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路杀机（1 / 1）

900年前公元1121年（宣和三年）。

此时风雨飘摇的北宋王朝还有6年的余命，距离靖康之难也只有区区5年时间。

与历史上大多的王朝一样，此时的北宋政府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中。

河东路 太原府

作为往来京畿的要道之一，此时的官道上往来行人可谓寥寥可数。

一片肃杀景象中，有一队人马正在向城门外走去，领头之人名叫何齐，端的是武将风范，手持双锤，走路那是虎虎生风，身后跟着数十个小弟将一辆马车拥护其中。

看样子应该是富商的护院，北宋年间，民间武器管制较为严格，主要集中在甲胄与弓弩的管制，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拿着兵器招摇过市，何齐敢如此大胆，应该是其效力的府邸有些许力量加之王朝末期官员贪污腐败、社会动荡所导致的王令不施的结果。

“何大哥，听说据城外15里的梨山上最近来了一队流匪，咱们是不是带着老爷绕绕啊？”何齐身旁的一个小弟有点担忧的问道。

“是啊，是啊，老大，要不绕绕，听说那伙人已经劫了山下一户村庄了，府衙也不管管。”

“就是，我听说是府军的逃兵逃到了这里，领头的就是太尉老爷的儿子呢。”

听到这话，这一群小弟就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着，反正就是希望何齐绕绕路。

“嘿……你这小厮，管不住自己的嘴吗，讨打是吧。”何齐笑骂道。

“行了，我去请示阿郎（奴仆称呼男主人为“阿郎”）。”这样说着何齐便走向马车去了。

在经过一番交谈后，马车中传来一声“可以。”

随后，何齐与护卫们商量后，调整方向向一座大山方向而去。

……

此时的马车中。

“阿爹，奶奶是什么样子的？”一道童声响起。

“奶奶人很好的，她见到囧囧的话，肯定很开心的。”男人微笑的对女儿说到，但很快就将脸转到别处，一脸愁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人名叫邱志，太原府有名的富商，早年入赘李府，其妻李氏与一年前过世，现在邱志是李府的大老爷，坐在他旁边的是他的小女儿，乳名囧囧，5到6岁的样子，略带些婴儿肥，看起来甚是可爱。

这次邱志带囧囧回乡也是囧囧的第一次回父家事因为邱志收到了来自邱家大姐的书信，信中言及邱家老夫人即将过世，想见见儿子与孙女。

车厢没一会儿在囧囧睡下后就安静了下来。

…………

阳光不断地拉长邱志一行人地影子，天色终于迎来了黑暗的临幸。

在邱志一行人来到了小径中的一处空地时，何齐看了眼天色，感觉已不再适合赶路，于是来到马车旁，对里面鞠了一躬说到。

“阿郎，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在此扎营吧。”

不一会儿。马车里传来一声。

“可以，交给你安排就是。”

可以看出邱志很是信任何齐。

不一会儿，何齐就指挥着护卫们将营地搭建好了，接下来就是准备晚饭。

只见何齐招呼着护卫们将路上抓住的一只野兔，烧毛，汤水杀好后架在篝火上，不一会儿就传来了一阵肉香。

“何老大，真香阿，今天可算要开荤了，上午中午就吃了点炊饼，实不相瞒小的路上就馋这只兔子了阿，嘻嘻！”一名尖嘴眯眯眼的护卫站在篝火旁一脸的馋样。

“去你的，吃什么吃，这兔子是给小姐的，你吃什么吃，滚滚滚。”何齐对这护卫笑骂到，并一脚将其踢开。

周围的护卫们看到也笑骂到。

“就是，就是，一边去，就你也跟小姐抢肉吃。”

“哈哈哈”

……

被踢的护卫作为新人并不知道，何齐跟这群小弟们都是一起加入的李府，许多人不知道的是他们当年是跟邱志一起在战场打拼的生死兄弟，从军队下来后，被邱志安排到了府中，所以这群人早就将囧囧当作了自己的女儿一般，自然有什么好东西都要分给囧囧。

那护卫也不反驳，站起来笑笑，拍了拍屁股，一个人一瘸一拐地到一旁蹲着了。

“不知道阿郎最近怎么了，已经很少见到他从马车中出来了？”

何齐坐在篝火旁皱着眉头，不时摆弄着烤兔。

“对啊，老大，我也觉得老邱最近不对劲阿，小姐也很少出来。”

周围的护卫也在讨论这件事。

“听说阿，从老邱接到家里的信后就变得深居简出，少言寡语了，兄弟们一起这么久都没听他说起过自己的老家，你们说怪不？”一名护卫说到。

“嗯，我也听说了，不过阿郎得家事我们不好多说，把囧囧和阿郎送到家再说吧。”这时何齐站出来制止了大家继续讨论的热情。

“行吧，老大。”

就这样，何齐跟兄弟们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着，不时地翻动着烤兔，但所有人都暗中注视着马车的动静。

就在这时，马车车帘突然打开，一名中年男子拉着一名女孩儿走下马车，正是邱志与囧囧二人。

“阿郎，小姐，快过来。”

何齐立马站了起来“阿郎，小姐，快过来。”

其余人也随即站起来。

“老大，别叫阿郎了，这里也没外人，还是叫我仁玉吧。”邱志笑笑。

仁玉是邱志的字，所谓君子似玉，人当以仁德为重。

“小姐，快来吃兔子。”

何齐笑着对囧囧招手。

“何叔。”

囧囧笑着应了一声就向邱志看了看，邱志一笑说到：“去吧。”

“好的，阿爹。”囧囧蹦蹦跳跳就到篝火旁坐下了。

随后邱志也走过来坐在了囧囧旁边，望着火堆发呆。

看见邱志沉默不语，众人也都沉寂下来。

不知过来多久，忽然有小厮问道：“刚才那人呢？怎么一会儿时间就不见了？”

众人这才发现刚刚的新护卫转眼就不见了，众人有些惊讶，这好好的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

“兴许是方便去了。”有一个护卫到何齐耳旁小声说到。

“不可能，就算这样也该知会你们一声，不会悄无声息的走，阿七，你去周围找找看。”何齐否定了那人的看法并派人寻找。

“好的。”

一位面容憨厚的护卫应声站起来向人群外走去。

……

此时距离入夜也不过一个时辰，尽管时间不长，但山林之中的夜晚，足以称的上是‘双手不见五指’。

“艹，真黑阿，什么都看不见阿。”

这护卫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山林之中，满地的枯叶一脚踩上去，嘎吱嘎吱的脆响在寂静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出，对于部分人来说，在黑暗中

走路发出的声响总会让自己心生退意，仿佛周围有人紧盯着自己的行动，很显然，阿七就是这种人。

“喂……兄弟，你人跑哪去了？”

这黑灯瞎火的，阿七也不敢继续深入，万一遇上毒蛇猛兽，那可是九死一生。

阿七心想：老子跟这新人又没有什么狗屁交情，犯不着费心费力地去找，逛一圈回去罢了。

想罢，阿七就沿着营地绕起了圈子。

……

此时的营地里。

令人垂涎已久的兔子，终于从红木烤架上传来独属于烧烤的诱人香气，对于老饕来说，这无异于情场浪子遇到倾国佳人一般。

在座的众人彼此间都能听到吞咽唾液的声音，古时出行在外的人很少能够吃到像样的食物，大多都是炊饼一类的便于保存的食物。

囧囧也明显感受到了大家的动静，尽管自己也十分的嘴馋，但是还是笑着对众人说到。

“叔叔先吃吧。”

听到此，众护卫也就笑笑，并没有人真的去动手取兔肉。

何齐笑了笑，用随身的小刀将兔腿割下来交到了囧囧的手中。

囧囧见此对何齐甜甜一笑。

“谢谢何叔。”

“囧囧乖，快吃吧。”

何齐说完向旁边的邱志望去，却发现邱志依然望着篝火堆发呆，这让何齐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万幸囧囧还小，还并没有发现自己父亲的不正常，不然囧囧也会受到邱志不小的影响。

何齐正要开口让众人分发炊饼包着兔肉吃。

突然，一声大叫如同惊雷般在众人耳边炸响。

“死……死人了，死人了。”

发呆中的邱志也被惊醒，与众人一起往声音方向看去。

定眼一看，阿七从树林中跌跌撞撞跑出来，摔倒在众人面前。

看着倒在地上的阿七，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嘶……”

此时的阿七早已浑身血污，血液滴落的声音如同晾晒衣物的水滴频繁而急促。

那一阵阵血液滴溅声如同重锤不停的打击着众人的心脏。

何齐眼疾手快，在阿七出来的一刻就蒙住了囧囧的眼睛，并且大喊道：“警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