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十世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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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栖燕山脉深处的一个小山谷里，田安已经用木炭在地上、树干上、石壁上，密密麻麻画了很多复杂且奇怪的图案。山谷中一块较为平坦的大石头上，也画了个阵法样式的大图，简仁就躺在石头上。老田从脖子上取下一个吊坠，是一块婴儿巴掌大的五色金属。老田念动咒语，五色金属块飞向简仁，并最终悬空停在了简仁的额头上方约三、四厘米高的地方。

然后，金属块闪动五彩的光芒。随着时间的推移，金属块上五彩之光闪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光芒也越来越强。渐渐地，大石头上、树干上、石壁上、地上画出的图案也开始发出光芒，最后，它们一起发出的光芒把谷底变成了一个光芒组成的茧。当几分钟后光芒消散，简仁已躺在大石头上陷入梦境中，谷底一切如常，只有一块金属悬浮在简仁额头上发出淡淡的五彩之光。

整整十天，简仁就躺在这大石头上昏睡了十天十夜。每一天，他都在梦境中度过一生一世，十天过完人间十世。这十世里，简仁做过皇帝、文官、武将、地主、农户、市井小民、乞丐、山贼、流民、残疾人。经历了人间能想到的和想不到的悲欢离合，看尽了世态炎凉和世事无常。但每一世都努力和命运搏斗，都努力坚守心中善恶的底线。即使做了山贼也没有欺压良善，而是只抢为富不仁之人，只劫作恶多端之家。

十天里，追风和大黄轮流在附近觅食、轮流睡觉、轮流守护简仁。它们对沉睡的简仁忧心忡忡，要不是简仁事先告诉了它们，以及老田实力太强大，它们非得崩溃并和老田拼命不可。

十天一过，五色金属块轻轻落在简仁额头，等它再次飞走回到老田手上时，简仁额头上已经有了个奇怪的印记。这个印记像是竖着燃烧的一簇火，但又像是有火焰组成的一只竖着的眼睛。它是极淡极淡的红色，只比简仁皮肤红一点点而已，不仔细看都会忽略掉它。

然后简仁睁开眼睛醒了过来，十天之后离开梦境再回到现实中，真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参见长老！”老田激动得老泪纵横，边说边要单膝跪下向简仁行礼。

看着这么一个头发、胡子、眉毛都全白了的老人向自己下跪，简仁不可能泰然处之。他赶紧扶住了老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我爷爷如果还在世的话，年纪都未必有你大。你要向我下跪，我非得被雷劈不可。”

老田已经激动得浑身发抖，声音都是颤的：“长老，您就让我跪吧。新长老上任，属下就得行跪拜的礼，这是灵族两千多年的规矩了。再说了，灵族已有数百年未有执剑长老了，执剑长老殿已无主人数百年。今天属下实在太高兴太激动了，如果不行礼心里的激动之情无法宣泄呀。”

老田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简仁还能说什么，只好正儿八经地站好了受了老田一拜，然后赶紧把老田搀扶起来。

“这个…，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呢？”简仁问道。

“长老您愿意的话，以后还是接着叫我老田呗。您是长老，我们不能随便称呼您，可我们这些属下该怎么称呼，并没有什么严格的规定和要求，全依着您。”老田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下情绪后答道。

“好，以后就继续叫你老田吧，这样叫着顺口，也显着亲切。”简仁点点头说道，然后低头沉思了会，再抬起头时对老田问道：“我连着做了十天的梦，在梦里过了十辈子，可现在想起来却感到梦里经历的事情和遇见的人都很模糊了，记不清想不起了，这是为什么？”简仁问道。

老田摊开手，手掌上正是那块五彩斑斓的金属块，“这是执剑长老殿乃至整个灵族的奇珍，名叫通灵五彩眼，大长老殿和戒律长老殿也各有一块。是它让您做了十天的梦，也是它通过您的梦境认可了您的为人，还是它抹去了您这十天来梦境中的记忆，不那样做的话您的心会沧桑的。您想想，您还年轻，却有了十世的记忆和经历，心会多沧桑，人会多痛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