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孤鸟归巢

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畅读/小说模式并且关闭广告屏蔽过滤功能，避免出现内容无法显示或者段落错乱。

日复一日的训练，枯燥而充实，男孩总是保持着远远的距离跟着，像是在监督费尼，但他从不说话。
费尼在跑步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阵花香。扭头看去，是粉红色的像喇叭一样的花朵，正一串串地生长在沟壑中，这个是……风信子吧？费尼踮脚去采，却踩到了路上的细石，滑了一跤。
男孩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手抓着树干，另一只手伸向费尼。男孩的力量比费尼想象的大得多，他感到瘦弱的手传递出一股很大的拉力。
在跳过1500个跳绳的时候，教练也过来了。
“好了，就到这里为止吧。你整理下，到洼地来，就是射击场。”在经过了两个月的体能训练后，费尼才开始持枪。
标靶位于坡地上，距离标靶30米的位置，有一条长木桌，桌面上摆放着各色的短枪。
教练叉着腰，提醒费尼：“需要注意的是，开枪的时候一定要连扣两次扳机。一次打两发，这样置敌人于死地的几率才能大幅提高。”
费尼拿起了右手边的一把手枪，教练郑重地说道：“当你做不到的时候，死的那个人就是你了。”
枪很沉，手很抖，两声枪响，惊起林中无数鸟雀。
午餐时间到了，女孩照例买来了食材，但掌勺的却是费尼。以前在家，母亲腿脚不便，费尼在有空的时候也会做些饭菜。
“这是什么？”教练望着餐盘里的食物问。
“马铃薯炖牛肉。总是让教练烧也不好意思，今天我来。”
教练又拿起了两根木棍：“用这个吃？”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教练尝试夹起一颗土豆，不料土豆滑溜溜的，一下子掉到了桌子上。教练不服气，再夹，可土豆像个淘气的孩子，教练正着手，反着手，都觉得别扭，却看到了一旁偷笑的费尼。
暮春的下午，阳光不错，费尼脱掉了外套，只穿着一件短袖。教练在他的身旁指导。
“左脚往前一点。”
“身子往右侧一点。”
“来，听好了：拔枪！”
“再来——拔枪！”
费尼侧着身子，对着靶心，重复地进行着快速拔枪瞄准的动作。
之后是拆枪、组枪的训练。教练好奇地看着费尼娴熟的动作，问：“你确定之前没有玩过枪？”
“没有。”
“拆组枪支是个精细活，很考验专注力。没想到你能做到这个地步，说实话我还是挺惊讶的。”这是训练3个月以来，教练第一次夸人。
一天上午，费尼与男孩在林间跑步的时候，忽然飞来了一只灰背隼，将鸟窝里的黑色太阳鸟和一只幼鸟抓走了。鸟巢也倾覆了，一只还没长毛的幼鸟掉落在了地上。
男孩捧起了鸟，就往家跑。费尼拦住了他，说道：“得把他放回鸟巢，不然它会死。”男孩摇摇头，仍是紧紧护住幼鸟，想要带回家喂养。
费尼跟男孩解释道：“鸟儿离巢后很难养活。就算它的父母不在了，我们也可以把它放到其他鸟巢，其他的太阳鸟也会把它当作自己的孩子，把它养大的。”
男孩像是听懂了什么，乖乖地交出了幼鸟，任费尼把它放到了另一个鸟巢中。
下午的训练内容是快速拔枪射击，费尼和教练又来到了射击场。
“三秒。三秒钟就能决定一切。不够快的话，死的人就是你！”教练那看惯了生死的双眼，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眼神。
费尼专注地瞄准靶心，一枪连续打出两发子弹：哒哒！哒哒！哒哒！
四个月的训练结束了，费尼的手上已经起了茧，他在留下了一笔钱还有一封信之后，就离开了。
中午的餐桌上又只剩下了教练和那个男孩，他们的面前是费尼临走前做的糖醋土豆排骨和馒头。教练对筷子的用法还是很不习惯，土豆再一次从他的筷子滑落，骨碌碌滚到了男孩的碗边。
看着这一幕，男孩终于也笑了。
教练吃完午餐，在房间展开了费尼留下的信：四个月以来，给教练您添了不少麻烦。桌面上压着的，是这段时间的训练费和饭菜钱。对于您的指导和美食，我从内心感谢。今天的午餐已经烧好在锅里了。教练，再见了，谢谢！
教练在年轻的时候见惯了生死离别，此时却因为一个少年的离去而感到怅然。教练把手枕在脑后，两眼看着木屋顶：“看来，是上了岁数的关系啊，以前我可没这么多愁善感的。”
午后下起了雨，教练的门外响起敲门声，两名士兵驾着马车来拜访了。
一名士兵上前说话：“您是赛门少校吧，泽维尔大校有请。”
赛门教练心里疑惑，他和泽维尔从来没有过往来，为什么他会差人来叫自己过去？
“等等，我这边还有一个男孩，把他也带上。”
赛门教练坐在了一个扑克脸男子对面，问道，“泽维尔大校，你找我
有事？”
“呵呵，赛门兄，没事的话不会来请您。我长期在各区跑动查案，也没时间回营，今天刚回，就从司令那边听说您收了一个徒弟。”
“大校是司令眼前的红人。我一个退伍老兵，可没资格跟大校称兄道弟。”赛门教练闭口不谈徒弟的事，他不想再跟军方的人产生联系。
泽维尔的嘴唇动了几动，随即说道：“加纳德·赛门，第期新兵训练，千人前十。有资格加入黑羽卫的你，却主动参加了索敌团，后被选拔到破浪。战绩是103杀23辅助。顶级水能力者，可以操控120磅以内的水。这样的履历，怎么还这么谦虚呢？”
“大校把我叫来，不会是特意为了夸我吧？”
“呵呵，我想请教下，这个人的表现优秀吗？”泽维尔拿出了一幅画像，画像中人精致的脸，斜斜的刘海，高鼻深目，两眼泛着精光。
泽维尔问道：“他是个驱魔师，一个少年天才，也是个光能力者，不知道他的握枪水平怎么样呢？”
“我没有告知的义务吧？大校，若没有其他的事，我是否可以回去了？孩子还在屋外等我呢。”
天色越来越黑，泽维尔一直坐着，并没有放人的意思。
“赛门少校，我请您来，只是想知道费尼在训练中的表现。”
“我向来不跟陌生人谈论学员的问题。”教练回道。
“赛门少校，您可是有点健忘啊，我跟您可不是什么陌生人。两个月前，您用脚踢死了一个女子，义勇团兄弟会可是连手铐都没给您上，只呆了两天，您就被放出来了。您以为这是什么原因？”
赛门教练之前也有些诧异，他过失杀死了男孩的母亲，义勇团却只是简单地找他问了几句话，现在明白了，原来是泽维尔在从中周旋。
“你想知道什么？”赛门教练松了口。
“这个人最后的毕业成绩怎样呢？”泽维尔身子向前动了动，但还是一如既往地面无表情。
“技术层面来看是满分。基础体力还不错，注意力尤为出色。只是……”
“只是什么？”
“我并不确定，他这样的人真的能开得了枪。至少目前看来，他不是这样的人。”
“哦？少校是怎么开出来的呢？”
“凭我的直觉。他太善良，不适合拿枪。”
泽维尔不置可否，转而问道：“请问，赛门少校能否告知他的行踪呢？”
赛门两手抱胸，回道：“无可奉告。”
傍晚，屋外的雨变得更大了，雨滴落在台阶，开起一朵朵水花。男孩撑着伞，鞋子已经湿了，但他毫不介意，兴致勃勃地踩着水花。
赛门教练出了大校办公场所，男孩将手中的黑伞递给教练，并拉住了教练的大手，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一同消失在雨幕之中。
本站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