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落九天(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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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被蓝衣女子沈白和卓小凉如此仓促地进屋睡觉一事,打断了思路的秦观,他看着那一袭火红色长裙的少女,目光火热,宛若一个色鬼,心中暗道:“既然姐姐已经被小凉兄弟带走了,那妹妹就归我了,我且跟攀谈几句,看看能不能……嘿嘿……”

且看我这陇右世家豪门,第一天才秦观秦少游的手段。

他宛若一个翩翩君子,露出一个温润如玉的笑容,对那红裙少女问道:“敢问姑娘芳名?”

红裙少女方才因姐姐沈白与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浪荡子进屋睡觉,且还那么对待自己一事,此时心中已充满了怨怒。

秦观此时的问话,加上与那进屋睡觉的卓小凉一路来的身份,两者一合,瞬间便点燃了红裙少女心中的怨怒。

红裙少女看着秦观,顿时气不打一出来,怒气冲冲地质问道:“你打听我名字干什么?难道你想睡我?”

秦观见少女如此反应,暗道一声不好,聪明的他只瞬间便想明白了,红裙少女只怕此时还在气头之上,不管他此刻用出怎样的手段,还是说出怎样的情话,恐怕都无法打动少女的心,还会适得其反。

想我秦观秦少游聪明了二十八年,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没反应过来,还真是终日打雁,却被雁啄了眼。

红裙少女见秦观不说话,本来就很生气的她,现在如同在大火上浇了猛油,更加生气。

她看着秦观,讥讽道:“哼,真是一丘之貉,被我说中了心事,此时不敢言语了!”

秦观闻言,笑了笑道:“我问姑娘不说便不说了,又何苦如此这般待我?”

红裙少女闻言,冷哼一声,又道:“别看你一副君子模样,又露出温和的笑容,便以为能掩饰得住你心底的欲望,你敢向天发誓,说你心底里一丝欲望都没有?”

秦观听着少女如此咄咄逼人的话语,即使他性格上温和如玉,但也有了一丝愠怒。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古之圣贤尚不能做到无欲无求,这才有的那对男女之事慎重的礼,这才有了《论语•颜渊》那一篇,这才有了那十六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正所谓行为表,心为里,此时他秦观还没有作出无礼的行为,就算心中有那么一丝欲念,也属于正常现象,毕竟他也不是那天阉之人,也不是那无根之人。

可眼下竟被那红裙少女如此对待,心中属实有那么一点生气。

不过秦观也不是那小肚鸡肠的人,他压下心中的那一丝愠怒,和煦地笑了一笑,道:“姑娘教训的是,在下心中却是怀有一丝欲望,但在下却并没有作出那无礼之事,还请姑娘莫要生气!若姑娘觉得在下哪里无礼,我向姑娘道歉。”

说罢秦观拱了拱手,行了一礼。

秦观的话说得很是中肯也很有道理,更是没有一丝毛病。

但却搞错了对象,女人本来就是不讲道理的,她愿意听你讲道理时,你讲的不管对不对都是道理,她不愿意听你讲道理时,你讲的道理再正确说得再天花乱坠,也只是一道俗不可耐地狗屁。

正如此时怒气升腾的红裙少女那样,即使再好听的道理,再正确的道理,倒她这里也能挑出毛病。

就算你把那十六字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拍在她的脸上,她也敢说上一句狗屁。

红裙少女听完秦观的话,更加生气,什么叫没有作出那无礼之事就不算无礼了?

说到底不还是想要无礼吗?

她冷哼一声,再次出言讥讽道:“你还真是个言行不一的小人!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心里不还是那副蝇营狗苟!”

这下秦观绷不住了,泥菩萨尚有三分火,更何况他秦观还是个大活人呢?

秦观很是无奈地揉了揉头,笑了一声,问道:“你还想怎样?歉也道了,罪也赔了,难道要我向你叩首?难道要我自刎谢罪?”

红裙少女闻言,袖手一翻,出现一把弯刀,笑道:“你我打上一场,你若赢了,便当此事没有发生!我若赢了,你和你的朋友以后再也不许踏入这云县!再也不许踏入这听语阁!再也不许踏入这白露院!”

秦观听完红裙少女的话,顿时明白了,红裙少女生气是真的,挑衅也是真的,但最后地目的却是为了以后不许再进这白露院。这哪里是不许他以后再进白露院?这分明是不许那小凉兄弟以后再进白露院。

小凉啊!你现在倒是爽了,兄弟我倒是为你挡了一劫,倒是为你挡了一场刀戈。

嗨,这事闹得,不过归根结底还是我秦观自己的原因了,若不是我想要去这听语阁,若不是我想要见识见识这家中藏书上的风光,哪里闹得出如此多得事情?

秦观看着红裙少女,轻笑一声,道:“那就如姑娘所说,你我二人且打上一场。”

说罢秦观从怀里掏出一把纸扇,轻笑一声,缓缓展开,那扇面上写着“君子淮海”二字。

红裙少女瞥了一眼,手中攥紧弯刀,双脚轻轻踏地,纵身一跃,只一步便杀到了秦观面前。

月光之下刀身泛起了一抹银光,红裙少女手持弯刀,一记力劈华山,直取秦观首级。

秦观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也不闪避,他轻轻地举起纸扇架住那袭来的弯刀后,紧接着运转劲力朝上一荡,将红裙少女震退了数步。

红裙少女见此目露一丝凝重之色,她紧攥着刀身的手也出现了一丝颤抖,这股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兴奋,是遇到强大对手的那种兴奋。

世间上的人都是千奇百怪的,有一种人遇到强敌,心生胆怯,转头便跑,纳头便跪,行事也始终为了苟全性命。但还有一种人遇到强敌时,不仅心中没有一丝惧意,还会知难而上,举起手中之刀剑,誓要与敌人斗上那么一斗!

红裙少女正是那后一种人,方才甫一交手,她便已经知道打不赢了,对手只是轻轻一荡便将她震退了数步,所料不错眼前那人只怕是比她高出了一个境界。

武道一重天便是一重险,少女本身乃是破军境巅峰,她自认对面很可能是止戈境,至于对面可能是搬山境的想法,她从未有过。

她修行多年,见过的搬山境修士多是些四十多岁的壮年,眼下对面如此年轻,二十多岁的年纪,怎可能是搬山境修士?

红裙少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握紧手中的弯刀,接着运转周身的劲力,飞奔出去,纵身一跃,再取秦观的首级。

只见半空之中,一道火红色倩影飞起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只见月色之下,少女手中的弯刀迸射出一道三尺的白色匹练。

此招名叫落九天,取自诗仙太白的诗歌《望庐山瀑布》中的一句,正是那疑是银河落九天。

此时,红裙少女人在空中,借大风之势,取满月之光,手中的弯刀也不再只是弯刀,而是那三尺长的银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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