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唰! 王耀辉用扇一挡,躲避了阮成的视线。 五千石粮。 还不足以让人质疑他鉴定诗词的品味。 此处无声胜有声。 阮成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踉跄着后退几步,两眼一翻晕死过去。 “我以为阮家能拿五千石粮作赌注,有多阔绰,没想到自知输不起还来赌。” 秦小满杀人诛心。 抄起阮成立下的字据,递给来福叔。 “拿好,下一位。” 他看向场中的文人们。 “我来!” 一个身穿银色锦袍、腰坠玉带、长相不俗的富家子弟挺身而出。 “我叫肖成栋,是天府学院的学生,愿用一千石粮作为赌注,请秦公子赐教。” 肖成栋十指相搭行作了一揖。 这是书生礼。 相当于承认了秦小满与他身份相当。 这,才叫切磋。 “出题吧。” 秦小满亲自把对方立的字据抽了出来放进袖口里。 “方才秦公子写了春花,这次我们就以春为题。” 肖成栋这个题目一出来。 在场不少文人都垂头叹气。 秦小满都押了这个题,说不定多备了两首诗。 身为巴蜀名学的肖成栋这是见识到刚才的绝品诗作,生出了不该有的胜负欲! 虽然他们替肖成栋惋惜,但更期待秦小满败落于巴蜀名学手下,替他们这些人开个好头。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就在肖成栋出完题目,还没进入冥思苦想的状态时。 秦小满就已经念完了诗,并且比划着他身后。 “不巧我正好会这首题春的诗,它名《春晓》。” “来,麻烦肖公子你让让路,有请下一位!” 他敬这位肖成栋是条汉子。 所以。 根本不给肖成栋体验想破头作好诗的煎熬过程。 走好您咧! “如此简单却如此绝妙,我这一生都难以达到这样的境界!我甘拜下风!” 肖成栋苦涩一笑,对着秦小满再次作了一揖。 “秦公子,稍后我便派人将一千石粮送到秦府来。” 说完,肖成栋神色黯然地退离。 静。 院子里只剩下晚风吹得树叶哗啦作响的声音。 秦小满扫了一眼人群。 目之所及,不少人竟开始躲避他的视线。 “要是没有人再敢上来比,那就当作你们全部认输,这些欠粮的字据都归我了。” 秦小满咽下涌上喉头的血水。 一股铁锈味从鼻梁直冲天灵盖,让他呛出了眼泪。 一个时辰的时限到了。 他不得不拿出药瓶往嘴里又塞了一颗雪莲丸。 嗯……感觉又能再大战一百回合了! “都说巴蜀人杰地灵,才子无数,看来传言也有虚假的时候。” “早知道大家这么慷慨愿意白送人一百石粮,我应该向我父亲请命,去各位家筹粮才对。” 王耀辉急了。 一边激将,一边利用长史之子的权势压人。 “我来!” 强压之下必有人扛不住。 一个胖乎乎的青年站了出来。 “我愿意以一百石粮请你秦小满赐教,题为雪……” “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请走,不谢。” 秦小满对着还没回过魂来的青年咧嘴一乐,比划着大门口的方向。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绝了……太绝了……” 青年反复念叨着这两句诗,跌跌撞撞地向门口走去。 又送走了一个。 这回。 秦小满再朝人群看去。 大家打扇的打扇,扭头的扭头,谁也不敢再与秦小满对视。 更不敢上前自取其辱。 “诸位!” 王耀辉突然拔高音量,吓得不少人一个激灵。 “就算秦小满早就准备好了诗句,也不可能准备几十上百首佳作!” “巴蜀才子的名声可不能毁在今天啊!” 哪怕王耀辉将痛心疾首、怒极不争表演到了极致。 可剩下的文人们还是你望望我,我看看你,纷纷摆手摇头,不敢再做出头鸟。 “既然你们不敢主动和我比,那这次我出题,你们没人做得出它更好的就当你们认输了。” 秦小满换了个比法。 王耀辉和所有文人们再次振奋起来。 一对一他们运气不好输给秦小满。 总不可能一群人都想不出一首能够比得过秦小满的诗! “你出!” 王耀辉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满脸洋溢着愉悦的笑容。 “刚才的题目里风、花、雪都有了,我再送大家一首题目为月的诗。” 秦小满张口就来。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下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此诗名为《静夜思》。” 诗仙李白的大作一出来。 今天任凭王耀辉口若莲花说破了天。 也没有人敢让他再来一首。 在场文人们此时已是呆若木鸡,嘴里念念有词,都在反复记忆这首《静夜思》。 “秦小满,你……” 王耀辉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张着嘴红着脸却说不出话来。 除非他有更好的吟月的诗能敌得过秦小满。 否则此时说什么,都会沦为笑柄。 “你什么你,既然大家都作不出比我这首更好的诗……承让了,诸位。” 秦小满抄起书桌上的那撂字据,轻轻一拍。 墨香的气味。 也是金钱的气味。 “你……究竟从何处得来这些绝世佳作?!” 王耀辉眼看着秦小满赢下全场,又将数万石粮揽于怀中。 也不再装矜持,当堂对峙。 “佳作本天成,有本事你也做一首,没本事记得交上二十万石的欠粮。” 秦小满露出了财迷的笑容。 白得二十万石粮。 是囤起来呢还是卖了换钱? 要不,捐了它给老汉买个小官,提前圆了老汉想让他孙子当官的梦? “秦小满,你别得意,你今天走运押对了题赢了我一次!”王耀辉咬牙切齿的说:“总有一日,我会连本带利的讨回这二十万石粮!” 王耀辉放完狠话,甩袖离去。 没有了领头人,剩下的文人们就是一盘散沙。 他们面面相觑地站在当场,被心虚淹没,不知所措。 “既然你们都认输了,赶紧回家备好粮。” 秦小满比划着县令夫人。 “有县令夫人见证了今日的比试,想必大家也不会爽约的。” 人是阮家请来的。 该用的时候他绝不含糊。 “告辞!” 文人们见秦小满肯放人,像是身后有恶狗撵似的,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秦宅。 来时雄纠纠气昂昂,走时全都灰头土脸的。 秦小满看到最后一个青年由于走得太急,被门槛绊了一脚摔了个狗啃屎,不免感叹。 “有学识很重要,有脑子更重要。” “说得好!” 一道温婉的女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沃柑! 秦小满转过身,错愕地望着还没离开的县令夫人。 县令夫人身材丰满,保养得当,看上去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夫人却给他一种雍容华贵的感觉。 “天色已晚,县令夫人是要留下来吃晚饭吗?” 秦小满眯眼笑着,掩饰住内心的思绪。 在原主印象里,他与这位县令夫人也只是在县令一家参加商绅大会时见过几面。 两家也并无私交。 却不知这位县令夫人这会儿不走,却突然过来和他攀话,是为哪般? “真没想到传闻里的败家子,原来竟是一个大诗人。” 只见县令夫人脸上露出个玩味的笑容。 “更没想到,你步步为营引王家公子上当,硬是把欠下十万石粮的赌约抹平不算,还利用比诗倒坑了王家公子一笔二十万石的欠债,将在场所有文人书生耍了个遍。”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可真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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