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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家祖朱重八第177章护犊子的老朱 应天府,乾清宫。 老朱穿了常服,戴好翼善冠。 站在玻璃镜前,往下压了压腰间的玉带。 “你那儿子,眼里从没有王法。” “才去南阳几天,就敢开了咱的官仓。” 朱标站在旁边,回应一声。 “允熥性子野,行事向来胆大。” “即便会有分寸,却也不能惯着。” “这次开仓,再有无奈,错就是错。” 朱标看似温和,实则还挺严肃。 能宽的宽,宽不了的,绝不心慈手软。 “你说的没错,那小子是不能惯。” “不过,咱的大孙,打骂也得咱来。” “不管是谁,都不能动他一下。” “他私开官仓,瞒不过文武大臣。” “就那些武将,舞枪弄棒成,让他们辩驳那些文人,真就不是对手。” “到了奉天殿,还得靠咱爷俩。” “多些名正言顺,于那小子没坏处,能以口舌驳倒那些文臣,要好过咱的强旨。” “到时候,你随机应变吧。” “实在不行的话,引导一下武将,你不好说的话,让他们来说。” 老朱一贯护犊子,有这打算,并不奇怪。 片刻后,奉天殿。 老朱高坐御坐,朱标立于一旁。 “河南蝗灾,都说说吧。” 事已至此,总该解决。 老朱起了个头,先挑了出来。 “三皇孙开仓放粮,必有无奈,请上位明察。” 常升横跨一步,站了出来。 之前,出头鸟的事情,都是蓝玉在做。 现今蓝玉出征,为了朱允熥,只能由常升亲自牵头了。 毕竟,他才是亲舅舅,他不上谁上? “是啊,三皇孙不是个不晓理的。” “三皇孙放出的粮,也全给了庶民,说来说去,三皇孙也是为了他们才会开仓,也算是情有可原。” 常升领了头,很快有人附和。 人虽不少,但都是武将。 这些武将不善口舌,话说了一大堆,说服力却并不强。 要想采纳,还需润色。 老朱一瞥朱标,给出授意。 朱标挪步上前,正要说话。 郁新往前一挪,脱出列班。 “二皇孙奏请,朝廷赈济。” “三皇孙请罪,开仓放粮。” “结合分析,河南蝗灾必定不轻,臣以为,三皇孙放粮极大可能是万般无奈之策。” “古之圣贤为民清明者不乏其数,三皇孙故而有错,然不可一概论之。” “倘若河南蝗灾确到不得不放之时,三皇孙此举非但不能被责,还应给出嘉奖。” “为民请命,舍身求义从来都是先贤所追求的最高境界,朝廷能对敢于奉献者给予肯定,才会诞生更多类似之人。” “这样人的多了,才能成就我大明屹立不倒的嵴梁,无论亘古如何变迁,终有大明的一席之地。” 洋洋洒洒一番话,武将不理解了, 刚开始,是消化不了。 后来,是想不明白。 这些文人不是一向和朱允熥水火不容,这咋突然之间,还替朱允熥说上话了。 第一时间,武将们觉郁新这样说,肯定是啥不可告人的秘密。 还没等他们多想,茹瑺也站出来了。 “臣附议。” “臣以为二皇孙既奏请朝廷赈济,必是到了需要赈济的时候。” “三皇孙提前开仓,虽说有错不假,但初心也是为了百姓。” “朝廷不予嘉奖,也不能责罚。” 老朱要准备责罚,就不会放在这儿商讨。 之所以商讨,不过是要个名正言顺。 反正就当下这种情况,他们是否认可朱允熥都不重要了。 朱允炆摊上吕氏那娘,自身能力又拉跨。 再咋蹦跶,这辈子也就是个藩王了。 老朱想要名正言顺,给着就是了。 之后,又有几人站出。 这些人的意思相差无几,一致认为,有朱允炆请求朝廷赈济的奏章在,河南的蝗灾势必到了非常严峻的地步。 朱允熥舍身求义,为民请命,是有违朝廷的律法,但在其初心的份上,实在不应往深追究。 老朱早打定主意护着朱允熥,文臣大道理讲了这么多,里和面都有了,那他还迟疑个啥。 当即宣布朱允熥开仓,虽情有可原,但终违律法,功过相抵,不予惩处。 老朱想给朱允熥找场子,却也不能全依了那些文臣。 要是真像他们说的,把朱允熥的开仓放粮,说成了是为民请命。 那动不动就有人以此为借口,置律法于不顾,那朝廷还咋治下。 把朱允熥解救出来,老朱随之又下达了拨粮赈济朱允炆辖管南召的旨意。 调粮赈济,通常是调最近官仓的。 绕了一大圈,最终还得从南阳调。 一道奏章一来一回,得耽误多久。 朱允炆时间充裕,南召百姓可等不起。 他这样做,说的好听些,是乖孩子,说难听点,就是没担当。 不过,不管好听还是难听。 在老朱心里,朱允炆已难有一席之地了。 下朝回来,老朱玉带都抬到胸口了。 眉飞色舞,心情不错。 “看来那小子已收了文人的心了,只要后续事宜不出岔子,河南赈灾又能算是他的一个功绩了。” “既然如此,寻合适时间,宣了旨吧。” “你告诉那小子,咱要册封他了吧?” 朱标嘿嘿一笑,并不否认。 “儿子怕他妄自菲薄,没了斗志。” “儿子也告诉他了,能封他也能废他,他要懈怠放纵自己,随时都能废了他。” 当时那种情况,不说不行了。 老朱笑容不变,并没怪朱标。 “说就说了吧,迟早得让他知道。” “既没阻力了,这次的差办好了,就直接册封了他吧。” “给他压压担子,让他尽快成熟。” 应天府的情况,朱允熥自一无所知。 从南阳官仓拿出粮,他便亲自组织起人手,在叶县和舞阳赈灾了。 在这之前,不少人都饿了几天。 肚子空空如也,凡真需粮赈济者,必然是不嫌弃好赖的。 因而,凡供面粉,都是磨出最差的那种。 又黑又粗,吃到嘴里,还划嗓子。 要不是肚里没食,谁愿吃这些。 凡是来领的,必须得吃下。 要有人敢浪费,当场全抓了。 管你是谁,先绑在灾棚前,抽上十几鞭子。 之后,再确定身份。 要真是来冒领的,一律抓去干苦力。 干上几天,饥一顿饱一顿,吃啥都香了。 在灾棚搭起之前,不仅是邓一宁,就连朱允熥也亲自说过。 天恩浩荡,朝廷的粮是赈济灾民的。 凡大明百姓,都可来领。 但种粮不易,天恩不能践踏,农户的辛苦更不能践踏。 凡是来领的,必须得吃完,丝毫浪费不得。 真正缺粮的,自不希望有人浑水摸鱼,和他们挤这点吃的。 对于朱允熥法令,举双手欢迎。 刚开始几天,浑水摸鱼的人多。 每天被绑缚起来,挨打的人也不少。 苦头吃多了,到了后来,再一毛不拔的人,都没人敢过来混淆了。 就那质量的,不到万不得已,谁愿去吃。 而正是这种高压,以及最次的馒头。 那些家里真正揭不开锅在灾民,也才没嫌好道赖。 每天供应白面馍,渐渐的他们会把自己当大爷。 只有吃这种最差的,他们才能一直记着,他们是被赈济的灾民。 除不嫌弃,还得感谢天恩浩荡。 最关键的是,这些灾民叫灾民。 但只是基于粮价太高,他们力不从心。 一旦粮价回落,他们还是能吃上饭的。 赈灾就给白面馍,将来粮价回落,他们又哪愿意自己花钱去买? 所以来说,即便赈灾,都得动脑。 不能说给了粮,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能理顺这些,朱允熥费了不少功夫。 他第一次赈灾,要摸清各个层面的人,不多下些苦功又咋能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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