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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文看见心上人被人围攻怒火上冲,质问江雾寒:“你怎么不叫我,怎么不去帮忙?” “我只答应不再为难她,没答应帮她。” “你!”于文气得哆嗦,偏又语诘。 晏影完全处在挨打的状况,她仅剩冰蓝甲,全凭它的强大防护力死撑。冰蓝甲以防御为主,那点可怜的反击力对对手构不成威胁,反而驱使它消耗的灵力惊人,炼气四级初期的修为支持不了多久。 围攻晏影的两个男子至少炼气八级以上,不光法术强悍,武器同样犀利,两人打得很有耐心,不急于冒进,分明打算待她力竭好活捉。 唯有乌荆刺发簪才能助他救晏影,这是他最后的保命底牌,不能轻易暴露在别人面前,他只得放低声调对江雾寒道:“江小姐,求你帮忙救她吧。” “不帮。”江雾寒相当干脆地拒绝,“我没有落井下石就算不错。” 于文恨不得甩她一耳光,忽然看向她后方脸色大变:“边沛霖!” “在哪?”江雾寒下意识地回头,眼前一黑,晕了。 此时晏影那边也出了状况,她的法力耗尽冰蓝甲失效,两个男子一人一记法术攻击将她身上最后一件护身的法器轰碎,她带着血雾飞起来砸落三丈开外。 于文转过身时刚好看到这一幕,心中剧痛,仙力流转,挟着怒火发动乌荆刺发簪,七道乌光悄无声息地穿越二十丈距离,近在咫尺才发出刺耳的呜呜声。 两名男子根本来不及反应,身体被七道乌光打穿,倒地,死翘翘,脸上的表情仍然保持半喜悦、半吃惊的模样。 于文击飞跑过去扶起昏迷的晏影,发现她实际受伤远没有看上去严重,不禁有点后悔刚才下手是不是稍狠了点,两名男子最多贪利,也没有对她下毒手,好象罪不至死。 此时说什么都多余,既然杀了人就须赶紧善后。于文先给晏影喂服下治内伤的丹药,将她搬到洞口边的奇门阵同江雾寒放在一起,尔后回去搜光两名男子身上值钱的东西,把实体搬到树林里放火烧掉。 处理完一切返回洞口,他呆住了,奇门阵的生门前面站着一名陌生男子,年纪约三十左右,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觉得好象在哪儿见过对方,相当眼熟。 “杀人越货,做得挺熟的嘛。”男子的语气带着戏谑。 “你……你是谁?你怎么来的?”于文问完后就后悔了:问得真傻! “呵呵,你杀人被我看见,你关心的女人也被我挡在身后,好象你只有一条路可走哟。”男子没有直接回答他,反而用言语新笔趣阁他。 于文抬起手,乌荆刺发簪重新从头发上飞下,化成七道乌光浮在面前,缓慢而有节奏地振动着,就象在积蓄力量。 “有点意思,我应该拿什么同你打呢?有了,用同样的武器。”男子说着当着于文的面做出不可思议的举动。 只见男子手一抬,一个黑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从树林里飞到手上,是截乌荆刺树枝。他用手指轻轻比划几下,如同利刃般将坚硬的树枝削成发簪形状。接着右手指地画个圈,地面依次闪现出八十一个亮点,每个亮点都是一个古怪的符文印记。手指再勾,八十一个符文的亮光先连成一片缓缓化成一只三足古鼎,他将削好的乌荆刺树枝投进去当场炼制。 男子做这一切时不疾不徐优雅从容,于文恍惚间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明明如此多的步骤实施起来耗费不少的时间,然而这些对他而言仅仅一刹那的工夫,快到他眨眼睛时的眼皮才落下不到一半。 一刹那后,一根一模一样的乌荆刺发簪即告炼成,男子将它催动化成七道乌光浮在身前,接着讲了一句让于文站立不稳的话:“可以开打了吗?” 于文腿一软,跪了下去,不是这句话有什么魔力,而是对方说的汉语,他脑中一亮,终于记起对方的身份,这是一个他绝对想不到的人。 “祖……祖叔在上,请受弟子于文三拜。”于文也使用汉语。 此人正是杜希言的叔父,陶勋。 “祖叔?呵呵,希言这么称呼我么?”陶勋坦然受他三拜,挥手拉他到面前仔细端详,“嗯,很不错,希言收了个好徒弟。” “祖叔,您见到我师父了?”于文惊喜的问。 “见到了,希言一飞升天界我便知道,那孩子在这一界苦熬到飞升……”陶勋感慨道,“合浦珠还,补我遗憾,幸甚幸甚。” “他老人家还好吗?”于文激动地问。 “他很好,他很惦记你。” “是师父托您来看我的?” “呵呵,我虽然有这个能力,可也不能随意穿越两界,”陶勋笑了笑,解释道,“道尊差我来此界办件事,正好同你有点关系,不然我亦不敢私下见你。” 于文从书中读到过道尊的身份,不由困惑地问道:“什么事能惊动道尊?” 陶勋对他道:“你把混天葫芦拿出来。” 于文将葫芦从至灵心戒里取出来双手递上。 “记不清多少年,还能再看见它。”陶勋接在手中摩挲感叹,问道,“于文,希言有没有告诉你葫芦里面藏着我的一件旧物?” 于文摇头:“关于葫芦师父什么都没告诉我。” “希言这孩子行事向来谨慎稳重。”陶勋屈指在葫芦上敲三下,将于文招到近前,“你看一看这是什么?” 葫芦口缓缓流淌出白玉般的光雾,伸出外面约三寸高度,慢慢变化成一柄仙剑,剑身上留有几个极细小的缺口。 “是分光宝剑!”于文对此剑再熟悉不过,他照样式至少仿制过三把。 “正是它,剑上的几个缺口还是它随希言来此界之前在与梵天老祖的战斗中留下的。亏得希言一直让它蕴养在混元葫芦里,当年损失的元气补了些回来,论起功劳它早应当随我去天界。” “您的任务就是带它去天界?” “只是其中之一。”陶勋伸左手无名指在剑上轻轻一点将它收进身体,然后指着葫芦口上的裂纹道,“最重要的差事是修补它。” “修补它很重要吗?”于文不解。 “你是不知道这只葫芦的宝贵,如果这个世界有人懂得它的妙处,从你拿到它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便是有一万颗脑袋也早被别人砍光。” “这么厉害?”于文不敢置信。 “再厉害这个世界也没人懂得真正运用它,包括你。”陶勋一句话就打消了于文的心思,“本来它应该随希言回到天界,却不知道为何留下来,既然它留下来必定有番道理,你得到它,以后它就归你保管吧。” “多谢祖叔赏赐。”于文欣喜拜谢,直起身问,“为何非要修补缺口呢?” “避免葫芦里的东西泄漏出来危害这个世界,是希言带来此界,我有责任替他善后。”陶勋一边解释一边仔细检查,“还好,我来得及时,几乎没有泄漏,唯有你已经开启它的某一种功能。也罢,这是天意吧。” 于文听得似懂非懂。 陶勋再一次当场施展出炼器的功夫,先布置出多重强大的禁制,这次拿出一只实物天鼎。 于文再一次经历那种时空错乱的感觉,似乎只一眨眼,又似乎非常漫长,总之是当葫芦修复如初的时候,炼器场禁制之外的世界时间仅仅过了几分钟。 “好了,好好拿着它,别弄丢了。”陶勋将葫芦塞还,“不知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不幸,葫芦被我重新封禁不会再有任何其他的功能被启动,你就好比进入一座宝山却只捡了一枚铜钱就出来。这样也好,没有获利便不用承担任何风险。” 顿了顿,接着道:“小于文,你是希言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徒弟,也就是我陶勋的门人,初次见面我应当送你件礼物,然而未经道尊同意我不能私相授受。” 于文忙道:“弟子不敢奢求。” “葫芦受损后亏得你及时得到它,如果被山中的高阶妖兽拿去,指不定闯下捅破天的祸事,所以你是有功之人,有功当赏,如果打个擦边球想必道尊不会深责吧。”陶勋象是自言自语,然后问他,“这一界的法则殊异,希言言道若想飞升则必完成一个洪誓大愿,你的是什么?” 于文早作过考虑,答道:“师父曾经走遍现在这片大陆,我想学他,但我想行遍天下。” “行遍天下?”陶勋笑了,“天地之间每一个世界都无边无际,只有道尊能够到达尽头。你这个世界由多个独立的空间组成,便是以我的本事也做不到在有生之年走遍其中任意一个空间。立誓愿是为完成它籍以飞升,而非不可能完成,你换一个吧。” “我还是想行遍天下,能走多少是多少。”于文坚持。 “好个心志坚定的孩子,有时候是好事,有时候未必。”陶勋也不勉强,“天地法则不由人的意志决定,道尊都不敢违拗自己的法则,当时限到了的时候无论你有没有行遍天下都将渡飞升天劫,这一点你须明白。” “弟子谨受教。” “嗯,我该怎样给你见面礼呢?”陶勋苦思一会,“有了,希言留给你的东西当中除发簪之外哪件对你用处最大?” 于文从胸口拿出万里飞遁符:“这个能用来逃命。” “甚好,便从此着手。”陶勋眼睛一亮,接过皮符,手上变出把剪刀喀嚓几刀剪成一种动物的形状,反手投进尚未熄火的器鼎中,炼了一会儿取出来。 “是头骡子。”于文认出来。 “我家乡的神话里有位以倒骑仙驴闻名的仙人张果,不骑乘时他将毛驴如折纸般叠起。驴太犟,马太烈,骡正适合,以后你骑它行遍天下,不用时折起装在兜中,用时拿出吹口气,不耗粮粖、不耗灵石,它原来的功能全部保留下来,以后使用没有次数限制,不被五行克制,飞遁速度随你道行的增长而变化。” 于文听罢大喜,连连道谢。 “好了,我不能久呆,该回去了。”陶勋一边将先前随手炼制的发簪抛进鼎中烧毁掉,一边道,“临走前要问你个问题。” “请祖叔示下。” “这两个女孩哪个是你中意的?” 于文的脸腾地红了,指向晏影:“她。” 陶勋多看了晏影几眼:“呵,有意思。照这个世界的法则,她修仙的资质平平呀,你有能力帮他,既然你对她有意,为何没有帮她?” “弟子觉得她身上藏有秘密,想等到她不再防着我的时候。” “你也同你师父一样谨慎。”陶勋微笑着问他,“在你的心底是不是将帮她当作筹码呢?” “没有。”于文下意识地矢口否认。 “你所谓的顾虑其实不难,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做到既帮助她而又不让她知道是谁帮了她,你却统统不作考虑,可见在你心底是希望明白的让她知道你对她的恩惠如何之巨,这难道不是当作筹码么?” 于文的心事被戳破,想要自辩,不知道该如何说起,吭哧呐呐,羞惭不安。 “倘若你对她的感情不掺杂质,更应当急她所急,将对她的付出当作自己的收获而不求回报,这是一种方式;或者直接以利益交换来取得她的感情,这也是一种方式。人与人之间千差万别,各人的需求殊异,安知你之所欲亦是她的?男女间之事需要你去争取,而非坐等,在你而言实则只是个简单的方法问题。”陶勋拿出一枚玉简抛给他,“如果你想通了,一天之内它可以帮到你。好了,离开前我须诫你一言,虽本界的法则轻新笔趣阁命,然天道艰难,生命不易,悲天悯人,毋为已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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