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哪来的虚饰掩桃面呀?不如扯抹云霞作烟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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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哪来的虚饰掩桃面呀?不如扯抹云霞作烟花

司马未织是个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强调一遍——真正的,千金大小姐。

无论从任何方面来看,她都非常完美,言谈举止间透露出完全不同于暴发户的尊贵与高雅。

这种感觉陈默曾经在圣天子身上也体会到过,而司马未织比起圣天子,更多了几分进退有度的娴静,跟她聊天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因为她总能找到你最感兴趣的话题,也能在一个话题聊久之后适时的跳转话头,永远不会让餐桌上的气氛变得冷淡下来。

而席位上的菜肴也是流动的,同一道菜绝对不会停留超过十五分钟时间,菜式内容更是包罗万象,在灾后艰难重建起来的人类社会,想要集齐这么多花样百出的菜式可不算一件简单的事情,即使是以陈默如今的身份和地位,这种规格的宴会他也很少受邀参加。

所以本来看到宴会规格如此隆重,陈默还以为这位司马重工企业的社长千金小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找自己商谈,结果她却只是一边吃吃喝喝,一边陪自己聊了很多无关痛痒的话题,甚至还有一些来历可疑的花边新闻……

好家伙,我这是来参加了一场茶话会了吗?

陈默不动声色的跟司马未织推着太极,坐在他身边的布施翠倒是吃得很开心,在小家伙单纯的世界里,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是非对错和爱恨恩怨都界线分明,所以她吃得很开心,也完全不懂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

陈默懂,但他不急。

耐性这种东西他最不缺了,所以无论坐在餐桌对面的美人小姐聊到什么话题,他都照单全收。

直到一通电话打过来。

来电人显示是兴梠穗倉。

“嗯,嗯,好……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陈默看着司马未织的眼神微变,脸上表情也略作玩味起来。

“……怎么了,是什么急事的电话吗?”

跟陈默磨磨唧唧的在饭桌上谈天说地浪费了快两个钟头时间,司马未织今晚邀请他来参加宴会的目的早就已经达到了,所以即使是看见陈默在接过电话之后脸色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她也丝毫没有露出任何局促慌乱或者心虚紧张的神情,反而一脸轻松随意地端起高脚酒杯,语气含笑道:“如果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那不妨就先去将事端处理妥当吧,冕下整日思虑操劳的都是于国于己意义万分重大的事物,断不可因为区区觥筹之事而耽搁了,否则妾身可真是百死也难辞其咎,所以今晚的宴会就暂且到此作罢,改日我再重新做东设宴邀请冕下来把酒言谈如何?”

“不用不用,没那么麻烦。”陈默浑不在意的笑了笑,脸上表情依然是充满玩味的盯着司马未织,手掌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布施翠白发蓬松的小脑袋:“虽然说人命关天,但区区一个下三滥小蟊贼,蠢了吧唧的闷头闯进自己不该进,也万万不能进的地方,那无论他遇到什么不测,甚至就算是丢了性命,都丝毫怪不得别人,更与我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怪谁害他遭遇不测丢了性命的话……”

陈默说到这里时,原本闲散的语调里忽然带上些耐人寻味的笑意,抚摸轻拍布施翠头顶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如果非要怪谁害他遭遇不测,丢了性命的话,那也只能怪指使着他的幕后之人事前调查不周,贸然的就将这个蠢贼派去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龙潭虎穴,结果只是平白葬送掉自己的小命罢了,如此不堪一用的蠢贼、如此昏庸误事的愚主,当真就是笨到一家去了,所以虽说人命大过天,但这样一个蠢物的生死又怎能与我跟未织小姐的宴会相提并论呢……你说对吧?”

“……”

司马未织没有接话。

她脸上轻松的笑容已经僵住了,许久之后端起高脚杯的食指才略微颤动一下,幅度虽小,但却逃不过陈默目光炯炯的注视,于是当即举杯与她轻轻碰了碰。

“未织小姐,干杯。”

“干,干杯……”

司马未织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丁点难看的笑容,不过随即她也察觉到了自己此刻的失态,赶紧借着举杯饮酒的功夫调整起来,而陈默则笑眯眯的欣赏着少女仰头时露出的精致锁骨和颈窝,以及那段肌肤白皙细腻的优雅脖颈。

真是绝色啊……

单纯就普通人类的角度来衡量的话。

说是国色天香也不为过了。

陈默非常欣赏此刻的司马未织,外貌当然是很大的加分项,不过在他身边从来都不缺各式各样的美人,远的不提,哪怕是正挨坐着被他摸头的布施翠,也是足以让无数宅男紧捂心脏狂喷鼻血的极品萝莉……嗯,还带白发和猫耳的属性。

所以抛开外貌不谈,更让陈默欣赏的是司马未织现在展现出来的那种处变不惊的心态,以及心防被攻破后快速将状态调整回平常样子的能力。

或者换个说法,应该叫“才能”。

自己处心积虑谋划的事情突然被人一口叫破了,而且还是当面被叫破的,甚至还被反将了一军,谋划落空不说,当事人更是不阴不阳的讽刺了自己几句……

对于阴谋家而言,遇到这种情况简直可以说是最糟糕的事态了。

但司马未织刚才却仅仅只是稍作愣神就反应过来,这份恐怖的自控能力,如果说放在天童菊之丞那一类人老成精又整日混迹在政坛高层的家伙身上倒还算正常,可司马未织才多少岁?15岁?16岁?17岁?反正绝对没有18岁。

人才啊……

陈默几乎可以想象出如果让司马未织落到天童菊之丞手中会是什么样子了——不用太久,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五年,新东京都的高层政坛就得十成尽归她手。

外柔而内刚、手段果决、心态沉稳、御下有方、虽然仅仅只是一介女儿身,但遇事却能展现出更甚于男人的冷静和魄力,背后更是屹立着司马重工这样一尊庞然大物……

好家伙,这还是一位了不得的巾帼女英雄啊?

陈默很欣赏巾帼女英雄。

所以他没有出声打扰这位巾帼调整心态的过程,直到看见司马未织放下酒杯,脸上表情重归平静时,他才微笑着继续说道:“未织小姐真是厉害啊?”

“冕下谬赞了。”

司马未织柔弱一笑,刚才她借着饮酒的功夫调整心态时就已经重新摆正了面对陈默时所要采取的方略,既然这次的试探完全以失败告终,那么她就索性假戏真做,真把自己当成邀请别人来参加宴会的千金大小姐好了。

……弃卒保车吗?

司马未织的这点小心思,陈默瞟她一眼就基本明白了个七八成。

不过是以不变应万变罢了。

如果自己要为她的试探而继续追究下去,甚至是撕破脸皮的话,那她就会摆出一脸傻白甜的天真样子,反正今天无论怎么说,她都只是邀请陈默来参加了一场宴会罢了,俩人吃吃喝喝,谈天说地,任何阴谋诡计都与她、与司马重工家不谙世事的千金大小姐无关。

而站在司马未织的立场上,她也确实不怕陈默会不会打破砂锅追究到底,毕竟……之前半年时间以来,如此大数量的军事级研究器材供给,虽然司马未织没能如愿以偿摸清楚陈默鼓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但有一点她却非常清楚,那就是无论陈默在做什么事情,都肯定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否则他要研究资源为什么不去向东京都高层的那些人伸手,反而会私底下联络司马重工自己掏腰包来购买?

既然是见不得光的东西,那肯定要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如果陈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两人的身份都不同寻常,一个是国宝级的研究员,其研究成果甚至关乎全人类未来的命运和种族的存亡,而另一个则是世界最大的跨国军火商之一,司马重工企业的社长千金,这样两个人僵持起来,恐怕要不了几天就会闹得天下皆知吧?

所以司马未织此刻一点也不担心。

两个人相互牵制之下,以不变应万变,她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

“当然不是谬赞,未织小姐的才学和急智,以及这份处变不惊的心态、这份不逊于男子的谋略,都让我由衷的感到钦佩和欣赏,即使说上一句女中诸葛,恐怕也是恰如其分吧。”陈默摇摇头,毫不吝啬赞赏之词的夸耀了司马未织一番。

“哪里的话,冕下可别再取笑妾身了……”

少女天性,即使司马未织已经打定主意,无论陈默再说什么她都要保持南无三,但听到这样一位堪称“国士”的天才人物,竟然会对自己一个区区军火商之女如此盛情夸赞,她嘴角依然忍不住微微翘起了一抹明媚的弧度。

自尊心大满足啊!

一句话,太给面儿了!

高兴之余,司马未织仿佛真的变成了单纯只是邀请陈默来参加宴会的千金大小姐般,一双秋水双眸内荡漾起好奇的波光:“女中诸葛……这种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过呢,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吗?”

“意思是夸你足智多谋,就像诸葛亮一样。”

“诸葛……亮?”

看到司马未织不解思索的样子,陈默端起酒杯晃了晃:“经天纬地之才,神鬼莫测之谋,说的就是他了。”

“啊?”

司马未织愣了愣,然后脸色突然一红。

这……夸得有些过头了吧?

陈默自顾自的轻晃着高脚杯,目光由少女白皙精致的脸颊慢慢转移到杯中色如琥珀般金黄的香槟酒液上,语气像是在自言自语般轻声道:“说起来,刚才提到的那个小蟊贼,蠢是蠢了点,但也确实够忠心的,哪怕前面是龙潭虎穴也敢直闯进去,可惜他以后再也没机会回去见那位愚主咯……”

陈默说者无心。

漫不经心的视线自始至终都只是盯在杯中的香槟酒上,不偏不倚、没有丝毫转移。

司马未织听者有意。

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听到有趣的故事,急于知道结局一样,满眼闪烁着感兴趣的目光:“所以那个蟊贼最后怎么样了呢?”

至于到底是有心无心、有意无意呢……

“那个蟊贼啊?”

陈默忽然停下摇晃高脚酒杯的动作,一抬眸,视线重新由杯中金黄色正在不断冒着细小气泡的香槟转移回司马未织那张倾城绝色的俏脸上。

“他……失踪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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