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钟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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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陆仁甲回到主神空间，看到整个世界的原著和前因后果，这才明白过来。
夜半钟声的世界……真的是平行世界的作品，不过并不是纪实作品，是架空世界，一开始是小说，后来改编成电视剧，主神选择的是小说世界，因此更为残酷。
故事讲述的是历史上蒙古人用汉人治理打下的领地，同时也给汉人带来了一条规则。
食人。
不完美的，天生畸形的，不能成为合格的蒙古战士的，这些人会被早早杀掉，由家人分食，他们相信这样做，他们的长生天就会给他们带来健康强壮的后代。
时间发展到现代，食人的习俗逐渐被摒弃，只有一些少数不开化的偏远地区还在坚持。
直到五十年前，一则突如其来的头版头条登上报纸。
人是万能药。
是的，就像巫师世界有魔法，仙剑世界有灵气……
夜半钟声的世界，吃人不会有朊病毒，反而会缓慢但坚定地治疗一切已知病症，没病的人则可以强身健体！
伴随这条血腥的基础规则，无数人立刻从科学上，从历史上，找到无数的借口，来为他们的行为正当化。
第一百零四条紧急法案被名叫万白的地方官员提出，并以惊人的速度通过。
在政府内部，它的代号简单明了。
食人法案！
最有意思的一点来了。
吃人合法化，他们还要装模作样地为自己的行为粉饰，研究表明，吃人最好的时间是十八岁前的三个月到十八岁时，这个时期的人肉药用价值最高，连癌症也能压制，长期吃甚至能消灭癌症。
过了这个年龄，药用价值极速下降。
他们从历史中找到无数的案例，本以为要说服民众是一件难事，没想到民众们已经操起菜刀，迫不及待地杀向高中和大学。
长达十年的血腥暴乱下，后来时代的历史学家称那个时期为“混乱之治”，整整一代人被屠杀，就算吃不到药用价值最好的，低一点……其实也没什么。
剩下的在毫无希望的暗夜里惶惶不可终日。
终究无法长生，不过是延缓一些岁月，当这点被发现，高层们不得不考虑人类群体的延续性。
混乱之治结束，成长中的人类孩童被保护起来，食用和猎杀统统变成重罪，但是他们中有一个群体不受保护。
残障人士。
于是很快，各种福利院和残疾人收留中心如雨后春笋般涌出，这里成了富人们的食堂，偶尔也会给普罗大众发放福利。
穷人们则疯狂受孕，怀孕期间拼命吃各种激素和药物，生下畸形儿，无论怎么处理都是赚钱。
在这样病态而扭曲的世界中，剧情开始了。
没有陈凡参与的原剧情中，萧冕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是个从小到大接受这种教育的普通人，他刚过十八岁生日高考完毕，安全性大增，去新笔趣阁暑假工。
圣母福利院在原著里就是个一笔带过的支线剧情，原文是“萧冕想起之前去过的圣母福利院，那里的工资才叫低，那里的人用餐时也显得格外急迫”。
主线剧情就是萧冕在这个世界的日常所见所闻，小说原著用理所当然的日常手法描写着大量血腥变态的场景，孔令笙则是萧冕认识的富二代，两个人是好哥们，同寝室，毕业后和萧冕一起旅行，吃人。
回归主神空间之前，陈凡卡着回归时间，杀了快一百个人才停手，已经有民警出动，顾忌陈凡手中的人质不敢直接开枪，只能远远跟陈凡沟通喊话：“小伙子，不要执迷不悟，赶快放下人质投降，不要再造成更多杀戮！”
那时的陈凡捂着脸，放肆地狂笑着，割断了他手中受害人的气管，任由他在窒息中感受死神的逐渐逼近。
他仰起头，用尽全部力气向民警大喊：“放心吧，等我下次回来，我会杀光你们这个病态的世界，它从一开始就不该存在！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把你们这些该死的npc当人看，从今以后你们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堆数据，一些需要收割的韭菜，待宰的羔羊！”
“等着我吧！等我从其他世界归来！那时候我会屠宰每个有罪之人，我要你们的余生在痛苦和折磨中永存！”
陈凡笑得那么肆意，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他指着自己，一刀又一刀捅进身边受害者的胸口：“谢谢你，谢谢你们每个人！我终于明白，原来我是那么微不足道，我是对眼前发生一切如此无能为力的废物！”
“原来我和你们一样的愚不可及，我以为我是世界的主角！谢谢你们告诉我，原来我什么也不是，我一文不值，我是芸芸众生里半点也不特别的……路人甲！”
陆仁甲狂笑：“谢谢你！谢谢你们！”
他身边的受害者早已经死得不能再死，陆仁甲还是锲而不舍地捅着。
在主神的接引下，陆仁甲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
最后一刻，他松开手中的刀把，不想从这个世界带走任何东西。
刀把还没落地，另一个来自现在的陆仁甲伸手握住，挽出一个漂亮的反手刀花。
最后的受害者身上浮现出橙色虚影，灵魂已经进入戒指被永久保留。
“哎呀呀，你们这样看着人家干什么”
陆仁甲害羞地捧住脸，用刀身格挡开子弹，再抓住被弹开的子弹，丢回对方的枪里。
手枪轰然炸膛，陆仁甲扣扣耳朵，略显无聊地对虚空点头答应道：“行行行，知道了，这是你的回合，那就交接喽。”
眨眼间，陈凡活动活动身体，一个又一个的橙灯构筑释放出来，陈凡给他们的命令是“每杀一个十八岁以上的生命，或者十八岁以下吃过人的生命，就减少一小时对你们的折磨。”
橙灯们化作一团团鬼影，呼啸着向四面八方散开，杀戮响彻在这盛夜之下。
橙色的伏羲脸色复杂地站在陈凡背后一步，半晌才问他：“这就是你许诺我可以吞噬的世界？”
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叫，陈凡背对着路灯，光与暗一同遮蔽了他的身影。
他没有回答橙灯伏羲的问题，而是反问。
“那些从未经历过癫狂的人生……该有多么可怕啊？”
他看着即将陷入血色的世界，捂着脸。
他的嘴角不断上扬，上扬，再上扬。
开始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