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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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了二十二年，第一次地对于人类的身份产生怀疑。

而造成这一切的根源，便是今天种种不寻常的遭遇。

“你、你是如何避免怪物感染的？”机长不可思议地望着方宁。

在他看来，全飞机的人都遭了难，而方宁被母体亲自上阵，试图用恐怖的手段感染；但从结果来看，方宁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不知道。”方宁思索。“我被母体感染时，有许多幼体尝试钻进我的皮肤，但是，我的体内似乎产生了抗体，不断清扫幼体。”

方宁能够看到一只黑色的肉瘤虚影，在体内一处特殊空间，缓缓舒展，似乎察觉到方宁的目光，露出亲昵的信号，翻了个身，躺在心脏旁呼呼大睡。

他猜测，就是此虚影帮助自己抗衡了感染。

但是，问题随之而来。

这虚影是什么？从何而来？

方宁能够想到的答案，便是之前杀戮肉瘤怪物，身体吸收了遗落的星光。

这些星光一部分增强了体质，余下部分在体内汇聚，形成了虚影。

这个虚影有着生命与感情，但并非单纯的个体，与方宁存在隐秘的联系，如同子体与母体之间的关系。

方宁试着呼唤它。

很快，肉球虚影回应他的呼唤，竟然出现在他的手掌心。

它亲切地蹭着方宁的手掌，身体表面密密麻麻的微触手扒拉着方宁的手指。

方宁接收到了它传来的心灵信号，一人一怪物建立起心灵感应。

“机长，你能看到这东西吗？”

机长揉揉眼睛，“你手心里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但是我看不清楚。”

方宁心中一动。与肉球交流：“你能现出身形，被他人观测到吗？”

肉球回应：“可以！”

机长错愕三秒，旋即惊叫：“就是这玩意！母体没死？”

方宁连忙安慰：“没事，它不是之前母体。严格意义上，它是一个新生的个体。”

这个个体竟然听从自己的话。

而且，方宁隐隐感受到，他与肉球之间存在着契约。只要他念头一动，肉球便会自动死亡。

肉球无法抗衡他的任何念头。

同时，肉球又存在着独立的思想与情感。

这种既共生，又独立的关系，让方宁觉得非常有趣。

“你拥有什么能力？”

“主人，我可以感染这个大喊大叫的人类。”肉球表面浮现两只芝麻般的小眼珠子，它很渴望感染人类，这将给它带来子体与力量。

方宁制止它。

“不行！以后没有我的允许，禁止感染任何生命体！尤其是人类！”

肉球听话地点头。

主人的命令，是它的第一行动准则。

它的灵魂因为主人而诞生，灵魂的底层烙印着主人的痕迹。

方宁思索着。“怪不得母体对我的感染失败，原来是这个小肉球的帮助。它们拥有相似的能力，母体感染我，肉球察觉到危险，同步感染我，便相当于两个老虎在争夺地盘，自然会两败俱伤。我便趁机杀死母体。”

肉球飘到机长的脑袋上，小小的触手好奇地捅着机长的后脑勺。

机长冷汗直流，不敢动弹。

“兄弟，你快点把这可爱的小家伙收回去吧。”

他算是明白，方宁不是寻常人。

在这之前，他也是天不怕地不怕，不信超自然的人。

但是，从今天开始，他便改变了观念。

也许，这世界真的存在人类不曾发现的秘密。

方宁念头一动，肉球便回归了体内空间。

“给你起个名字。小球？”

肉球轻轻弹跳，接受了这个名字。

小球的能力还不到母体的十分之一，它亟待通过感染子体，吸收生命力，获得成长。

方宁宽慰：“等以后，我会给你找机会成长。”

肯定不允许它感染人类。但是，其他的生命无妨。

而且，子体听从母体的命令，共享视野。

如果用得好，将会是天然的间谍。

方宁直觉，小球的辅助能力远大于战斗能力，将在未来带来极大的便利。

毕竟，连小球都在潜意识中将人类作为食物，是人类最可怕的天敌之一！

机长问道：“兄弟，现在该怎么办？客舱里全是感染体，你要不要出去把它们杀光？”

母体死后，命令中止，客舱里的感染体安静多了。

方宁摇头：“对付一只，我还有把握；对付一百只，我恐怕也会被感染，或者被杀死。暂时待在这里，先回到纽约机场。”

通讯电台发出吱吱的声音，随后传来声音。

“这里是纽约国际机场，请136号机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突然失联？”

机长连忙坐下，正要按下按钮，将飞机上发生的恐怖感染事件汇报上去时。

方宁抓住了机长的手臂。

机长回头，不解地看着他：“兄弟，你为何拦着我？”

“我问你，你想活下去吗？”方宁凝视着他的瞳孔。

“什、什么意思？我当然想活下去。”机长隐隐不安。

“如果你是人类的高层，现在有一架载满不明病毒的飞机，即将降落。你会怎么选择？”

机长呼吸一滞。“你的意思是……”

“一边是不明的感染，一旦降落便会在城市中引发恐怖的大型感染事件，而且感染途径未知，将会掠夺上万人、甚至整座城市的人；一边是飞机上仅仅存活的两个人……你是指挥官，你会怎么选择？”方宁松开了机长的手臂。

机长沉默着，转身摁下电台的按钮。

“这里是136号，一切正常。电台发生了故障，但已经修复。飞机即将抵达机场，请做好接机准备。”

“收到。”

电台旋即沉默。

机长回头，望着方宁。

“经过这次事件，我的职业生涯将会走到尽头，甚至会面临指控，下辈子待在监狱。”

方宁道：“和地狱比起来，监狱便是天堂。”

机长深吸一口气。

“没关系，反正我也干了许多年，赚了不少钱。我会想办法，实在不行就逃亡海外。”

方宁道：“其实，你可以将过错归咎于这个空姐，是她在威胁你，只是在即将降落地面时，被<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掉了。”

机长目光闪烁。在沉思着这套说辞。

他伸出手：“好。我叫怀特，如果我能平安活下去，你便是我的恩人，日后但有所托我绝不会推辞。”

方宁握住他的手：“我叫方宁。”

机长驾驶着飞机。

二十分钟后。

“即将抵达目的地。”

“现在可以通知机场了。木已成舟，他们来不及反应。我们尽快下飞机。”

“好！”

……

某超自然组织——圣辉教，辖下纽约处办公室。这里遍地都是十字架、圣水药剂，以及盾牌和剑。

几个白人擦拭着盾牌，聊着天。

突然，电话声响起。

坐在主办公桌的男子身着白衣，翘着二郎腿，他有着金色的卷发与碧绿的眼睛。他拿起电话，懒洋洋地：

“喂？我是麦克。”

“什么？！飞机上出现了神秘感染事件，疑似超自然力量？”

他猛地站起来。

办公室里其他闲聊的人纷纷住嘴，停下了手头的擦拭动作。转头望向了老大麦克。

麦克吼道：“说清楚！”

电话那边急速地讲述。

“有两个幸存者？飞机已经降落机场？”

他脸色凝重。

“快封锁机场，一只蚊子都不要放出去！这种感染事件最为棘手了。通常是针对灵魂的感染，感染途径未知，搞不好整座城市都要化为死城！我们会尽快派人前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