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慈大悲(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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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照耀之下,听语阁外,来了两道人影。

一人是身穿锦衣,明眸皓齿,面如冠玉,气质温和的少年郎。

一人是身穿黑袍,头戴斗笠,斗笠下还戴着一副诡异的黑铁面具,看不出岁数的面具人。

这两人的组合看起来甚是奇怪,以那少年人为尊,铁面具为辅。

铁面具一把推开听语阁的大门,率先进去,扫了一眼后,对那锦衣少年道:“尊者,比上次来少了约有半数人!”

锦衣少年轻笑一声,道:“无妨,且先去找那白院主一聚,若路上有人阻挡,皆杀之,不过切记不要望造杀孽了!阿弥陀佛,我等皆乃慈悲之人,只杀那该杀之人。”

少年诵了一声佛号,嘴里也道着慈悲,却浑无半点慈悲之样。

铁面具闻言,点了点头,手中出现一杆亮银梅花枪,周身也露出一股肃杀之气,迈着大步,走在头前。

锦衣少年点了点头,跟在铁面具身后,两人一前一后,相距六尺,这六尺即是责任,亦是尊卑!

……

……

白露院内,卓小凉说完短短五十字的自我介绍,如同掀起了一片雷霆,惊得秦观和沈白两人顿时呆若木鸡,久久不能言语。

半晌之后,两人才缓过神来。

秦观满脸通红,大笑一声,对卓小凉拱了拱手,喜不自胜地叹道:“原来凉弟竟然是苏子之徒,愚兄能与你相交一场,真是何德何能!真是何其有幸!我秦观秦少游,真是与你相识恨晚啊!”

沈白皱紧了那新月眉,嘴上没有言语,但心中却是掀起了一番波澜道:“原来卓郎的身世竟是这般地显贵,能与之相配的不是皇女贵胄,就是世家名门!是我沈白高攀了……这要传出去……其妻是一位娼妓……岂不是坏了卓郎的大事……”

卓小凉似是感受到了沈白的忐忑不安,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笑了笑,安慰道:“你不要寻思那么多,我那一个半师父皆不是寻常人,定不可有寻常的想法!”

沈白点了点头,甜甜一笑,道:“卓郎放心,小白一定不会胡思乱想的。”

接着卓小凉又对秦观,笑道:“少游兄又何必如此自谦,你我相谈甚欢,我卓小凉早已把你当做了兄长,要说有幸也是我卓小凉有幸有你相识!”

说罢,卓小凉轻轻地晃了晃手腕上的他山玉环。

秦观见此也笑了笑,道:“凉弟的脾气真是很对我秦少游的胃口,我还有三位好友,有机会我等若能汇聚一堂,定然为你好好介绍一番!”

卓小凉闻言,笑着点了点头,道:“一言为定!”

眼下白露院中,三人中卓小凉和秦观二人交谈起来,并无太多心思,一个是陇右世家子,一个是苏子之门人,只有那在一旁一直倾听着的沈白心中忽地有了千般滋味,又不好细说一番。

“哐哐哐”,一阵剧烈的敲门之声突然响起。

接着那白露院的大门被猛地一下掀飞数十丈之高,只见一头戴斗笠,穿着一身黑袍,身材壮硕之人,手中高举着一杆亮银梅花枪,梅花枪上还扎着一道正在拼命挣扎着的中年人,红漆漆的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流下。

一缕微风轻轻拂过斗笠下的面纱,露出一副诡异的黑铁面具,透过面具可以看到一双布满血红的眼睛,“踏踏踏”,铁面具迈着沉重的步伐踏进白露院之内,肃然一立,接着伸手猛地一挥,将那道拼命挣扎着的人影,狠狠地甩到了三人面前。

沈白连忙走到那浑身是血地中年人身边,一边检查伤势,一边笑着安慰道:“没事,没事,你一定会没事的!”

中年人猛地咳出了一口漆黑色的鲜血,瞳孔放大,眼神中满是恐惧,他用残余的力气一把拉住沈白的手,无比急切地道:“院主快逃,这两个人是魔鬼,已经杀了一路,夜半楼和三更楼的姑娘们和宾客都被杀了一半,春风院主和细雨院主也都被杀了……”

话刚一说完,那中年人便咽了气,直至死亡,那眼神中仍透漏着浓浓的恐惧。

沈白缓缓起身,一脸寒意。

卓小凉见此,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连忙上前几步,挡在了沈白的前面,问道:“阁下是何人?如此又是为何?”

秦观也连忙上前两步,周身爆发出一股白色元气,眼神中闪过一丝蓝光,无比戒备地站在卓小凉身边,护持左右。

铁面具没有答话,将手中的已染成猩红之色的亮银梅花枪缓缓平举。

“咳咳,浮屠你还不赶快放下手中的杀戮之物,你怎地杀了如此多的人还不尽兴?我说过多少次了,我佛慈悲,只杀那该杀之人,你如此望造杀孽,死后必将沉沦地府,修不得正果。”一道声音在铁面具的身后响起,声音的主人正是那锦衣少年。

铁面具闻言,收起手中那杆亮银梅花枪,将长枪插在地上,红漆漆地鲜血流了一地。

锦衣少年也将手上正流淌着的鲜血随意地抹在了锦衣上,但他抹了抹后,看着那带着一些鲜红血痕的锦衣,透露出一丝不喜,他摇了摇头,又将那带有血迹的部分撕掉,这才满意地笑了笑,道:“阿弥陀佛,如此洁白如莲花,无尘无垢,方可为佛!”

卓小凉见得此等景象,心中怒火升腾,冷哼一声,道:“你既知望造杀孽,为何偏偏又行了这般杀戮之事?行完杀戮之后,毫无悔改之意,只笑着说上那么一句阿弥陀佛!何处之佛竟这般混账,才能教出你这等孽障!”

那锦衣少年闻言,不怒反笑,缓缓开口道:“施主误会了,这戴着铁面具的浮屠虽入沙门不久,但也常心怀慈悲,所杀之人皆是该杀之辈。在我的教导下也已经改过了不少。”

“这听语阁内皆是不洁之人,女子荡乱贪财,男子奸淫享乐,身体之中早已充斥着贪嗔痴三毒,如腐肉一般,臭不可堪,心中亦是六贼起,不得半点清净根。我二人乃是为了还人间一片净土,这才化为怒目金刚降下佛火,清除污秽,洗涤烟尘。”

“我所言杀孽与施主口中杀孽不同,我之杀孽是说浮屠杀人过于残暴血腥,使那死者生前便尝了地狱之苦,应当如春风细雨般润物无声,使那死者如同前往了极乐世界一般,毫无苦痛,快乐至死!”

锦衣少年双手合十,大笑着诵了一声佛号,开口道:“阿弥陀佛,此乃大慈大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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