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聚集起来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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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达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一副副耳机，回忆起了以前的时光。她又从兜里拿出了平常用的那副耳机，下意识说道：“明明每个‘人生’都如此完整，有几个甚至让我们产生了留下来的想法，可最后我们还是选择了这段属于我们自己的人生。”

通达看着手里的白色耳机，咕哝道：“明明这种无限‘人生’的能力是普通人做梦都想得到的，我们却甘心过这种平凡的日常。”

“这样就好，不管有多少段人生，我们也只能是自己。不管拥有多特殊的能力，我们也只是‘人’而已。”悟道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与其变成不伦不类的怪物……”

“我们宁愿当平静的凡人。”通达接过哥哥的话，微笑着看向对方。

兄妹的日常就这样继续前进，除了偶尔去汇报读心结果外，两人还是照常上学，回家，有时跟同学聚一聚，看上去与之前没什么两样，但生活终究是会改变的。

无人的办公室内，一份文件静静地躺在办公桌上。一阵风突兀地从窗口吹进来，将文件一页页翻开，最终停在了特定的那页上。

洁白的复印纸上，漆黑的油墨用工整的打印体写着：

“未找到类似‘贤者’能力者的活动信息，但不排除谎报能力的可能。根据人脸识别已发现多个容貌相似的未注册能力者。详细情况如下。”

又是一阵风吹过，文件哗哗地翻过好几页，略过一个个人物档案和几张模糊的照片，文件停留在了最后一页，偌大的白纸上只有短短一行字。

“能力者身份存疑，待进一步调查。”

城市仍然照常运行，没有因为一两人的改变出现异常，但毫无疑问，一些暗流正在黑暗中缓缓流动。

“天哪！今天不是周末！”兄妹的小房间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声，由此开始了全新的一天。

“你为什么不把日期记住！”悟道一边匆忙地把衣服往自己身上套，一边背对着通达喊道。

“你昨天叫我帮忙记录优子的能力，结果用力过猛时间记忆乱了！”通达飞快地从烤箱中抽出面包片，自己留一块，另一块直接像丢飞盘一样朝悟道扔了过去。

“啊呜！”悟道精准地咬住飞过来的面包，同时一手拿过书包，动作熟练得就像杂技演员一样。“就不能好好给吗？”

“没时间弄早餐了，将就着吃吧。”通达同样张嘴含住面包，顺手背上书包打开了房门。

“所以我说一开始就不要全部记录，现在我脑袋都难受着呢。”通达一边咬着嘴里的面包，一边抱怨着悟道之前的要求。他当时居然想着将麻生优子的人生完整地记录下来，哪怕有她协助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

“那可是我们的朋友，哪怕只是一瞬间的记忆，我也要用一生去回忆她。”悟道脚下生风，跑得飞快，可脸上却跟没事人似的，脸不红气不喘地说着，“我们的记忆太短，不多记住点可不行。”

通达没有说话，但悟道能通过感应知晓她的回答：她同意了自己的观点。

回到各自的学校，状态不佳的两人还要面对自己选择的改变。

“杜梨早上好！”通达笑着朝眼前的双马尾少女打招呼。她就是之前负责给通达套麻袋的那名队员。看在两人之间的交情上，通达在入队之后自然而然地给熟络了起来，当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她单方面的。

“别一直看我，我可不想被你读心！”娇小的少女匆忙躲开通达的视线，但之后又像是觉得失礼，待在通达的视线盲区道歉：“不好意思，我也不是不喜欢你。但我实在不适应这种被看穿的感觉。”

通达自然也理解对方的这种警惕，毕竟突然出现一个人把你的一切秘密都看穿，是谁都不会好受。

“其实你也没必要这么紧张，我大部分时间听到的都只是‘杂音’而已，一般不会去窥视别人的隐私的。”

“就算是这样，我向我需要点时间适应。”杜梨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通达也明白不可能一下子就让别人接受自己，所以也只是笑了笑。

同时，通达悄悄联系上了哥哥：“你那边也是这样吗？”

“嗯，有一些‘人’聚集起来了。”悟道顺着话题说道。他们能察觉到附近多了一些思想奇怪的家伙。

所谓的奇怪不是指对方的想法离谱，恰恰相反，是因为对方什么都没在想。至少浅层意识上，兄妹两人没法读到有用的信息，顶多也只是简单的心情之类的本能。他们时不时地出现在人群中，跟着兄妹两人走了一路，就连学校里也摆脱不了。他们所在的地方处于观察的死角，思维又平静得几乎感知不到。可以说处于干扰中的兄妹根本察觉不到他们。

然而，该说两人的运气好呢，还是他们运气差呢，总之兄妹俩今天才知道自己的能力可以大范围扫描。

“多亏这招，我们成功锁定了跟踪者们的行动。”通过范围扫描，兄妹认出了明显不正常的那几个人。一大堆闹哄哄的人里突然出现几个认真看书的，怎么看都不正常。两人抓住时机仔细看了几眼，终于确定了那几个家伙的目标正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