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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愿往。” 许观答应,朱允熥暂时松了口气。 “我说了,之前的赌注,许状元不必过于计较。” 知道许观的真实想法,也好决定,是否要把学堂都交给他。 “臣答应三皇孙,只为三皇孙所言,无关于赌注。” “士农工商,士为首,但一国之重,却并不只有庙堂大臣。” “农工商同样不可忽视,农人种田,才能使人饱腹,工匠修桥铺路,而商人货通天下。” “正是有了各行各业百姓的付出,国家才能发展,人才能从茹毛饮血进化到今天的文明。” “无论哪一行缺失,国家必会动荡。” “若各行各业都能向前发展,国家才可焕发勃然生机。” 能看到这些,说明许观并不是迂腐之人。 有知识,又固步自封,这样的人实在难得。 朱允熥为许观茶杯蓄上了水,有些激动道:“能有许状元,是我大明之幸,百姓之幸。” 许观实力摆着,根本用不着自负。 对朱允熥的夸赞,脸上连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臣何时上任?” “臣还在翰林院兼着修撰,若去上任,恐还得递交辞呈,等了朝廷的批示。” 别人做梦都想入仕,这才几天,说辞就辞了? “许状元考中不易,这若辞了,再想回去可就难了。” 朱允熥端着茶杯,笑着打趣。 “臣寒窗苦读,本就为报效国家,造福万民。” “三皇孙深谋远略,臣以为远胜朝中为官。” “臣做修撰一年有余,还未曾做过实事。” 想做实事,至少还有斗志。 朱允熥抿了口茶,随之放下。 “递辞呈干啥,许状元这样的青年才俊走了,那是朝廷的损失。” “听闻皇爷爷对许状元颇为欣赏,许状元递了辞呈,皇爷爷也不见得会答应的。” 老朱若不欣赏许观,也不会给他赐回黄姓。 “陛下对臣确实恩重如山。” 但是御笔钦点庄园,这恩就已经够大了。 “那还递辞呈干啥?” “这样,你出任学堂院长,负责招募几个先生,并负责教会这几个先生我这书本上的内容,由他们去传授学生。” “滞留于京,来京游学的士子应该会有。” “学堂为他们提供食宿,笔墨纸砚,每月再给一两银钱。” 有饭吃,有地儿住,读书又有笔墨,每月还有钱拿。 总有贫寒士子,愿意接受的。 “这倒可行。” “臣可借下值时间和他们探讨这些,等他们学会就可去学堂教授学生了。” 学堂交给许观,接下来如何操作,那就看他的了。 “学堂已经建好,先生的事就交给你了。” 一旦先生到位,马上就能开课。 “你尽管下值时间才去学堂,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朝廷的人。” “哪怕下值忙副业,也总得和朝廷禀明一声。” “我随你去见皇爷爷,把此事和皇爷爷通了气。” “将来即便被御史抓了小辫子,也不至于影响了你。” 老朱同意的事情,御史又能奈何。 “听三皇孙的。” 朱允熥考虑周到,没必要否决。 从茶馆出来,朱允熥和许观直奔宫中而去。 而另一边,黄子澄又把朱允熥单独喊了出去。 大本堂旁边的偏殿中。 黄子澄把一大摞文章,整整齐齐摆到朱允熥面前。 “殿下,可知许观?” 许观名气那么大,几乎人人都听过。 “那个连中六元的?” 黄子澄微微一笑,点头回应。 “就是他,这是臣找来他从县试到殿试时的文章,引经据典准确,文字功夫扎实,且一次较之一次有明显的提升。” “这样的人,是天才中的天才了。” 不到三十,便连中六元。 黄子澄会试第一,在文臣中属佼佼者了,但他也只有羡慕的份儿。 “许观入翰林一年以来,不迟到不早退,不居功不自傲,任劳任怨,与同僚相处融洽。” “而且一直默默无闻,不结党不营私。” “如此学识,依旧能洁身自好,是个可用之人。” “殿下如能结识,除能提升自己学识外,也能为殿下提供不小的助力。” 对黄子澄的教导,朱允炆几乎事事听从。 至于是不是耳根子软,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我应该?” 朱允炆想都不想,直接出言询问。 “陛下一贯重视皇子皇孙的学业,殿下若有尚学之心,想要和许观请教,陛下必不会拒绝。” “所以,殿下应先去找陛下,请陛下降旨。” “切记不要私下接触,皇孙私会朝臣,那是大忌。” “一旦引起陛下猜忌,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天家只有君臣,没有父子,更没有祖孙。 当然,这只是黄子澄自己的看法。 “我” 朱允炆唯唯诺诺,良久不语。 “殿下还有何顾虑?” 黄子澄既已把宝压在了朱允炆身上,那就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皇爷爷会答应吗?” 朱允炆不是怕老朱不答应,而是单纯的怕老朱。 “会答应的,殿下尚学,那就是优势。” “殿下应多去陛下那里走动,三皇孙常出入于陛下身边,殿下要是再不去,陛下应记不起殿下这个长孙了。” 朱允炆是长不假,但少了个嫡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知道了,现在就去。” 朱允炆应了一声,随之出发。 自小到大,朱允炆在吕氏的暗示之下,一直都在和朱允熥较量。 被他压了十几年的朱允熥,突然之间翻身了。 这是让他,绝对不能接受的。 而与此同时,朱允熥领着许在后了近半个时辰候,终于见到了老朱。 见朱允熥和许观一块进来,朱标当即开口询问,道:“你二人怎一块来了?” 从哪方面讲,朱允熥和许观都不应是一路人。 “儿子在国子监门口设了个文擂台,和许修撰比试了一场。” “臣输给了三皇孙。” 许观谦虚,直接承认了下来。 “哦?” 朱标和老朱先后一惊,先后探过了脑袋。 “什么擂台,竟能让连中六元的许修撰输?” 朱标笑着询问,心中竟有小小的自豪。 不管是啥擂台,他儿子总是胜了状元的。 “其实也没啥,儿子和许修撰从古籍中找了道算术题。” “许修撰没答上?” “不,是儿子答的方式更多一些。” “许修撰学识渊博,若不以数量取胜,恐难分胜负。” 朱允熥要不是有后世的那些先知,采用了个讨巧之法,恐还真难事许观对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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