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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的力量是有限的,他们无法够到树顶的果实,因此他们才需要同伴的肩膀。 弗里德的房门依然没有敞开。可他却有好好吃饭。塞蒙每天都会将餐点放在他的门口,然后默默离开。其他人也没有想过趁机堵门的念头,因为同伴并不意味着没有尊重。 他们为弗里德的状态担忧,渴望为他做些什么。同样,他们也相信着,弗里德能够重新振作起来。 “贝蒂乖~弗里德就交给你了。”萨绮抚摸着贝蒂柔软的头部,轻声道。贝蒂已经长大了,它孱弱的身躯如今充满野性美感。萨绮将它放在弗里德门前,贝蒂随意瞥了她一眼便蜷起身子睡在原地。 爱丽丝上楼,在塞蒙准备的餐盘旁放了株苜蓿草。她们互相看着对方,又一同微笑。 接下来,萨绮与爱丽丝就要去忙自己的事了。 爱丽丝将前往海柔尔托付的花店,萨绮则跟着泽莱斯去调查有关艾斯蒂娜、凡赛尔之夜以及斯特福子爵的事情。塞蒙站在门前,向他们行礼。海柔尔则透过窗户挥手致意,随后又紧盯着威兰德。 每个人都有靠自己才能跨越的沟渠,可他们又是相互的精神支柱。 “说起来,好像很久没有听泽莱斯弹琴了。”走在路上,萨绮突然说道。 “等事情结束,我就弹给你听。”泽莱斯笑着回答。 萨绮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仿佛刚才那句话渴望只是随口一说。她很快提出一个新话题,“你身体怎么样?伤愈合了吗?” “勉勉强强。”泽莱斯伸出手,又全力合上。他是在通过这种动作测试力道和身体协调性。 萨绮也意识到,严格说来泽莱斯还是伤患。让泽莱斯跟着劳神伤身绝不是什么好主意。“不要勉强自己。我一个人也可以……” 泽莱斯竖起食指,打断萨绮的话。“正好。我也想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 萨绮一愣,“泽莱斯出生就是眷者吗?” “也不是。我以前跟随一个马戏团四处旅行。现在想想,马戏团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偏执和野蛮。” 虽然马戏团被泽莱斯评价为“偏执”与“野蛮”,萨绮却是能看出他眼中的怀念神色。 “他们一定待你很好。” “是啊。”泽莱斯说道,“有时我也会想,如果自己没有神眷者,会长成什么样。但结果什么也想不出来。我已经快忘了普通生活是什么样了。” “那你平时都在做些什么?我是指还在阿尔贝托的时候?” “工作。我们守序者负责监察斯特利尔各地动向。没接受到任务时就留在阿尔贝托里待命。说是待命,也就是各做各的事。看书、弹琴、修炼等等。” 萨绮也苦了脸色,“听上去好无聊。” “就是非常无聊。”无聊到泽莱斯都感觉不到自己还活着。 泽莱斯停下脚步,“我们到了。” 他们的目的是梅丽莎太太。作为在1857年这个巧合的时间点买下凡赛尔之夜的人,她想必知道不少情报。 塞蒙已经提前预约好,所以梅丽莎太太的管家很爽快地放他们进去。 萨绮之前没有与她见面,可梅丽莎太太却认识她。她还记得自己从管家处初听见大贵族西里斯名号时的惊讶。因此,这个素来刁蛮的女人今日十分客气。 她还不知道萨绮已经与西里斯家断绝关系的事情。 为今天的会面,梅丽莎太太掏出自己珍藏的礼服。但那华丽蓬松的礼服穿在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显得着实不伦不类。 “大小姐,恭候多时。” 萨绮默认了“大小姐”的身份。她已不是关在城堡中一无所知的少女。她需要从梅丽莎太太处问出弗里德的过去。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扬起标准化的微笑。“贵安,梅丽莎太太。” “贵安。” 梅丽莎太太邀请他们坐下。 萨绮单刀直入,“梅丽莎太太,凡赛尔之夜是您在1857年买下的吗?” “是。”梅丽莎太太说道。 “能否请您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的情况。” 梅丽莎太太虽然很疑惑为什么萨绮要问这种问题,可还是如实答道,“我的丈夫手下有一些银行。偶尔,会有人向银行借款。当然,借款还不上的情况也存在。为弥补损失,我们便会去拍卖借款人的资产,这其中房屋是主要的。” “凡赛尔之夜现在租用的、啊,不,如今它是您的财产了。我是说,它曾被作为借款人的抵押屋拍卖。” “那位借款人是弗里德吗?” 梅丽莎太太有些惊讶,“不。是别的什么名字……可惜我有些记不清了。” “可当时那间房子还是艾斯蒂娜的财产。用别人的财产还债也是可行的吗?”萨绮问。 “原则上不可以。不过房屋主人死亡除外。”梅丽莎太太抬了抬红茶杯,发现其余两人都没有喝便又放了回去。 “我们也已经收到艾斯蒂娜的死亡证明。如果房屋主人死亡,她本人没有直系亲属,并且没有遗嘱。她名下的财产都将归凡赛尔所有。我不知道那些人用了什么方法,可他们既然拿出地契与房契,那座房屋的归属权便是受认可的。” 萨绮与泽莱斯对视,泽莱斯开口问道,“您知道艾斯蒂娜吗?” “抱歉。” 这就是不知道更多的意思。 “那后来弗里德又是怎么从你手下租下的呢?” 梅丽莎太太奇怪地看着他们,理所当然道,“因为他拿出了租金。” 从梅丽莎太太的角度,她只是将一所本该拍卖的房子租了出去,因为有人拿租金来提出想要租赁。她不明白为何西里斯的大小姐要纠结于这种细枝末节的小事,可出于交际的念头,梅丽莎太太仍是提醒道,“如果您想了解更多,或许可以去拜访斯特福府。” 斯特福府刚换了主人,它原本继承人还躺在自家床上。 泽莱斯率先问道,“斯特福子爵死亡的消息,您听说了吗?” “嗯。”梅丽莎太太摇了摇扇子,明示不想多说。 子爵突然死亡,长子被逐出斯特福家,怎么瞧怎么有问题。但那些都不是其余人可以指摘的。 萨绮向梅丽莎太太道谢后,便起身告辞。 在离开了西里斯家的现今,她反倒像一位名门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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