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转折（1 / 1）

第二天一大早，费尼就醒了过来，麦草昨天虽然晒过了，但盖在身上还是一股霉味。
他看向约书芬宁静的脸庞，费尼很难想象，前天晚上她在吸血鬼城堡对付变态男子的时候，那种麻利的身手，怎么也没法和眼前的美丽女子联系到一起。
约书芬整晚都侧躺着，双手搂着费尼的右胳膊，费尼感受到她的气息平稳地吐在自己的脖颈处。
费尼尽量保持不动，过了好一会儿，费尼的胳膊开始有些酸麻，这时候，她也醒了。
“醒了？今天你跟着我，一起去兄弟会？”
约书芬睁眼看着费尼，肯定地点了点头。但接着，又使劲地摇了摇头。
“怎么又不去了？”
约书芬紧搂费尼的手抽开了，身子坐了起来：“不！我不能跟你在一块。他们都死了，所有对我好的人，都死了！”
“那，你不去？”
“嗯。”
“也行，你的身体还没恢复，在这里养养精神，再难过也把这些东西吃了。你就在这里等我，如果有追兵的话，你必须躲起来。”
14区的河边，就有一个神圣兄弟会。兄弟会的四周是着低矮的石墙，大门处是两扇大开的残破木门，门旁边的岗亭里无人值守。
踩着石子路，来到了主体建筑前，费尼看到了很多人被堵在大厅门口，有些是来报案的，有些是来看热闹的，还有些是来打听消息的。在魔物当道的世界里，人类应该团结一致才对，因此每当有人被杀，就会引起极大的社会关注。
费尼也凑进了人群里，一个棕发男子高声询问着一个警官模样的人：“吸血鬼城堡的这起事件，是不是跟尼克街的凶杀案有关呢？”
“目前还在调查中。”警官回道。但随后，问话的人就多了起来。
“那，听说那对夫妇还有一个女儿，有没有找到？”
“为什么皮休侦探会出现在那栋房子里呢？”
……
警官摆了摆双手，示意大家不要再问，给义勇团一点时间。但显然，大伙儿并不买账，他们只想尽快知道结果。
费尼听到又有人在问了：“听说有个少年跟皮休侦探一起去的，是个东方人。这人是不是很有嫌疑？警方有没有消息？”
警官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准备转身走了，费尼挤开了人群，就算被怀疑，他也要告知警官真相。费尼从没杀过人，他不信警方还会反过来污蔑他。
费尼看见警官注意到了自己，但随即，警官视线转移了，他的面前走来一名方脸警员和一名高个子警员。
警官向另外两名男子打起了招呼：“阿诺，波文，你们也来了！”
费尼缩着身子后退到了人群中，阿诺和波文，正是昨天将他们带离尼克街的那两名警员。现在这个情况，无论如何是不能报警了。
14区，劳伦河畔，神圣兄弟会，内部资料室。
两名警员正在紧张地处理案件的相关工作，几乎同时发生的两起杀人事件引起了大家的恐慌和关注，无论如何，他们没法偷懒了，必须尽快破案，给大众一个交待。
二人看见，一名身板笔挺的瘦削男子走了进来。
“您是？”
男子亮出了证件：“义勇团兰斯司令麾下，泽维尔。”
一名微胖的警员说道：“啊，原来是大校阁下，您的大名我们久仰了。不过……大校，虽然您是上差，但案件并没有移交给中央。您这样直接过来调查，我们也很为难啊。”
泽维尔警官随手拿起了刚刚整理好的资料看了起来：“哦？这么快就有报道了，你们的效率，并不像传闻中那么慢。”
两名男子尴尬地笑笑：“大校，现在这里乱得很，要不等我们全部整理完，请示过后给您送过去？”
“不必。尸体在哪？”
两人停下了手里的活，领着泽维尔来到摆放尸体的临时冷库。
泽维尔巡视着四具尸体，凶手杀人的手法和以前的案件如出一辙。他对着一名男性尸体问道：“这个人的手上怎么这么多伤？”
“他死的时候，手被蔷薇的藤条给捆上了。”
泽维尔翻动嘴唇，记录下了这一信息。他忽然注意到，脚部也有轻微的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过了。
“原来绑在他脚上的东西呢？”泽维尔问道。
两名警员互相看看，
表示不知道，那名微胖的警员回道：“我们去搬尸体前，验伤的士兵已经去过了。我们到的时候，手脚上的束缚就已经被解开了。”
“附近有找到绳索之类的东西么？”
“没有。其实，我们两个当时只负责搬运尸体，也不确定其他人有没有找。”
泽维尔驾马车来到了13区，用他那狭长的眼睛仰头盯着“吸血鬼城堡”，它坐落在半山腰，罗马式的建筑，倒确实有一些城堡的感觉。残破的墙体上开满了爬藤蔷薇，一直延伸到最高层的平顶。
泽维尔在顶楼勘察了一圈，并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
泽维尔开始调取记忆，上下翻动的嘴唇，很像是在自言自语：“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死者应该是倒在这个位置。按照刚才资料中的记录，被害人双脚在这里。”
泽维尔按方位走了几步，想象着眼前有一具倒地的尸体：“凶手，或者是士兵解开了他脚上的东西，大概率是用右手扔的，最大可能是朝就近的东面扔了下去。”
泽维尔在废楼的东部地面寻找，最终在蔷薇丛中发现了一条腰带。他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袋，将它收了进去。
“呵呵，找到了。”泽维尔收好证物，前往自己的办公室。
费尼像是一只胆怯的小老鼠，退出了人群。他没法报警，只能先回木屋，再做打算。那些人的目标是约书芬，无论如何，自己得带她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先躲起来再说。
小木屋反射着午后的阳光，与草坪、河水、黑松，构成了一幅宁静的山水画。若不是在逃亡，这地方用来野餐还真是不赖。
但很快，费尼就感觉到这实在太宁静了，宁静到连约书芬的踪迹也不见了。难道说，有追兵来过了？
费尼查看着木屋周围的草坪，并没有追兵的痕迹。跑进木屋，破木桌上还留着一个三明治，地上洒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草。
怎么有这么多草？难道说，约书芬一个人先走了？
费尼走了两步，发现这些草其实是摆放成了撒丁语里面的字母，写着：费尼，救人是没错的。之前责怪你的话，对不起。我们彼此，要好好活下去。
费尼将草紧紧攥在了手中，他有些不甘：约书芬，你到底要去哪里？
费尼请的长假也差不多结束了。难得回到13区，也没时间回一趟家里和学校，反而遭遇了这种事情。
费尼坐上了回利亚救济院的马车，心中惦念着约书芬的安危：你去哪里了呢？难道你是打算一个人独自面对吗？把恶魔再度唤回这个世界的人，是我啊。
回院没多久，费尼就被安排了一场救治，没办法，人手实在是太紧缺了。
费尼与扬马、波特两位牧师完成了一起6个小时的会诊，波特抱抱费尼说：“行啊，老弟，许久不见，你的技术还是那么精湛！”
扬马解下了罩袍，感叹道：“现在送进来的病患，花费的治疗时间是越来越长了，上年纪后就感觉累了。好在终于结束了。”
“是啊，结束了。终于结束了。”费尼将罩袍叠好，走进了洛克主教的办公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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