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日常的延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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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内，通达的睫毛微微动了动，随着一阵翻动，她慢慢从床垫上爬了起来。

“你快从我身上下去！”悟道的声音从底下床来，通达迷迷糊糊地向下看去，发现悟道正好被自己压住。此时两人的脑袋都不怎么清醒，而且全身酸痛，就像是半夜起来跑了马拉松一样。通达一言不发，乖乖地从悟道身上爬了下来，接着伸手扯了扯脸。

“哎，你捏我的脸干什么！”悟道面对通达突如其来的进攻，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一手拍开，而是呆呆地坐在原地，有气无力地说了几声。

“唔，看来是真的醒过来了。”感受到哥哥传过来的痛觉，通达确信自己醒来的事实。她用力伸了个懒腰，全身上下的骨骼都发出脆响。终于恢复了些精神的她甩了甩肩膀说：“果然到了深层之后精神世界就会影响到现实啊。明明一直躺在床上，可身体现在却沉的不像话。”

“你这算什么，噢！痛死了！”悟道有些吃痛地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此时的他全身肌肉酸痛，双臂几乎麻木，他花了很大的劲才勉强让身体动起来。

兄妹俩从床上起来花了点时间，主要是因为战斗导致精神透支，再加上精神世界的负荷多多少少反应到了身体上，使得他们的体力几乎见底。

“呼！身体总算能动了。”活动了一下身体过后，悟道终于摆脱了那种缠人的疲惫感，虽不至于完全恢复，但至少能正常行动了。他拉开窗帘，迎接崭新的一天。

“话说通达你有没有别的问题……”悟道回过头想着问一下妹妹的身体情况，结果却发现对方僵在原地，脸上满是生无可恋的表情。悟道很快发现了问题所在，通达的裤子上有一大片水渍。他又看了看通达睡过的床垫，果然在上面发现了同样的水渍。

“我就说睡觉前要上厕所……”

“够了！别说了！”通达的小脸变得通红，悟道却若有所思地看着对方。这么剧烈的情感波动可不是随时都能看到的。

“你们挺厉害的，刚经历一场冒险就把气氛毁了大半。”男女混合的声音袭来，不过这一次兄妹俩已经不在意了。他们循着声音的源头看去，果然发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贤者”如今的确只是个身影罢了。似乎是之前战斗造成的影响还没消退，此刻投影出来的只是个白色模糊的人影，不过兄妹俩还是能从对方模糊不清的脸上看出点表情，他似乎在笑。

“你出来干嘛，我先告诉你啊，你要是还想把我们拉回去我们就跟你没完！”通达一点也不欢迎这个家伙，满脸写着“快回去”三个字。

“我们已经可以独立了吧。”悟道双手抱在胸前，用词稍微礼貌了一点，但也是一副不喜的样子。

虽然兄妹俩通过强行灌注感情，使得“深层”被强制关闭，但他们知道，这家伙要是真有意思随时都能构造一个新的出来。他已经成为了一个独立的存在，一个只属于兄妹二人的幽灵。光凭这点努力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将其清楚的。他们只能让对方老实一点，好继续自己的日常生活。

“贤者”沉默了几秒，不复之前轻松的语气，像是松了一口气般开口：“你们已经可以保护自己了。”

在兄妹俩注入感情的那一刻，他就能意识到对方不是以前那两个的只会逃避的孩子了，他们已经有资格背负起贤者的重任。

“看到你们获得新生，我很高兴。”“贤者”这次出来，只是为了向兄妹俩道别，“再见。”

兄妹二人相视一眼，互相达成一致。

“谢谢。”就在贤者离开的前一刻，两人同时把埋藏着的话说出了口。他们两人的声音并不大，但“贤者”能听到。

尽管“贤者”造就了牢笼，但毫无疑问是他保护住了年幼的两人，为没有掌握能力的他们建起了庇护所。兄妹俩不喜欢他，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此表示感谢。

“贤者”朝两人摆摆手，笑着回应：“我就在‘里面’，你们想要力量的话就叫我，我会给你们的。”说完便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中。

在“贤者”离开后不久，悟道对着妹妹说：“今后我们就要独自前进了。”

通达对此没有一丝担心，反而是满怀期待。她看了看悟道，发现对方的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一起走吧，只要有哥哥在，我们就一定能走过去的。”

“那就先从自己洗衣服跟床垫开始吧。”悟道笑着指了指被通达尿湿的床垫，想着之后又多了一个可以用来捉弄她的话题。

“这是两回事！快忘掉！衣服和床垫我会洗的，求求你忘掉！”

清晨的朝阳中，兄妹二人的日常顺利地前进着，逐渐驶向更遥远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