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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悉,平福区森林公园山火起因系游客遗留烟头,好在昨夜突降暴雨,在火势进一步扩大前已将山火扑灭。我台在此郑重告知各位观众……” 早间新闻的主持人口中播报的新闻模糊地传进春生的脑海,他缓缓地睁开眼。 狭窄的房间贴满了亮白的瓷砖,眼前的天花板仍旧是温和的白炽灯,空气中也弥漫着淡淡的酒精味。 随着意识的渐渐清醒,春生清楚,自己又回到了这间熟悉的病房。 祝彤握着手机翘着二郎腿坐在春生的床前,专注地盯着pad屏幕,丝毫没有注意到春生已经苏醒。 看见床边的人是祝彤,春生条件反射般地有些喘不过气,随后本能地想要悄悄地将头背过去。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小心翼翼地将被子向上提,随后缓慢地扭动脖子。 窸窸窣窣。 春生的动作已经尽可能小,但对手,是拥有变态般敏锐听觉的祝彤。 她即刻察觉出到了病床上的动静,紧盯着屏幕的双眼先是眨了眨,然后她便起身一把掀开了春生的被子。 “早……早上好……”春生的表情满是难以置信,“祝彤姐……一大早就看……新闻啊……” 眼神的对视间,春生同样在祝彤的脸上看到了惊诧的神色:“后面……有我想看的节目……” 春生点点头,随后像个没事人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熟练地背靠在床头。 祝彤目不转睛地打量着春生,沉默了许久之后她开口问道:“杜姨本来说你连昏都要昏个天的,你一天多就恢复好了?” “对啊。”春生尴尬地摸着后脑勺笑了笑,“是不是好的太快让你失望了。” 直到拳头带给自己熟悉的质地反馈,祝彤才慢慢接受了春生的身体已经恢复的事实。 “说起来最近你这家伙伤好得确实有些过分的快了。”祝彤坐回到椅子上,“上次那么重的伤也只养了一个星期。” “老爷子安排我来照顾你,春生同学,希望你不要给我增加多余的麻烦。” 她摆出一个僵硬的微笑,示意春生老实待着,随后又重新将头埋了下去。 春生苦涩地笑了笑,靠在床头盯着对面的挂钟凝视了许久,随后像是想起什么,突然问道:“南冕32呢?” “托你的福,现在正在封锁区里躺着呢。”祝彤起开一罐啤酒,“你还蛮猛的,那家伙现在的危险评级差点排到s去。” “那那个家伙……”春生刚想继续问,就被一阵突入的敲门声打断了。 祝彤起身打开门,杜翠岚从门后探出头来。 春生和祝彤和她打招呼,她也只是冷漠地点头回应。 “这么快就完全恢复了。”杜翠岚用右手推了下眼镜,语气冰冷地自言自语。 “那我可以出去走走吗?”春生打开手机,极为自然地顺势提出请求。但他自己当然也知道,这只是提出请求而已,杜翠岚大概率是不可能同意…… 但这次杜翠岚却并未如寻常那般,她只是冷冰冰地留下一句话: “随你便。” 接着便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中。 春生和祝彤在病房中面面相觑,总觉得寻常的地方有哪里不太对劲。 “也许只是最近太忙了吧?”虽然心有疑惑,但祝彤似乎并没有太在意,“毕竟杜姨现在的工作整个渡鸦都没有人可以代替,昨晚才完成对你的治疗,一会又要进行南冕32的记忆提取。” 春生没有回应,扭过头呆呆地注视着那张敞开的房门,沉默良久。 总不至于是更年期。 …… “那我先去忙,就十几分钟的时间,你可以下床走走,但是要给我安分点待在下面,不要再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祝彤接了一通同事的电话,被告知要临时回到宅玩汇帮忙,临走前她正站在门口对着春生做最后的叮嘱。 “要是我回来这下面找不到你人,你应该懂吧?” 春生咽了一口口水,机械式地点着头,随后摆着手示意祝彤放心离开。 房门的门锁自然地传出清脆的落锁声。 春生呆坐在床上,听着祝彤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如释重负般地长舒一口气。 “你为什么这么怕这个丫头?” 那天出现在春生梦境中的陌生声音再次涌入春生的脑海。 春生被这突然出现的声音吓得一惊,手里的手机摔落在被子上。 他被惊吓地四处张望,却如昨晚的梦境一样,四周除了他,再也不见任何活物。 “你是谁?”他试探地提问,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 “你不用在意我是谁。”脑海中的声音透着一股邪气,让春生听着并不舒服,“但你不用担心,我对你没有敌意,也不是你们说的恶魔那种低级的家伙。” “那你是什么东西?”春生的眉头紧锁,接着质问道。 “什么东西?”那声音短暂的迟疑了一会,之后便接着回答道,“大概是寄宿于你身体的客人。” “我可不记得我有邀请过你过来住。”春生将手机从被子上重新拿起,“没什么事的话,那就请你麻利地滚出我的身体。” “这可不行。”那声音奸邪地坏笑着,“那天晚上我们的契约就签好了。” “我带给你力量和胜利,而你,提供给我住所和必要的养料。” “那天晚上?共生?” 春生在脑海中飞快地翻找,但有关那晚的记忆却莫名变得格外模糊。 春生只记得最后是南冕32遭受药剂的反噬率先倒下,却全然不记得那时自己全身毒素逆流、断骨愈合之后力克南冕32的事。 他原以为模糊梦境中的那声音的来源是自己最后的不甘,但现在看来,或许他的身上已经诞生出未知的秘密。 “那天这些事情你一个字都没提,你这是敲诈。” “怎么能说是敲诈呢?”那声音反驳道,“没有我,你早就被那种垃圾杀掉了。” 恍惚间,春生感觉到胸口一阵刺痛。 他飞快地掀开被子,解开病号服的纽扣,却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胸口正中央正贴合着一块黢黑的甲质,甲质的周围都是微微肿胀起来血管。 紧接着,一只眼睛从那块黝黑的甲质正中央睁开,不偏不倚地正和春生的双眼对视。 “看起来你找到我了。” 那眼睛露出奸诈的神色,短暂消停的声音也再次出现在了春生的脑海。 春生只是顿了一小会,随即便果断伸出手抠向胸口那块甲质。 他咬着牙强忍疼痛,生拉硬拽、戳挤铲拔,和这块黑甲僵持了许久,直到他能想到的一切方法都已用尽。 可最后即使自己的手指都被磨出血,却依旧没能撼动黑甲半分。 这块黑甲已经如同风湿骨痛贴一般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看起来真的甩不掉了。 春生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可能只靠他自己一个人的话是不太行了。 他正想着,忽然间祝彤却一把打开了门。 “春生!”她的神情严肃,看样子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南冕32的记忆提取结果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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