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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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个发现尸体的是睡在陈德月下铺的舍友。
她惶恐不安地表示,从陈德月失踪开始,她就一直梦到自己和一个看不清脸的女生背对背坐着。
起初,二人之间还有一段距离,但每天晚上,女生与她的距离都会缩进。
巧合的是,发现尸体的那一天,梦里的女生正好和她背靠背坐在了一起,而陈德月的尸体正是以俯趴的姿势被钉在了床板上。
就好像她们隔着床板,背靠着背一样。
接下来的事情江衍大概知道,闹鬼的传言不胫而走。
校方要求学生尽快搬离宿舍楼,而孙冉的项链被同寝的舍友故意丢进了414宿舍。
孙冉搓了搓手臂,明明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几天,她的身上还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更不用说……
被瞒了一路的青年脸色苍白,他微微蹙眉:“你是怕说出来我就不愿意帮你了吗?”
私心被一语道破,孙冉心脏砰砰直跳,鼻子发酸地乞求道:“对不起,江老师,我不应该瞒着你的,但是那根项链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您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
她已经做好被独自丢在这里的准备,耳畔却传来一声低低的叹息。
“我父母过世时来不及留给我什么东西,这一直是我心里的遗憾。”
江衍俯下身,温柔地注视着她,“既然你说那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我一定帮你找回来。”
“害怕的话就在外面等我,我很快回来。”
温暖的触感转瞬即逝,说完这一句,他拍了拍孙冉的肩膀,步伐坚定地向着宿舍楼走去。
孙冉瞪大眼睛,注视着那道挺拔背影被黑暗的门洞一点点吞噬,她心中洋溢着一股暖流,视线逐渐模糊。
就在她感动的泪水滴落在地的刹那,正在查看游戏面板的江衍动作一顿,脸上第一次流露出真实的惊讶来。
孙冉对您的好感度已上升。
任务进度:40
在楼外看不出来,宿舍楼的所有窗户都从里侧涂上了不透光的黑色颜料,外面分明艳阳高照,楼里却阴暗潮湿,空气也更冷一度,显得鬼气森森。
双眼很快适应了昏暗的环境,江衍站在414宿舍门口掂了掂手中的扳手。
这柄生锈的扳手是他本着防患于未然的精神,从楼梯间的废物堆里顺手捡的,拿在手里还算有些份量。
宿舍的门虚掩着,门框与门板上还有胶布没撕干净的痕迹。
推门的动作带起飞舞的灰尘,江衍心里涌动着浓浓的违和感,却说不上来是什么,眉头微微蹙起。
且不论到底有没有冤魂作祟,但一向严词厉色的教导主任都表现出了对旧宿舍楼的忌惮,可见414宿舍的事件确实让校园内人心惶惶。
既如此,孙冉的舍友们应该是不敢“走进”这间闹鬼宿舍藏东西的。
低头看去,宿舍的地上铺了满满一层灰,没有一枚脚印,正从侧面佐证了他的猜测。
那么——
目光在进门处扫视一圈,江衍立刻注意到一条银白色的链子正躺在那里。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从灰尘中拾起项链。
这是一条羽毛形状的纯银项链,可本该弧度流畅的翎羽却缺失了一块,破坏了整体的美感。
正如他所料,孙冉的舍友应该是顺着门缝将项链直接丢了进去,项链摔在地上,磕坏了。
作弄人有一套,胆子却比想象中还小。
江衍摇摇头,惋惜地摸了摸吊坠,将它揣进怀里,向着房间深处走去。
帮孙冉找项链充其量是个支线任务,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真正目的。
收录怪谈。
从旁人口中探听顶多能获得40的信息,剩下的大半还得他亲自从案发现场搜寻。
414宿舍是四人间,上下床,如今只剩下空空荡荡的木质床架,冷漠而了无生气。
此外,宿舍里的衣柜、书桌也被尽数搬走,从他的位置看去,整间宿舍都一览无余。
挺好,江衍想,这下他倒可以心无旁骛地钻床底了。
时间宝贵,江衍在两张下铺中选了一张,匍匐着爬了进去。
床板到地面的垂直距离很高,但对经常锻炼的成年男性来说还是略显狭窄。
他的头顶与床底只有几厘米的空隙,尘埃无可避免地随着呼吸涌入鼻腔,阵阵发痒刺痛。
好在,幸运女神难得眷顾了他。
手臂扫开灰尘,江衍敏锐地注意到地板上出现了几滴干涸的暗红色痕迹。
再往前一些,血迹变得密集起来,不再是滴滴答答的,而是连贯的,像是沾了血的手指一笔一划写出来的。
但是……
他当然不觉得这崎岖的字迹是单纯的乱涂乱画,可这角度怎么看
怎么像是
思绪被头顶的痒意打断,几缕黑发滑落到颈间,像有生命般蠕动着,耳畔传来啪嗒啪嗒的水滴声,腥臭味旋即扑面而来。
江衍心中警铃大作,脑中不受控制地想到孙冉的描述:
“陈德月被钉在床板下,就像和下铺的女生背靠着背一样。”
而地上这血字的角度,分明就是从上方落笔的样子!
咬了咬后槽牙,他缓缓抬头看去,正对上一张惨白的脸!
刹那间,剌耳的警报声几乎要在脑中炸开,理智值剧烈波动,眼前鬼脸的扭曲笑容逐渐被猩红取代,意识开始剥离……
下一秒,江衍眨了眨眼,纯澈明亮的眸子和鬼脸满是怨恨的双目对视,声音平稳:“你就是陈德月?”
机械音只来得及说出一声“警报!”剩下的内容便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它不敢置信地查看着这位新玩家的游戏面板理智值:99
竟是一动未动!
这怎么可能?
然而无论机械音如何检查,江衍的理智值都稳稳地停在原地,他无谓地抹去滴在脸上的粘稠鲜血,甚至对着鬼脸露出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抱歉,”他略带歉意地说,“你的头发挡住我的视线了……这些是你写的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话语极尽礼貌,他却不等鬼脸回答,自顾自垂下眸子,研究起地上的血字来。
惨白人脸盯着沉思的青年,咧到耳根的笑容僵硬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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