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第三名和一颗牙(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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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倒数前三名和一颗牙

没过多久,我们的舞就跟得了病毒似的,每况愈下。摩登舞有个特点,女生再强如果男生不行,那你这一对选手就不行。

出去比赛,我们往往倒数前三名。有一次,我们终于得了真正的前三名,一看总共就我们三对比赛。

我和多多还好,拿了个冠军。马克他们第二名,只是互相不理。阿三就惨了,把漂亮舞伴的脸都气歪了,挨了妮妮一脚,一个狗啃屎,把第三名奖杯摔个粉碎,牙齿还掉了一颗。

你说你碰到这些练过芭蕾的女人,脚步力量可以一出脚就把拳击手踢下擂台。就知道阿三倒霉不倒霉了。好在片片赶紧带阿三到她工作的医院看了牙科,补了个假牙。

在我们一生中,没有谁比舞伴更关心我们。妮妮平时喜欢时装设计,阿三全身穿的都是她给他设计和出钱买的,连穿的内裤都是意大利名牌,舞鞋是英国NH,一双都要人民币两万多元。

马克的舞伴片片经常给他日本苹果和法国巧克力,高档人参和茅台酒更是拿了不少。不过马克这人很小气,从不分给我们吃。

阿三这人比较赖皮,追着马克要吃的,最后吃到的是小半个巧克力和苹果皮。违背常理的是,他居然说,这种苹果的皮很好吃。不会吧!舔狗也不是这样当的。

我就更感谢我的舞伴,上个月我妈住院,舞伴多多丢给我30万做医药费,由此老人家没被停药被人赶出医院。

老婆只对她娘家人好,我根本从她那拿不到一分钱。亲朋好友有钱的不少,他们只会在酒桌上吹牛,并没有人伸出援手。兄弟姐妹也很富,但他们认为照顾母亲是大哥的事。弄的我妈一直唠叨,你要是娶了多多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多好。

说实在的,我们的舞伴并不在乎钱,她们在乎的是我们的舞跳的好不好。

十二、舞蹈危机

近来我们之间的舞跳的很不顺,女生带我们找老师上小课,什么是小课?就是给老师交税金。这国标舞是个烧钱的项目,对应的是跳国标舞的女人富婆特别多。

以前旧上海的舞女是在赚钱,现在学舞蹈的女人是在花钱。据说谁钱出的多,谁就能得到舞蹈秘籍。结果我们钱出的最多,女生没进步,男生更差了。

我们三个男生为这事感到疑惑和不安,我们没出钱,跳的不好的是我们。半夜三更我在客厅看卢卡的教学视频,马克跑到阳台研究米尔科,阿三则藏在卫生间学阿鲁拉斯的动作,全都在悟。

(舞是悟出来的)这句话象个著名的谎言在忽悠我们,马克悟的流眼泪,阿三悟的破口大骂,我是干脆不悟了,再悟下去会出大事的。至于怎样把舞跳好,这问题一直没有解决。

悟是悟不出来了,舞还是要练的,还要俩人一起练。阿三是我们三人中唯一不怕老婆的人,但很怕他的舞伴。他们在一起跳舞不会超过十分钟,妮妮就把手一甩走人,她边走边说;跳的什么呀?每次都让阿三脸红的象喝醉了酒,一个人傻呆呆地立在舞场中间。

可人都有自尊心,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有次阿三忍无可忍,借着跳探戈双峰点地这舞步,乘机用力把妮妮往地上一推。看到四脚朝天的妮妮,心中叫到不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赶紧夺门而逃。

只听到后面啪的一声巨响,妮妮脱下她的高跟鞋砸向阿三,好在她当时晕头转向砸去了相反方向,阿三躲过一劫也避免了一个灾难。

马克的舞伴片片是个医生,经常象检查病人那样检查他的舞蹈,初期马克都没什么声音,片片讲他就听,后来会争辩一两句,再后来,他俩总是气呼呼的互相指责和争辩,最后谁也不理谁。

第二天马克微信片片,没回音,电话也不接。马克说,她不理我,我也不理她。最多是没有法国巧克力和日本苹果吃。后来是和好,接着练舞又接着吵架。

舞伴间的吵架象极了夫妻间的吵架,有时你死我活,有时纠缠不清,在外人看来都一样愚蠢可笑。

至于我,有次在网上看到(摩登舞初学者的毛病)一文,好像每条都在讲我,似乎人家已经给我留足了面子。都写出来的话,会无地自容。

舞伴多多认为我吃不了苦,我不这么认为,但我们没吵架。我有雄伟的练功计划,也有春秋大梦,就是一天也没练过。

你说,那是人练的东西吗?是在受刑。马可说,所谓基本功没别的,就是要给人找些罪来受。阴险的在后面这句,很后悔学这舞。

阿三生不如死,他奶奶常对他说,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但他认为那是老封建,他也不是项羽。

你如果在练功房看见我们三,一定会觉得就是多余的,如果是植物,就是长在花盆里或地里要被人修剪掉的那些烂枝叶。

我们象掉进一个大坑,然而在解决困境方面又一无是处。整整一个上午,窗外风吹雨打,窗内牢骚满屋,舞蹈危机弥散在我们周围的所有空间。

十三、找到原因

很快中午12点了,阿三问,肚子有点饿了,家里有什么吃的吗?我怀疑这小子是真的生不如死,还是假的生不如死。医生说人在心情糟糕时,胃细胞是没有胃酸分泌的,根本吃不下。

我答;“老婆不在家,只有快餐面”。马克说;“不想去买东西。”阿三说:“不会炒菜。”我虽然是干食堂的,但菜弄的特难吃。

主要是三个人都不想干活,马克还从网上搜出证据表明,不想干活的人都是聪明人。他还说,那个发明快餐面的人肯定跟我们一样懒和聪明。

所以我们只能吃快餐面,马克想加个鸡蛋,我告诉他回家弄去。阿三想要卤肉,我请他向他老婆要。他们认为我是葛朗台。

好在吃完快餐面,大家脑筋急转弯。一致认为,我们的舞学到这么不堪的地步,罪魁祸首是那些王二八的破老师。这种发现,让我们一下就从自我痛苦中解脱出来。所谓自我痛苦的人就是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的人。

这年头什么破人都可以是老师,很怀疑他们的教师证怎么弄到手的,连大师也遍地都是。阿三愤愤地说,这些老师就是在骗人钱财。我也认为是这样。马克苦笑了一下说,一名专业的摩登舞老师透露过,他们教院校生是一套,出来教成年人是另一套。

前者是完成教学任务,是种职业,来不得半点假的。后者是为了捞钱,一群永远学不好的学生,既不需要教学大纲,也没有教学方案,胡乱编些套路就能应付。

学舞蹈的人都知道没有进行肌肉力量,软度,身体形态,体能等身体素质训练是不可能学好舞蹈套路的。但他们是来赚学费的,你学的好不好跟他们没半毛钱关系。身体条件越差,他们越高兴,因为你从此只能找他们上小课脱不了身了。

据说这些老师赚钱的主要手段就是象风尘女子一样诱导学生上小课,在他们看来,你舞蹈不好,主要是没上小课,结果是不管上了多少小课,你还是原来的你。不同的是你口袋里的钱进了他的口袋。他们私下交流得出的结论是,做什么都没教国标舞好赚钱。

这话当然不是乱说的,有个香港富婆包一个拉丁舞世界冠军参加一场比赛,其出场费就是四百万人民币。国内很多在职选手。经常一星期去香港两三次捞钱,从一个富婆身上赚它个几百万到上千万根本就不是什么难事。

你还能常看到一些自己都没学好弄懂的人,学了些表面粗浅的东西就在那带学生了。结果全部学生都深受其害,几乎个个学生的膝盖水肿。其实老师跳的好不好没关系,懂不懂也没关系,不去害学生就可以了。

骗钱也是可以说的过去,因为钱不是你被骗,就是你骗别人的钱。他是老师骗学生的钱也是有道理的,只是不要骗的太多就行。不骗太多就会有责任感,所谓责任感就是有良心。

有良心的老师在进行套路教学之前,会对学生进行身体素质的训练,没有合格的身体素养,就如家徒四壁空空如也。这么费劲的舞蹈,光上小课有个屁用。有了责任感和良心,我们三人的舞蹈不至于跳成今天这个样子,跳不出学院派的舞蹈,至少会在一个比较正确的路上。

十四、骂老师出气

说起这些良心被狗吃了的老师,就像提起当年的日本鬼子,国恨家仇呀!大刀可以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锋不锋利不要紧,只要砍过去就能解恨。可你不能把老师砍了,也不能把师娘怎么了,阿三问,如果师娘勾引呢?我认为也不能,犯法的事咱不做。

马克则认为他想多了。他说,阿三时不时会性幻想,经常跟女生跳舞时就想象对方已经------。我大笑。

阿三则对马克怒道,你脑子进水了吧,我们现在一起批判那罪恶的破老师,你怎么把矛头对准我了。马克转而支持阿三,讲到如果师娘勾引,他们俩一起对付。

彼此还厚颜无耻地偷笑着。我叫他们给我闭嘴,假如这些话被老师听到,以后就别想在国标舞界混了。

进到国标舞界等于被关进一个大笼子,这个土地上我们最敬重的是老师,可老师敬重的是钱。话说回来,大部分老师除了学费越来越贵,把我们教的越来越不会跳了,也没发现他们哪里不好。

我们对摩登舞本身也没意见,就是一天24小时用摩登舞来占领向老师早请示,晚汇报,我们也乐意。可如果给个机会让我们自己看自己跳的舞就不乐意了,说那是一场灾难也不为过。

阿三说,他都不敢看视频,也别等他舞伴动手了,自己上吊死了算了,活着就是丢人现眼。马克认同阿三的观点,只是觉得上吊属于阿三的私事,他要活着。

我认为马克这小子不够兄弟,什么叫兄弟?明文写着;不是同日生,但愿同日死。马克反驳到,这是古人忽悠,就算当年的刘备,关羽,张飞也没同日报销。

最后我们都觉得没必要继续讨论这事了,也不讨论这舞了,越讨论越倒霉。有一点大家都确定的是,三个人都压力巨大,劳累过度而且思想混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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