将右臂主动伸入方块之中。

「拜托了，把莫娜带出来吧。」

这是他最后的希望，蕴藏在右臂中的另一股力量。

微小的、温柔的残存之力。

轰。

地面之下发出嘶吼，磅礴的元素井喷式爆发。

这些元素没有四散而逃，而是一点点融入夏天的身体中。

视线变得模糊，周身一片光明。

好似当初被毒龙杜林附体时一样，肉身和思想被分割。

透过光明中的投影，他看到了自己的身体，正屹立在大地之上。

右臂的纹路像是树木的根茎，得到雨露的滋润，开始伸长。

根茎所及之处，方块核心顷刻间瓦解。

四肢、躯干、脸庞布满了神秘的纹路，正是这些纹路在吸收从地脉喷涌而出的力量。

夏天的思想被剥离，那么现在那具身体的主人是谁呢？

抬头仰望，比安徳留斯更为夸张，巨大的蓝色幻影连接天地。

无面之容，无体之形，无命之魂。

她是已故的水之神。

未知神明终于出现了表情变化，她言语带有苛责：“已故的七神执政为何在此。”

“只是破烂的身体和最后的残留而已。”在温柔不过的声音由巨大虚影发出。

是在碧水原，在与纯水精灵的战斗中，夏天听到过的声音。

当时，他有感觉这股温柔没有离开他的身边。

就存在右臂的神之心中，只是很微小，好像随时都可能消失。

水之神谦卑的请求：“能否请您离开提瓦特，放过这个孩子。”

未知神明发出质问：“你是代表自身，还是代表七神执政。”

“无论是我，还是现世七神，都无法与您所对立，更无法撼动「天理」的意志。”

巨大虚影只是已故水神的残留，她没有对抗「天理」维系者的力量。

但是，她不能在此退缩：“我代表的是提瓦特的意志，它告诉我，这个世界需要意外之人。”

「意外之人……指的是我吗？提瓦特的意志又是什么？地脉吗？地脉试图对抗天理吗？」

夏天在白色的虚无中，听着她们的对话，于懵懂中寻找这个世界的真相。

“意外之人，外来之力……一切都不是计划吗。”未知神明对此不屑，却对「提瓦特的意志」有所忌惮。

她提醒道：“曾经的愚行，导致的无数灾厄，你忘记了吗？”

“不敢遗忘。”水之神的虚影躯体向未知神明行礼：“您作为「天理」的维系者，守护着深渊与星辰的平衡……但至少现在，五百年后的今天，深渊还没有打破这种平衡吧？”

未知神明沉默片刻，终究用自己的纤指划开了天空。

“勿忘，深埋地下的残骸，勿忘，凯瑞亚的末路。”

这是来自「天理」的警示。

如同来时的模样，未知神明回到虚空之中。

隔绝世界的屏障被解除，翻涌的地脉归于平静，大地此起披伏最终回归正常模样。

好似时间倒流，又好似一切都未曾发生。

「天理」的维系者走了，水之神最后的力量消耗殆尽。

身体即将交还使用权。

水之神走向虚无空白之中，与夏天相遇。

有太多的不解，有太多的好奇，有太多的疑问。

夏天想要说出的话堆积成山，但他知道，时间不够了，只有仅剩的那么一小会。

比当初魔龙「杜林」的毒血还要稀薄的残存，也许再也无法相见。

只能来得及道别：“您要离开了吗？”

水之神没有言语，无形之躯伸出了双臂，将夏天拥入怀中。

这位已故的神明，对世人的爱是那么纯粹，超越了亲情，超越了爱情。

明明是水流般的躯体，但这份温暖不曾有半点变质。

只是这么一瞬间，夏天感受到了曾经期待的亲情，感受到了书中所说的「母亲」一词的含义。

他想要更多的去感受，想要将这份心情永恒的记录。

拥抱的时间很短暂，因为水之神已经没有时间了。

她有想要说的话，在夏天耳旁倾诉：“你要记住，提瓦特的意志会给予你力量，屹立在大地之上，充满勇气，便无所畏惧。”

温暖从手中脱落，水之神消散在了空白的虚无中，带来无尽的落寞。

但夏天不能停留在此，他要回到自己身体里，他还有想见的人。

他已经不是孤生一人。

在前方的，在光明之外，他看到了那张泪珠连成线，已经哭花了的俏脸。

●

当「天理」的维系者选择离开，莫娜得以从方块的吞噬中释放。

第一眼，看到的是躺在地上的夏天。

情绪顷刻间奔溃，近乎是手脚并用的爬到夏天身边。

脸颊轻贴，感受着温度，感受着呼吸。

他还活着。

庆幸之余，情绪已经无法控制，就这么低着头望着夏天，嚎啕大哭。

这可不是梨花带雨，再怎么漂亮的人，这么哭也会不好看吧。

头发被轻轻抚动，不是风。

莫娜睁开哭红的双眼，摸了摸鼻子，鼻涕泪水糊成一团。

夏天的手从她的头发来到脸颊：“如果你看到自己的模样，肯定会丢脸到一整天都不敢出门。”

莫娜眉目竟是喜悦，马上掏出纸巾随意的擦了擦，然后埋怨的使出小拳头。

夏天撑起身体，将她抱入怀中，手掌的真实触感让他无比安心。

轻声表达歉意：“让你担心了。”

莫娜像是要融化了，完全没有力气，声音带着哭腔：“我很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你了。”

夏天亲吻着她的脸颊，舔干她的泪痕，打趣道：“高傲的占星术师，原来是胆小鬼吗？”

如果是往常，莫娜肯定会反驳一通吧。

但现在，她埋在爱人的胸膛，没有任何隐藏的承认：“嗯，我是胆小鬼，我害怕最重要最重要的你，不见了。”

“我会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好似好莱坞电影最后，男女主角的亲吻，真挚且热烈。

两人紧紧相拥，直到两分钟后，看到了远处落寞的菲谢尔。

她手中，是「散兵」逃跑时丢下的「雷光棱镜」。

无论过程如何，「逆命」冒险团的初次冒险算是圆满完成，顺利的通过了冒险团组建的考核。

但菲谢尔心中全无喜悦和兴奋，夜鸦眷属「奥兹」停靠在她的肩膀，偶尔用黑啄剐蹭发梢，进行安抚。

“交给你了，副团长大人。”莫娜用手肘顶了顶夏天的肋骨，眼神中满是别扭和无奈。

她还有好多话想说，也不希望心爱的人再去招惹其他女孩子。

但有些事，果然只有夏天能做得到吧。

只好展现出大度的气量，让他去安慰落寞的团长大人吧。

夏天听从命令，来到菲谢尔身边。

挠挠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陪她坐在一旁。

尽量欢快的说道：“任务完成了，不应该高兴吗？”

菲谢尔看着手中的「雷光棱镜」，许久才开口：“对不起。”

第一句就是道歉。

“没关系。”这时候讲什么大道理，不如顺着接受这份歉意来得更好。

菲谢尔没有了往日的活泼，翠色的眼眸有晶莹闪烁。

未知神明的威仪带来恐惧，让她的身体无法动弹。

当莫娜奋不顾身去帮助夏天时，她无力协助。

她讨厌这个懦弱的自己，讨厌这个无能的自己。

她连续的道歉，夏天连续的应答。

“对不起，我完全动不了。”

“没关系，那家伙确实太强了。”

“对不起，我什么也没做到。”

“没关系，我也没做到什么。”

“对不起，我……”声音哽咽到含糊不清。

夏天递上纸巾：“没关系，只要菲谢尔没受到伤害，怎么都好。”

菲谢尔望着被泪水沾湿的纸巾，小声询问：“我是不是很差劲……明明这么弱小，却想要建立冒险团，果然还是等以后再说比较好。”

当泪水被擦干，她努力的挤出微笑：“我会变得勇敢的。”

阳光下的笑容总是有着无以伦比的感染力。

夏天摊开手心：“你可是断罪的皇女，勇敢这种东西是理所当然的吧！”

望着眼前伸出的手，菲谢尔愣住了：“那本皇女，还可以成为你的团长吗？”

夏天主动握住她的手：“菲谢尔团长，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这样的女孩子，总是会比一般人恢复的快。

笑意的嘴角，代表着曾经的恐惧已经消散。

突然扬起一阵风，她又找回了熟悉的感觉：“暂且与伟大的团长辞别吧，我的同胞，一路上你展现了非凡的勇气，这股嘉奖的风正是为你而起。”

头疼，明明刚刚苦兮兮的时候那么正常。

夏天忍不住在她脑袋上拍了下：“告别什么？这里是誓言岬，离回蒙德还有好一段距离呢！”

“哦。”菲谢尔眯眼笑着。

而后拉着夏天，迎着风转身朝有意没有靠近的莫娜喊道：“莫娜团员，你再不跟上，本团长就要把副团长带走喽！”

莫娜着急的小跑追赶：“你有本事，就试试看！”

一切恢复如出，夏天望着宛如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大地，眼中满是坚毅。

夜鸦奥兹来到夏天肩膀：“谢谢你，能帮忙开导小姐。”

这份感谢，夏天可不敢承担：“说起来责任应该在我，「天理」的维系者是来找我的，菲谢尔被无辜的波及，你不要怪罪我才好。”

奥兹摆动翅膀以作礼仪：“您的正直与谦逊令人钦佩，很高兴小姐能有您这样的伙伴。”

想起初见时，它对夏天持有诸多不满，现在只剩下感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