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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皇帝安排江千芙前往直隶之事,吏部已经下了委任,江千芙便带着委任状和昭凌前往直隶通州。 通州距离京城其实不算太远,几天路程便到。江千芙带着昭凌快到通州时,经过一片城郊田野,有一些正在春耕的老农。江千芙让昭凌停在路边大树下先休息一会。 四月的时间还有些炎热,昭凌贴心的给江千芙递上水,江千芙笑道:“难为你了,随我来这。看,那边有对夫妇在耕地。” 昭凌随着江千芙手指的方向看去,也说道:“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吧……” 江千芙看似无心的说道:“我朝以农耕经济为主,但士绅一族所占土地远多于农民的土地。他们辛苦劳作后能为自己所有的能有多少呢。汉书有言:‘谷贱伤农米贵伤民’……”江千芙说着说着不自觉住了嘴,她知道自己说的都是些敏感问题,虽道出了当朝土地问题。但这些事她说给昭凌听,昭凌也不能想通。 他们休息过后,正要继续赶路,陆柏离从后边骑马追来。 “驾……吁……千芙,等一下。”陆柏离从后边追来,拦在了江千芙的马车前。 江千芙惊讶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陆柏离下了马,走到江千芙马车前。看了看昭凌,昭凌很有眼色的说道:“掌事,属下先回避。”说完,一溜烟走了。 陆柏离郑重其事地问道:“皇上知道了你的身份?” 江千芙见她严肃的神情,也正经起来,点点头,说道:“皇上在还没即位前就派人查了我们这批进士的身份……也应该是登基之后为自己择良才吧。母亲是为这事来的?” 陆柏离没说话,犹豫一阵说道:“千芙,皇上的态度,我现在摸不准,他昨个儿给我说,让我召回安排在你身边的人,并且还说以后让你独自一人前往通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柏离的话,让江千芙有些震惊,她没想到皇上竟然连明释司一名佥事的去处也知道的清清楚楚,思绪回笼后,说道:“母亲放心,您把昭凌带回去就好,我自己前往通州即可。” “那……” “母亲不用担心。我猜皇上这次是想借通州之行试探我的能力,当然也可能是想锻炼我,皇上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以后我也会谨言慎行,完成皇上的安排的任务,我想,只有如此,才能有下一步。”江千芙的下一步意有所指,陆柏离听得出来。 陆柏离看着江千芙的神情,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昨日皇上的神情,皇上丝毫没透露他知晓江千芙身份的事情,只是让陆柏离猜出来了。陆柏离多精明。 昨日勤政殿 “皇上,陆掌事求见。”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进来通报道。氶仲旻此时正看陆柏离提前送上来的密折。头都没抬,说道:“宣。” 陆柏离进来后,照旧请安。不过皇上并没有叫起。不一会之后,氶仲旻才从案牍后的位子上起身,十分严肃。 “你在密折中所言可真?若蒙真有这么大胆子?”陆柏离也严肃道:“属下所言之事千真万确,因兹事体大,属下不敢怠慢,这才赶紧回京。” 皇上心中大骇,若蒙是他在做皇子时,曾提拔过的扬州知府,后因政绩出色,吏部推举为陕西总督,前几年也拦截过进犯的敌军,所作所为,皆为良事。 “朕以前曾提拔过若蒙,此人当时十分清贫,扬州这么繁华的地方,他能保持清廉十分不易,回京后朕就向先帝推举,没想到如今竟然敢贪污这么多……” 陆柏离这一个月日夜兼程,从京城前往陕西,又从陕西的明释司及各个地方入手查当地的腐败情况,又赶紧加急密报给氶仲旻。 “那如今,皇上您看?”陆柏离试探道。皇上叹口气说道:“既然罪证已经搜集到,此事你先不用管了。直接交给都察院吧。对了,前一阵朕召见了千芙,已经委任他去了直隶通州……” 陆柏离当时脑子一下当机,打死她都想不到皇帝会趁她不在时召见千芙。她实际上非常担心会露馅。 “是,属下明白。”陆柏离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一直低着头,氶仲旻笑道:“他和你可一点都不像,可能是还需要历练吧,朕让他去通州,你心里可别怪朕哪。” “属下不敢。” “还有你把千芙身边安排的明释司的那名佥事调回吧,让他随你查十三道巡抚之事吧。朕想让千芙独自在通州历练一番,你就不要插手了。” “是……”陆柏离答应道。 陆柏离离开勤政殿后,有一万个疑问在脑子里炸开,当即便启程前往通州。 “母亲,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江千芙的声音将陆柏离的思绪拉回。陆柏离看着瘦瘦小小的江千芙,为她整理衣服。 “你啊,哪里都像个男子,唯独这身形不像,哪有这么瘦弱单薄的男生。”陆柏离担心地说道。 “母亲放心吧,我不会露馅的。你和昭凌回去吧。皇上是个难糊弄的,伴君如伴虎,你也要小心才是。” 江千芙与陆柏离道别。她望着陆柏离和昭凌驾马车离去的背影,心下也有些感伤,前方就是通州,但通州又是一副什么景象呢,是龙潭虎穴,还是荆棘满林。 她不知晓。 唯独亲自踏上征程,试验一番。于是背上行囊,轻装上阵。 在走过那片城郊庄稼地时,她碰到了还在耕作的一对夫妇,他们在庄稼地上休息,其中老妇人站着摇摇晃晃,有摔倒之意,江千芙赶紧过去看了看。 老妇人对突然过来的江千芙倍感意外,又有些羞愧,低着头也不好说什么,一旁她的老伴说道:“多谢你了,今天这毒日头,可真不好受……。” 江千芙也抬头看了看刺眼的阳光,笑道:“天儿这么热,您还出来耕种……”顺便也和他们一块坐在地上聊着天。 那老翁拿下头上带着的斗笠,充当扇子扇着风,无奈道:“哎,我们也不想啊,只是这不耕种,没收成啊……” 江千芙看他们似乎有难言之隐,问道:“你们可是有什么难处,说出来看看,我或许能帮得上忙?” 他们相互看了一下,感觉到江千芙不是寻常人,便说道:“您是来上任的县太爷?”江千芙笑道:“我不是县太爷。” 听江千芙这话,那老头便有些泄气了,坐在庄稼头上,手里拿出旱烟袋,说道:“也是,通州的问题,我看来个新县太爷也管不了。” 老妇人明显推了推老头,示意他不要说了,不要再惹祸上身。 江千芙看对方似乎真有难言之隐,便说道:“我不是县太爷,但如果你们真有难事,我可以帮你们解决。” “解决?通州现在已经通天了。没法解决了……要是能解决,我的双儿和宝哥也不至于……” 江千芙听出了这句话背后有更大的隐情,想再问些什么,老妇人说道:“他爹,别说了,赶紧干吧,秋后要是筹不到钱,真救不出宝哥了。” 江千芙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深感通州真的有大事发生。再细细思索后,她决定先去按察使司就职再做打算。 辞别了那对老人,她从城郊入城,一路进到通州城后,感慨这里白日却了无生机,路上行人了了,紧挨京城却无繁华之象。 来到通州城后,她赶紧到直隶的按察使司衙门,按察使司在当朝是主管一地一省的刑狱,监察等工作,分别由按察使,副按察使,佥事等构成。而此次江千芙来到通州便是直隶按察使司的副按察使。 按察使赵谦坐于衙门上首,江千芙将自己的委任状递上去,并说道:“我是前来任按察使司副使的陆千浮,这是我的委任状。” 赵谦从手下人手中接过,看过后发现这是吏部直接委任,一个从四品的副按察使都由吏部直接委任,并且委任状上还有上谕,赵谦深感不妙。马上换了一个笑脸,说道:“好,既然来了这里,咱们就是一家人,来啊,马上备酒宴,为陆副使接风洗尘。” “不必了。”江千芙又笑道:“不劳您安排了,我还有事,先回了。”说完江千芙拿着包袱出了按察使司的衙门。江千芙直接干脆的拒绝了赵谦,赵谦想要进一步的行动就戛然而止。 ‘怎么感觉怪怪的,按察使怎么是这个样子的?’江千芙初入职场并不理解其中的道道。她在翰林院编修半年,只接触翰林院几位学士,并未尝试外官的辛苦。 江千芙从衙门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随手找了一个馄饨摊坐下,并要了一碗馄饨。 “老板,来碗馄饨。”江千芙身后一人也随后要了一碗,江千芙应声回头,突然发现此人十分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直到老板把馄饨送到桌上,她才想起来,这是与她去年一道殿试的周秉坚。显然周秉坚也认出了他。周秉坚直接换座与将江千芙同座。 “陆千浮,真的是你?”周秉坚惊讶道。 “是你,周秉坚!太巧了!”江千芙其实与周秉坚曾经有过两面之缘,一次是殿试时,一次是翰林院选编修时。 “当日在翰林院内,并未多与你交流,这一拖就是半年多,对了,你怎么来通州了……”周秉坚打量着江千芙,见她还随身携带着行李细软。 “嗐,别提了,我本来在翰林院,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被外放了……你呢!” “我啊……”周秉坚刚要说,老板端着馄饨过来了,打断了周秉坚的话。 “我啊,我在今年二月就被放到通州了,原本是在刑部做主事,如今到通州的按察使司做副使了。” “真的?”江千芙听到按察使三个字时,瞬间觉得这个世界太小了。她说道:“我也被下放到按察使司了做副使……” “什么?……只听赵大人说要有一个副使前来,没想到是你!”周秉坚不可置信道。 他是去年殿试的三甲末的排名,去了刑部觉得还好,后来下放他也安慰自己反正做的都是相关的司狱工作,还升了一品,这一听二甲传胪都被放到通州了。 “哎,还好啦,咱们同级有事也好帮忙。对了,你给我说说直隶现在什么情况?” 周秉坚点点头,先是警惕的看看周围,见没什么人后,说道:“通州目前的问题是全直隶最大的,通州现在的知府是吴征,他有一个表弟是陈平。这个陈平是通州最大的h恶势力,平时为祸一方,强占平民土地,强抢民女作小妾……。” 周秉坚这话,让江千芙越听越觉得有些不对劲,遂问道:“难道就因为是陈平的表哥吴征,他才这么肆意妄为?” “如果只是吴征,他可不敢,经咱们的人一查,陈平的表哥吴征是当今户部尚书陈咸光母亲的表侄,也是陈咸光的表弟,陈平的亲姐姐是歏亲王最受宠的小妾……最重要的是,陈家在通州是能通天的。陈平的祖父是前前任的大理寺卿……” 听完这团关系,江千芙懵了。周秉坚看了看江千芙的表情,笑道:“震惊吧?当时我听完之后我比你还震惊。” 不过震惊之余,周秉坚又说道:“咱们这个按察使司主使赵谦是陈平祖父的学生……” ‘哐当’江千芙的手一松,筷子直接掉到了桌子上。江千芙转头看了看周秉坚,见对方并没有半点戏谑之色,还在正儿八经吃着馄饨。不自觉说道:“你这几个月怎么过来的啊?” “还能怎么办?一边听从着按察使的差遣,一边暗地里搜查他们的罪证呗。” “搜到什么没有?” 周秉坚摇摇头,说道:“并没有,只是查到了他们的关系,就刚才我给你说的那件事,我连大牢都进不去,陈平虽嚣张,但他身边的管家做事滴水不漏。” 江千芙想了想,说道:“那你没有将此事上报?”周秉坚摇摇头,说道:“说实话,就算上报给赵谦,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一伙的,没办法。” 江千芙也没了吃馄饨的心思,整理了衣服,拿着包袱,起身说道:“秉坚兄,这件事我记下了,你放心,我会查的。” 周秉坚也站起来,神色不是一般的严肃,说道:“千浮,这件事所涉及到的不只是陈平一人,陈平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不是我们初入官场的人能办的……” “我知道,但我们更要做不是吗?我受上谕来直隶考察,就理应处理在直隶的问题,如今通州有问题,我们就要解决通州的问题……” 江千芙后边的话,周秉坚并没有仔细听,只因他听到‘上谕’二字。 许是周秉坚神色太过于意外,江千芙也不好再说什么,周秉坚好半晌回过神来,小声说道:“好啊,既然你受上谕,便有便(bian)宜行事之权,对咱们来说,也方便许多。” 江千芙点点头。 馄饨摊散后,他们各自回到各自的住处。因在来通州前,昭凌已经为江千芙找好了城内的一处小院,江千芙回到了院子。 在回去的路上,江千芙不断回想着周秉坚的话,首先她认为周秉坚这个人是能处的,当初在殿试外场,周秉坚面对不公挺身而出,她十分欣赏,而且后来在翰林苑内,她也耳闻过周秉坚的名声,性格直率坦诚,为此也有不少人有微词,嫌他不够圆滑世故。 那陈平这件事又该如何下手呢? 他所犯的事,是只有强抢民女和侵吞土地之事吗,还有其他的事吗?他背后的通州知府,大理寺卿的祖父等人,是否是他的保护伞呢? 江千芙回到小院时,下意识想叫昭凌,刚想叫时发现来的人只有自己,这次算是入孤立无援之地,她心底不是害怕,而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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