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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西路东部门户,秦峪关,自从西王遇害的当夜,守将贺成在加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封闭了关门。 最初还有商人前去找贺成求情放行,但是往日里总是笑眯眯很好说话,甚至还爱贪点小便宜的贺将军,忽然间变成了凶神,但凡求放行的,无论进出,直接拿下,关在牢里,日日重刑强审。 月余时间,不小心审死了的已经好几个,放出来的却没有一个!来往商客只能在愤怒和恐惧中退去,昔日人来人往的商道如鬼蜮一般,如今除了一队队巡逻值守的兵卒,只剩下呜咽的风声。 三月初二这天,随着急促的马蹄声,一个全身捂得严严实实的骑士直冲关门而来,在守卫的警告声中,勒马停在十步开外,然后向守卫扔出一块令牌。 “立刻开门,叫贺成来见我!” 队长抓住令牌瞅了瞅,狐疑地看了一眼骑士,吩咐城上守将开了门,然后朝副手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继续巡视,你带他到将军节堂,我去寻将军。” 副手带着骑士穿过关墙,瓮城,向驻军官署走去。 二人刚走进节堂的院子,骑士停了下来,微不可觉地叹了口气,少主说的没错啊,他回想起少主临行前的叮嘱: 重爷爷你此行一路,最危险的不是追杀的刺客,也不是那些江湖杂鱼,而是一些没有拔干净的钉子和自己人的猜疑,所以在你重新踏入原西的那一刻起,一定要低调行事,万分小心,您武艺不俗,最好绕城、绕关而行,回到王府前,也不要和任何人联系! 自己本也想完全听少主的吩咐,但是太担心王府情况了,舍了这条命,也要最快的速度把东西和消息送回去,不敢有丝毫耽搁! 令人牙涩的上弦声响起,这种分量的弓,是原西军为专门对付江湖高手的强弩手所配,每军不过十数人,秦峪关的看来都围聚在院墙之上了。 “接下来重盾兵前压包围” “枪手随后” “善使鞭、链子锤等长兵者掠阵” “大网备用” 陈重一句句地喃喃自语,兵卒像是按着他的指挥,一步步动作着,只是他自己始终未曾动作。 直到杀武阵完全成形,贺成带着副手和几个亲兵进了院门:“你是何人?何来六卫令牌?” “陈重,令牌是王爷所赐!” 贺成皱起眉头:“陈文反叛,六卫令已废,慢慢地解下兵刃,摘下面罩,褪去外袍,如果你真是陈重,我和武副将自然认得!” 陈重解下背上的长布包袱,向前递去,贺成无动于衷,姓武的副将慢慢上前接过,入手的瞬间,他微微愣了一下,旋即恢复如常,退回贺成身后,轻轻说到“好沉的一把刀!” 随后陈重解开面罩,退下外袍。 贺成眉头越皱越紧,掩住口鼻,他回身一眼神询问武副将,武副将也嗤鼻摇头。 “你到底是何人?来这里所谓何事?” 如果刚分别几日的陈开在这里,细看之下应该可以认出陈重,但也会大吃一惊! 前几日花白的头发已经全部白了,凌乱地披散着,和班杂的胡须纠缠,嘴唇干裂,双颊深深地陷了下去,眼球肿的凸起,上面布满血丝,当他退下外袍后,一股股发酵的汗味涌出。 “我确实是陈重,王爷遇刺时,我和四弟受王妃所托,带少主出逃,七日前,少主被刀圣所救,收为传人。如今少主已随刀圣学艺,我丰命送西王令和大将军印信回来。” 轻轻地一句话,概括了月余逃亡、数十次搏命、六日不眠不休的赶路的所有! “如何证明?” “你可以把那把刀解开看看?” 贺成回身,武副将一把扯开裹着的长布,然后哐当一声,他像是被烫了一下,失手将那柄漆黑如墨的刀杵在地上,然后他抽出半截刀身,做了多余的确认,连刀带鞘递给贺成。 贺成仔细查看一遍,眼里闪过犹豫,终还是抬头问到:“姑且信你,但不能全信你,你所带西王令和大将军印信在何处?” “呵!”陈重再次叹气,然后看向贺成:“关门。” 贺成眯起了眼睛,武副将到贺成耳边说了句话,然后吩咐贺成几个亲兵出了院子,带上门,但是杀武阵的成员还是包围着陈重。 贺成看向陈重,示意他可以说了。 “我说,关门!”陈重强调了一遍。 “门已经关了,放心,杀武阵是受王爷直辖,都是真正的自己人,没有证实你的身份和目的之前,岂能…” 贺成的话没有说完,武副将的尖刀已经刺进他的腰眼。 “你…你…” 武副将没有理会挣扎着不想倒下去的贺成,左手将一枚令牌高举:“西王令在此,解阵,拿下贺成亲卫!” 贺成说的没错,杀武阵是真正的自己人,他们执行各种应急状况,只听令行事。 “见过三护卫。”武副将重新包好黑鱼刀,连同西王令一起还给陈重。 陈重点点头,接过东西,“王爷错待了一些小人,但好在你们还对得起王爷栽培,分得清是非!” “依照规矩,见令者可有三不从:能证明令牌来路不正可不从、悖逆甘凉利益之令可不从、卖主通敌之令可不从。说实话,三护卫若是持令要做其他事我也未必敢听从,但是除个留在面上迷惑人的钉子,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王爷说过,无论“关门”或“开门”,都是贺成的死期。如今‘关门’事起,末将还有很多事要做,三护卫这边还有什么需要?” “走军情急报,我与信兵一起,明上报贺成一事,暗里掩护我回王府,另外今天所有知道此事的人,全部换防软禁,包括杀武阵卒!” “好,我立刻安排,以三护卫的状况,不如先由信兵报信,三护卫略做修整,我在安排…” “不必了,速去安排,另外少主安排了一路疑兵,如果活到这里,你接应安顿下来!” 武副将只得依令下去安排,再坚持的话,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陈重就要回到原州,而此时,陈开跟随凡进,也已经往东走到了光州。 光州,南依大别山,北靠淮河,是淮南黄家的兴发之地,所以也被称为黄国故郡。 经过十多天的赶路,二人打算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说是二人,其实更多地还是照顾陈开的情况。 路途虽然算不上风餐露宿,但高强度的赶路还是让陈开极为疲累,一路上,所骑的马都是只换不歇,加上还未完全习惯饭食的味道,总是勉强吃饱。一进城,他便找了最好的客栈住下,要了饭菜,从金州离开时,钱正备了不少银子,钱是不缺的。 “西王府在权、财二字上,虽然闻名天下,但我记得王妃一向勤俭持家,王爷也是豪而不奢,吃穿用度比起中原大族都算寒碜了,怎么会养出你这么刁的嘴?” 凡进停下筷子,看着对菜盘发愣的陈开,表达了疑惑。 不过他这次倒是误会了陈开,陈开并非娇惯的人,上一世,曾经最难的时候,残羹剩饭都吃过,赶路消耗之下,就算难吃,强迫自己填饱肚子的毅力还是有的,何况这些饭菜只是因为饮食文化积累和沉淀不足,有些粗糙和寡淡而已,算不上恶食。 “没有,我只是在想,重爷爷若是赶得快些,应该也已经回到王府了。”陈开心里确实是在担心陈重,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他已经把陈重当做亲人,能让他在感情上,有这种深切的认可的人,前世里都没有几个。 “唉,为师怎么听着你这话里,是在责怪为师没把他送回去呢?” “怎么会呢,师父想多了,您能不远千里来救我,还毫不犹豫地把随身多年的黑鱼刀给了我,我已经很感激了。一路上,多次听师父说起师娘和小师弟,想必师父心中十分挂念,想早点回去,我能理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牵挂,不是么。” “嗯,你知道就好,陈重选择入你陈家为家奴,这就是他自己该走的路,我也不能代替。吃吧,吃完我再给你推拿一遍,然后好好休息,还有天的路呢。” “唔,”陈开一边开始扒饭,一边应了一声。 这几天来,他已经切切实实地体验过内力了,师父怕高强度的骑马赶路对他身体造成损害,所以每晚住下之后,都会运内力帮他温养穴道,尤其是骑马时负担比较重的腰胯部位。 那是一种奇怪的感受,有些像自己以前看到过的关于气功的说法,但又有很大差别。 新笔趣阁的时候,他能明显感受到一股热流自师父手上传来,在一些部位游走,有些痛感,但并不强烈,做完之后他甚至连精神也变得放松,觉睡的也十分舒服。 一路上,他也时常问起离尘的事情,在这事情上,自己的师父好像知道的也不多,语焉不详,大多时候只是告诉他,不要好高骛远。 江湖轶事倒是说了一些,但更多的是武艺上的讲解,帮派势力的角逐,那个帮派占据着什么地方,说话比朝廷管用,那家的工夫有什么特点,那个大族可能有隐藏的高手之类的,没有小说里那些行侠仗义,为国为民,大多是互相争权夺利,与政治、商业的斗争没有本质的区别。 陈开在静谧春夜里享受着一代宗师的推拿时,数千里外的原西,暗流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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