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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几个“身份尊贵”的阶下囚不约而同发出疑问,两个字里包含了惊讶、愤怒、不平等等复杂情绪。 只有自己茶杯里装着白开水的凯瑟琳更是皱着眉头。“你再说一遍!” 可惜,弗里德十分擅长狐假虎威。他掏着耳朵,大声重复地说道,“我说!从今天开始,你们每天必须派出一个人来打工。” 随后他幸灾乐祸,面目狰狞,“莫非你们以为我会好心地养一群白吃白喝的俘虏吗?不可能的!所以你们必须贡献劳动!而且,为了防止你们逃跑,每次只需远出一个人。让我看看,是哪位人际关系较差的家伙会被选上。” 俘虏们刷刷刷看向凯瑟琳。看来对于“人际关系差”的标签,大家贴法都一致。 “我不去。”凯瑟琳抗议道。 “很好。”弗里德抽走凯瑟琳的白水杯,“从此以后,你连水都别想有。” “你拒绝工作第一天,我就拒绝提供你的食物。” “拒绝第二天,我就拒绝提供两人的食物。” “以此类推。” 弗里德宛如一只小恶魔,身后一甩一甩小尾巴。 以神眷者的体质,饿上十天半个月也不会死。但旁边放着食物,自己却不能吃的感觉绝不比断肢的感觉的好。毕竟,断肢是有办法再生的,饥饿却会一直持续着。 正喝着咖啡的几人反射性咽下唾沫。 所谓打一巴掌给颗甜枣,弗里德趁热打铁。 “放心,不是什么丧心病狂的工作。只是马戏团的表演而已。” 之前泽莱斯的表演收获颇丰、立竿见影。凡赛尔的外来人越来越多,可后来的马戏团却远没有泽莱斯表演得精彩。有很多人都在暗地询问那神秘的马戏团是否还有演出。 弗里德不想放过赚钱的机会。手里现成的演员不用白不用不是? “演出服也帮你们准备好了。每人一件。这样也不用担心被你们同伴看到脸。” 凯瑟琳气得快把水杯捏碎了,“想得如此周到,我可真是感激涕零啊。” “你们破坏的物品我都有权要求赔偿。” 弗里德一句话让凯瑟琳松劲,她已是怒火冲冠。如果用动物形容,便是一只爪子难受的猫。她想扔水杯,又想起赔偿的事。 说起来,凯瑟琳也不是没钱。但赔偿给弗里德?想都别想! 克里韦利觉得自己再不开口,也在劫难逃。“你想压榨一个伤者吗?” “你们欺负泽莱斯的时候可没考虑到他是伤者。” 罗伯特是无所谓的。而安娜似乎有点意见,“安娜也要吗?” “是哦。”此时,弗里德才不管什么童工。哪有追着人砍的小孩子。 “我可以直接给你钱。” “不可以。小姐。你必须明白,钱不能解决所有事。” “我这枚胸针价值一百万,如果不够,我还有工资卡……” 弗里德差点将“好”给说出口。他甩甩头,“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原则问题不能动摇。” 他必须要给这群傲慢的家伙一个深痛惨烈的教训。没有什么比给普通人表演、令其评头论足更能刺透他们心的了。 “你们在阿尔贝托不也是工作吗?都是工作,为什么一个愿意做,一个不愿意。” 眼见凯瑟琳想插话,弗里德立刻说道,“敷衍也是不行的。因为泽莱斯和萨绮会严格监督你们的行为,他们还会给你们的表演打分。而我则根据你们表演分数分送晚餐。” “当然,比起晚餐,怎么面对来自普通人的冷嘲热讽更关键吧?” “由神眷者组成的马戏团比不过普通人的,说出去要羞死人了。” 非常直白的激将法,却很有效。凯瑟琳一拍桌子,“区区马戏表演,怎么可能比普通人差!” “一路顺风。”弗里德甚至没有说出让凯瑟琳喝完水再出门的话。 “萨绮,她就交给你了。让她看看我们凡赛尔之夜的团魂。” 团魂?那是什么?萨绮没反应过来,可她下意识答道,“好!我会努力的!” 这就是,凡赛尔之夜的团魂了。 弗里德满意地挥挥手。“至于你们,可以在别墅范围里活动。最好趁着空闲时间,商量明天派谁表演。” 对方实在太过嚣张,克里韦利有些气不过。“这么悠闲真的好吗?发现我们失去联系,卢卡大人一定会加派人手。说不定雪曼大人还会亲临。” “哦。”弗里德当然想到这一层。可他也想到故技重施。 “吃完麻烦把盘子洗干净。” “什——” “仓库里还有些洋葱,记得切碎。晚餐要用的。”弗里德本来只是随口挤兑克里韦利,说出口后反而发现了新大门。 是啊,现成的劳动力,不用白不用啊。 “还有,院子里的花需要浇水。大厅的地毯只是拖洗了一下,并不干净。需要全部卷出去清洗。嗯——就这样。” “我们不是佣人。”克里韦利忍耐住脾气。 “你们当然不是。佣人还需要支付佣金。你们是俘虏、俘——虏——” “我要杀了你!一定要杀了你!” 这样一来,他还不如去表演呢。啊呸呸呸。果然还是杀了这个嚣张的男人比较好吧。 克里韦利打算跟同伴商量逃跑计划,狐假虎威的普通人无需在意,问题在于那个计划之外的凯因斯。 “安娜大人,罗伯特——我们——” 他一回头,就看见两人已经端起餐具,一副要去清洗的样子。 叛徒!叛徒!毫无尊严! “只是大扫除而已。克里韦利在家自己不大扫除吗?”安娜问。 “可这又不是我家。我才不要帮别人打扫。” 安娜用“你怎么不懂事”的目光看他。那感觉就像大人在晚宴上出了大丑,又被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孩子指责那般。 “其实,我认为像这样生活也不错。”罗伯特一边擦洗餐桌,有如信徒擦拭烛台。“像这样专心致志地做某件事,也是一种乐趣。以前,我训练得很焦躁时,就会反反复复打扫住宅。” “克里韦利,你没有做家务的时候吗?” 克里韦利并非贵族,既然不是贵族,就一定有做家务的时候。 克里韦利一怔,回答道,“天知道。我已经忘了。” 话是这么说着,他却端起了自己的餐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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