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交谈（1 / 1）

咖啡厅二楼。

秦漠坐在中年男子的对面，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他不得不端起桌上香气四溢的咖啡多喝了几口，好缓解自己慌乱的情绪。

说真的，今日发生的一切打破了他对世界的所有认知。

“你很镇定啊，像一般人碰到今天这样的事情，不是精神奔溃，就是在精神崩溃的路上，哪像你还有心思想着静下来。”

中年男子刚开始还很严肃，说完这话之后微微一笑：

“想必你现在充满疑问是吧？”

抿了几口咖啡，或许因为咖啡因子有着镇定安神的效果，秦漠感觉情绪稳定了许多。

他没有立刻回话，而是瞄了一眼侧面的眼镜男。

花格子衬衫，没有打领带，头发有点杂乱，像是好几天没有打理的样子，手上捧着一台说不出型号的军用电脑。

秦漠能认出那是军用电脑，还多亏了他平时喜欢多读一些科技杂志的缘故。

面对秦漠审视的目光，眼镜男报以微笑，只是没开口说话，依然抱着电脑在尝试着寻找什么。

一旁的中年男子看到秦漠的表现，没有说什么，只是挑挑眉，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这些年的独立生活，让秦漠不像同龄人那么天真，内心变得十分成熟。

凡是不懂不明白的事情，也不动声色，只是暗暗记下默默理解消化，同时也会试着思考寻找解决的方法。

只是面对今天这样诡异的情况，他完全是摸不着头脑，一点情况都不了解。

不得已，他只能将目光重新放在这个散发着淡淡威严气势的中年男子身上。

西装白衬衫，头发整理得一丝不苟，脸上面无表情，神色间充满自信和威严。

这人很不简单，而且是位领导。

秦漠看了一眼很容易就判断出来。

“为什么？”

听到这话，中年男人挑眉讶异地看了秦漠一眼。

他听出了秦漠问话的意思。

“为什么是你？”

“为什么找你？”

“是吧？”

秦漠点点头。

今日恐怖生物袭击他的时候，目标很明确，找的就是他。

他很疑惑，不清楚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来那个恐怖的异界生物。

但他可以很清楚感觉到这只异界生物对他有充满敌意。

这敌意来源于哪里，他完全不知道。

自小他就跟普通人一样，在他的印象里，哪怕是他的养父，也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公务员，虽然经常没日没夜地出差，但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人。

简单来讲，父子俩都是无害的五好市民，根本不可能跟人结仇，或者说跟某种“怪物”有所关联，这一切发生得实在莫名其妙。

难道“异变”来源于最近？

莫非是因为车祸......

灵光闪烁，秦漠双眼一亮，发现自己似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点。

十几年来的普通，一朝车祸，自己变得不再平凡。

只是这份“不平凡”让他难以接受。

“对了，我先介绍一下，鄙人帝凡，国家安全方面的调查员，你懂的......他叫郭清，是我的下属。”

帝凡摊开双手，然后补充了一句：

“身份不能公开的那种。”

“国防？”

“神盾局？”

“灵异小组？”

秦漠很好奇，一连三问。

看到对方摇头，也不作答，只能作罢。

“那个生物到底是什么？”

内心的疑虑不断徘徊，不得已秦漠只能开口问出自己的问题。

“你有没有发现自己最近变得不一样，或者说开始看到一些所谓幻觉之类的东西？”

帝凡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个让秦漠感到尖锐的问题。

这个问题正好切中他的要害，而且准确无误。

“有！”

秦漠回答得很干脆。

接着便说起了自己的情况。

“这么说你是从车祸后才开始精神蜕变？”

帝凡听后自言自语道：

“这么短的时候，似乎不可能啊......”

“蜕变？”

看到秦漠一脸不解的样子，帝凡开始解释起来。

当一个人精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时候，他就会产生某种不可估量的转变，这种转变从好的方向来看，或让一个人变得更加自信，成熟，独立。

比如一些品学兼优的学生，社会上那些精英人士或者专业领域中的顶级大佬。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精神丰富而强大。

这是一种良性发展。

而坏的情况就是精神力旺盛，而心性不足者，他便无法驾驭这种转变，然后就会出现很多情况：

比如犯罪，精神分裂，精神失常等等一系列失控行为......

这些都是心性不足，掌控不了自身精神状态所带来的后果。

“我这是什么情况？”

秦漠对比了一下，发现自己并不在两者之间。

至于精神分裂或失常的情况，他不认为自己的精神出现了什么问题。

“正常人与精神病患者或许就在一念之间......”

他感叹。

所谓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你说的没错，一个人行为对与错的标椎，而在于他的一念之间作出的决定，做对了人间大路条条通，做错了便是无底深渊，而掌控这一切的源头，便是一个人对自身精神的掌控。”

帝凡有些感叹地说道：

“可惜这样的道理并不是人人都懂。”

接着他看了秦漠一眼，开口道：“这两者间还有一种情况......”

帝凡慢慢抿了口咖啡，那慢条斯理的样子让秦漠恨不得爆锤他一顿。

现在是卖关子的时候吗？

考虑到自己战五渣的力量，秦漠无奈放弃那不现实的想法。

“这种情况就是精神‘升华’！”

精神升华？

秦漠咀嚼着这个字眼所蕴含的真意。

没有让秦漠思考多久。

帝凡继续说道：“在一千多年前，地球发生了一场惊天骇地的战争，战争的双方就是我们东西两方的大陆强国，他们肆意使用科技了毁天灭地的力量，在这种力量下，一切生灵都是那么脆弱，如同野火中的枯草，灰飞烟灭......”

“当然在那场战争后，还是有很多人幸运地活下来，从那以后这片天地开始变得不一样了，一些古老的力量开始回归......”

“在这些古老力量的加持下，人类开始变得强大起来，获得种种不可思议之能力......”

“如同旧时代文明的神话降临......”

神话文明再临？

秦漠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现在是深红历3522年。

虽然目前的深红科技水平还不错，但是飞到月球都费劲，怎么看也不像到了神话时代。

要知道神话时代是什么？

神话时代里的人们可以说得上是无所不能。

飞天遁地，翻江倒海，腾云驾雾，长生不死......

这个时候人们就可以称之为“神灵“了。

光是拿寿命来讲，地球人类就无法做到“长生”，更何谈“不死”？

所以秦漠已经开始怀疑帝凡话里的真实性了。

看到秦漠用怀疑的阳光看着他，帝凡也不争辩，问道：

“你对今天那生物怎么看？”

秦漠内心一震。

是啊。

那片空间，那恐怖的生物都是真实存在的。

他很确定，那一切都不是幻觉。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那生物其实就是人类，或者已经不算人类了，我们将它称之为堕落的升华者。”

“对了，你对庄子怎么看？你也研究一段时间了，多少有些体会吧？”

帝凡的话题转变之快，秦漠感觉自己思路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意图，不过他还是很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庄子《逍遥游》，《齐物论》等都主张‘清静无为’与‘天人合一’的中心思想。不过我对其‘坐忘’的观点最是喜爱......”

帝凡听后很讶异，忙问为什么。

秦漠只回答那是“父亲的寄托”便开始有些沉默，似乎想到了一些事。

帝凡和郭清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沉默之后，帝凡开口问道：

“你知道何谓‘精神升华’？”

秦漠摇头，猜测道：“莫非与我有关？”

帝凡点头，打了个响指，一团白色的火焰凭空出现。

火焰透明而无形。

“这是什么？”

秦漠内心震动，这样的手段简直就跟传说中的魔法一样。

“精神之火。”

“精神力本无形无质，不可触摸，不能看见，但是当一个人的精神力凝聚成到某种程度的情况下，就会产生质变，而这些精神力发生转变的人类，我们称之为‘精神升华者’，这也就是我说的两者之间的特殊情况。”

“而我们就是精神升华者之一。”

“在这个世界的阴影下，还有很多跟我们一样的人，还有太多难以理解的存在和奥秘......”

“而你已经跨进了门槛，即将跟我们一样，成为升华者。”

帝凡收起那团火焰，然后目光灼灼看向秦漠，认真问道：

“你打算怎么做？加入我们或者拒绝？”

一瞬间，秦漠能感受到帝凡眼神中那股真诚和期盼。

他没有立马回话，而是认真地梳理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关于他对那个隐藏的世界的猜想如今得以佐证，这点已经毋庸置疑。

只是那个世界神秘和危险性，他多少都能察觉到，这也是他没有立刻回应的理由之一。

还有就是那个神秘生物所带来的危险。

这是迫在眉睫的大危机。

如果不能摆脱掉那个生物的追杀，只怕到时候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么说起来，眼前的男人今日还救过自己一命......

想到这里，秦漠奇怪地看了帝凡一眼，又瞄了一眼脚下的金毛。

他跟母金毛到底啥关系......

金毛此时正乖巧地趴在桌子底下，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似乎感应到了秦漠的视线，亲昵地用头在脚边磨蹭。

一旁的帝凡一直关注着秦漠，感应到他的小动作，眼角抽搐，说明道：

“这条狗只是被我临时用精神操控了，跟我没有关系，而且我也不知道它是母的，你别多想......”

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呢......

想着，秦漠又想起金毛似乎已经跟着他在公园半个多月，而且每次看到他都是寸步不离。

“这么说你们跟踪我很久了？”

这时，一旁的眼镜男郭清抬起头说道：

“从你出车祸后，又做了心理鉴定，我们就开始有所关注，一般像你这样很有可能会蜕变成堕落者，我们不得不小心，这样才能尽可能避免造成不必要的秩序灾难。”

“你的意思是这样的事情很多？”

秦漠很疑惑，如果这样的事情很多，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或者新闻报道此事？

“其实这样的事情也不常见，作为精神升华者，力量强大，一般是不会在俗世中为非作歹，而且国家对这类事情把控得很严，凡是升华者，在一定的时限内，必须在登记在案，不然一律以堕落者论处，这样的后果就会被通缉追捕，难以安生。”

“还一种堕落者，就是精神污染者。”

“这类堕落者实力强大，有无法掌控自身的力量，精神受到了污染，心性大变，残忍好杀，危险性极大，也是我们主要的打击对象。”

“像今日的那个堕落者就是在此列。”

帝凡解释道。

听了这么多，秦漠算是彻底明白。

精神升华者，力量强大，远超普通人。

而得到力量的同时也伴随着不小风险。

那就是如果掌控不了自身的精神，就有可能陷入癫狂，混乱的结果，也就是他们所谓的“精神污染”。

这样的结果便会成为堕落者，遭遇通缉和追杀。

只是现在被追杀的对象是自己。

秦漠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想到这里，秦漠认真地问道：

“我怎样才能加入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