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你是好人我却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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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紧张不已的心情，雷磊跟在龙曜后面到了大厅外。
龙曜在这时候停下转过身来，对雷磊道：“她现在就在里面，你沿着旁边走进去，见到她之后就可以把礼物送给她，如果你想现在就和她坦白，最好单独把她叫到一边。”
雷磊重重地点了点头，正要迈步进去，龙曜却突然拦住了他。
正当雷磊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的时候，龙曜开口了：“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见到她的时候，会结巴吗？”
之前在试炼山脉里，雷磊偏偏就不能和黛薇安正常对话，和其他人交流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如果不是龙曜知道雷磊喜欢黛薇安的话，他一定会认为雷磊是故意针对黛薇安。但是现在，大厅里可不是黛薇安一个人，如果其他人让看到他说话结巴的话一定会把雷磊当成笑料，那样的话，可能会严重打击到雷磊的自尊心。
“这个……”雷磊表现得非常为难，这段时间他还没见过黛薇安，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克服结巴的毛病。
龙曜一看这情况就知道不妙，无奈道：“算了，还是我去把她叫出来吧，你在这里等一会。”
“谢谢。”雷磊充满感激地说道。
龙曜点了一下头，转身进去了。
大厅里还有很多人在跳舞，虽然有其他人来邀请过黛薇安，除了是在推不掉的，都被她一一婉拒了，现在正好跳完一首曲子在休息。
“黛薇安，你现在能不能跟我出来一下？”龙曜开口的时候，她和诺雅都是背对着他的，听到龙曜的声音，两人才转过身来，黛薇安的脸上明显地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
“去外面吗？”黛薇安这时候还没准备好，虽然她确实是想和龙曜在一起，但是难道他现在就对自己动心了吗？会不会太快了？
龙曜一指门口，神色淡然地说道：“嗯，雷磊在外面等你，他给你准备了礼物。”
雷磊！？原来他根本就不是有着这样的想法，只是过来传话的。黛薇安脸色闪过一抹异色，同时对雷磊的事情感到疑惑。他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在刚刚就进来，这时候找她出去做什么？
“他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到现在才说送礼物的事情？”黛薇安本来对龙曜就有点小小的不满，现在被连带到了雷磊身上。
“他来了挺久了，只是被拦在门外。”龙曜一把抓住黛薇安的手腕，拉着她往外走，但即使是当着诺雅的面做这件事，她也一样是无动于衷。他的心里有一点失落，觉得诺雅其实不怎么在乎自己。
黛薇安被龙曜抓着往前走，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尽管他不是因为喜欢，或者说是想拉近两人的关系，但她感觉到了龙曜的变化，至少他现在愿意和她有这些更亲密的举动了。
龙曜可不知道黛薇安的想法，他是真的让黛薇安知道雷磊对她的感情，虽然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让他们走到一起，但是不说的话，雷磊就永远都没有机会。
有些人待在原地不动，但有些人却坐不住了。
克鲁特一见龙曜拉走黛薇安，吩咐让管家看着大厅里的宾客，自己从侧边绕了出去。他想从另一边绕到大厅门口，看看龙曜想把黛薇安带去哪儿。
雷磊现在忐忑不安，他觉得等待是一种煎熬。一方面，他又想和黛薇安说上话，但是结巴的问题也不知道能不能改好，另一方面，他又怕黛薇安看不上自己，因为在他心里，黛薇安就是九天上落下凡尘的仙子，自己只是个平凡甚至卑微的普通人，双方的身份一点都不对等。
在他不知道想到哪里去的时候，背后传来一声责备，同时一只手搭上了他肩膀：“你想什么呢？人我帮你叫出来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他转头一看，手是龙曜的，黛薇安就站在龙曜后面，平静地看着他。
黛薇安穿着一身白色蕾丝花边长裙，同样白色的丝质手套和披肩，胸前那朵硕大的红色蔷薇，如同冰雪中燃烧的火焰般耀眼夺目，让他的心也跟着燃烧起来了。长裙紧身的设计，让她身材的优势更加明显，高高挺立的双峰，纤细迷人的腰肢，还有那双水晶质感的高跟鞋，这已经不能让雷磊用仙子来形容她了。
在这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宁静了，在雷磊的眼中只剩下了黛薇安，一个高贵、纯洁，不曾沾染过人世间烟火的完美女神。
雷磊失神了，龙曜努力试图让他清醒过来，捶他胸口、掐他腰上的肉、踩他的脚，就差没扇他，可惜一点用都没有。
黛薇安的红唇轻动：“雷磊，是你找我吗？”
“啊！”雷磊的这一声几乎是怪叫，接下去就语无伦次了：“我是礼物送给你，不是不是！是我把自己当礼物送给你，不对不对！是你送我礼物……”
龙曜愁的一脸恨铁不成钢看着雷磊，结巴是不会了，只是这些话有一句说对了吗？就他现在这个样子，黛薇安不看他笑话就算不错了，要是能看上他只能说明她有一些看人的标准有些特别。
“我说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了！你这样谁知道你想说什么！”趁着雷磊清醒的时候，龙曜一巴掌就要盖过去，只是到了雷磊前面又停下了，因为雷磊不躲不闪，就像个认错的孩子一样等着挨巴掌。他怎么会对这样的雷磊出手，顺势改成拍肩膀，不过力道有点重，好让雷磊继续保持清醒。
这时候，黛薇安委婉地请求道：“好了黑炎，你能不能让我们两个单独谈谈？”
黛薇安的反应超出龙曜的意料，难不成她真的是对雷磊有那么一些意思？可她上次说她只能联姻是怎么回事？还是说她已经知道了雷磊是震天灵尊的徒弟，所以才顺水推舟，想给雷磊一个机会？
不管怎么说，黛薇安肯搭理雷磊就是一个好的开始，至于两人今后怎么样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嗯，你去吧。”龙曜没觉得有什么奇怪，这时候黛薇安害羞也属于正常。
可黛薇安只是想和雷磊把话讲清楚，让他打消对自己的念头，龙曜能看出来他喜欢着自己，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她那时候一直被催着和蒙特纳尔联姻，现在又把主意打到龙曜身上，所以她和雷磊是绝对没有可能在一起的。
黛薇安的手慢慢攀上雷磊的手腕，虽然雷磊比黛薇安高出一个头，身材也要比她大上一圈，但是黛薇安拉他的时候一点力都不用，雷磊紧紧地跟着她，又和她保持着这种姿势，生怕她松手。
黛薇安牵着雷磊，沿着走廊走到花园中的小道上，小道两旁的柱子上有形似橡树子的灯，几只飞蛾扑打着翅膀往灯火中撞去，然后被烧成一团，化成灰烬随风散去。
黛薇安停下脚步，慢慢转过身来看着雷磊，只是看到雷磊现在拘谨的样子，她想说的话却被堵在了嘴里。
雷磊咬着嘴唇，心一横就把手上的礼物盒送到了黛薇安面前。他现在很矛盾，卑微的心态让他始终都不敢直面黛薇安，但是他想到了龙曜的话，如果他们两个连朋友都不是，又怎么进一步发展呢？连这一关过不去，以后的路也没法走。
黛薇安本能的伸手去接，但她要是想说后面的话就不该接，她的心里也在挣扎，最终她的善良驱使她接下来了：“我可以打开吗？”
“可以！当然可以！”这是雷磊对黛薇安说的第一句完整又正确的话。而他说完之后又马上紧张地低下了头，因为盒子里的东西马上要被拿出来了。
黛薇安轻轻拉动粉红丝带，把盒子的盖子掀开，露出里面的东西。那是一尊银质的小人，约有一个手掌的高度，梳着整齐的刘海，长发披在身后，长裙裹身，身材凹凸有致。而且那眼睛、鼻子、嘴巴、耳朵，她都无比熟悉，可不就是她自己的样子嘛！
她一下子愣住了，右手的拇指轻轻在小人的脸上摩挲。因为这个小人做的太好了，不是真心，没有花很多时间是做不成这样的。她想说的话明明都到嘴边了，现在更没办法说出来。
“你……”雷磊既期待又不安地问道，“你喜欢这个吗？我是不是……是不是做得不够好？”
“你做的很好，它简直跟我一模一样。”这是黛薇安的真心话，但越是这样，她越不能伤害雷磊的心，“你……是喜欢我的，对吗？”
这下子雷磊更慌了，左顾右盼就是不敢和黛薇安对视，他真的希望龙曜能在这时候给他出个主意。但他们现在这个位置是黛薇安选的，凭借对自己家的熟悉，她一早就算到了这里，即使龙曜能看到，龙曜也没办法听到他们的谈话，所以龙曜是不会来的。
看着雷磊慌乱的样子，黛薇安的眼角流下了痛苦的泪水，这一刻终究是要来的：“我们是不可能的，因为……”
黛薇安算的没错，这个距离龙曜只能看到他们两个，却听不到他们说话，他只能从雷磊的动作推断出肯定又出事了。他真的想上去替雷磊把话说出来，但是以后呢，雷磊不可能一直靠着他。
就在这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克鲁特。
“薇薇呢？”克鲁特第一句问的就是黛薇安。
“在那边。”龙曜指向她和雷磊的位置。
克鲁特一看过去眉头就皱了起来，问道：“那小子是谁？”
龙曜觉得告诉克鲁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坦白道：“他叫雷磊，是震天灵尊的徒弟，他对黛薇安……”
龙曜还没说完，克鲁特就伸手不让他接着说了：“他和薇薇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我听黛薇安说过你原来也是平民出身，你不应该会歧视他的！”龙曜在替雷磊鸣不平。他认为如果是因为出身低微，完全可以用努力去弥补啊！连龙族都是这样，先天不足后天就更要加倍努力，尤其是克鲁特作为过来人，怎么能去歧视还没有试过的雷磊呢？
“不是出身的问题。”克鲁特也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地揉着太阳穴，“我和薇薇说过，她的意愿是第一准则，只要她幸福，谁都可以。但她为了不让我担心，答应了和蒙特家族联姻。”
“蒙特家族？是蒙特纳尔吗？”龙曜突然想起来黛薇安说到这个蒙特纳尔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闪过了一丝沮丧。现在看来，她只是为了不让克鲁特担心，所以她其实也是不想蒙特纳尔联姻的。
“你知道蒙特纳尔？”克鲁特皱眉朝龙曜看了过来。
“之前听她说过五天王的事，但我不知道她和蒙特纳尔是这种关系。”龙曜突然担心起雷磊来，自己不知道这个情况才带他来的，现在他只怕是已经知道了蒙特纳尔的事。
“你……联姻了？”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雷磊一下子手足无措，他想过许多被拒绝的理由，但唯独没有想到这个。“是……什么时候的事？”
“在认识你之前，就是我回来带尤米娜参加学院的新生考核之前。”黛薇安的眼泪已经止不住了，但是长痛不如短痛，只有现在狠下心拒绝雷磊，以后才不会再伤害到他。
“没有一点机会了吗？”龙曜再问，既然克鲁特说了一切由黛薇安自己决定，那是不是黛薇安也喜欢雷磊的话，就能给雷磊一个机会呢？
克鲁特毫不在意又非常笃定地说道：“反悔对我来说不算什么大事，只要薇薇开口，我立刻就退掉这门亲事。但她不会这么做，除非她选择的人将来会有比蒙特纳尔的成就更高。因为她不会让我为难的，一个比蒙特纳尔还要强的人，为了他反悔和蒙特家族的亲事也有说服力，比方说你就是这样的人。”
“别开玩笑了！我现在已经被这联姻搞得焦头烂额，要是再来一个，我肯定要崩溃了。”龙曜的头不是一般大，从诺雅到尤米娜，再到苏雨烟，现在又是黛薇安，她们每个人的爸爸都想让女儿和他联姻。可是他答应了诺雅，真的不能在和其他女孩有进一步的亲密关系，更不要说是联姻了。
“不到最后，不要轻易下定论。”克鲁特说完这句话，意味深长地看了龙曜一眼，接着转身走了。
龙曜觉得克鲁特很奇怪，立刻用神视灵瞳看了克鲁特，和普通人一样，没有奇怪的地方。找不到异常，他只能把注意力放在雷磊身上，希望他知道这个结果之后，能尽快振作起来。
“是我来晚了一步吗？”雷磊无奈又凄婉地笑着，他的爱情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
“你是个好人，我祝你早日找到更适合你的女孩子。”黛薇安也说不出更好的话来安慰雷磊，只有这句，才比较适合在这个时候说。
雷磊张了张嘴，又把想问的话咽下，失魂落魄地走了。
黛薇安看着雷磊的背影无语凝噎，心如刀割，情不自禁道：“你是好人，但我却是个坏人，我……不值得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