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上阵(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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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排挤走陊孙后,又唤小厨房备些酒菜,一家人这才算是合乐坐下。

如芮璎所料他还在记恨顾捷,说他如何如何强霸家财,欺压父母,如今借着靠山几乎是问鼎京都,他一听打拍桌子。

“他当真有这些能耐,还要将兄弟赶尽杀绝不成?!”

杀不杀的,现在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现在他能耐了,又有谁看得起?

“想要固守天下富贵,无非是无战无争,百姓有钱可赚,料定他芮敦如今想的就是这些,敢情这天下分国,有几家有此地理实力,而今大哥还贵为西曲驸马,可谓是上天匹配至此,若是不与之一战,岂非是遗憾终生…?”

遗憾一词未免有些言重,他是恨顾捷不假,但如今美人在怀,俸禄在袋,世间齐人之福莫过于此,再有他口中的什么驸马,方才他也看到了,不过就是个没权势的,愣是说句话也要被人怼,他是真没什么能耐,只想把小日子过美了。

“哼!我当大哥还是什么血性男儿,立于天地,该当无愧父母,如今自己独善其身反倒是件幸事?”

知他刻意激怒,而他又如何不想在家乡闯一片天地,让父母尽享荣华。

就拿他口中所说的顾捷称霸,若非他 操 弄权势,买椟还珠,他们的货物又何至于贱卖,进而无法担负起买卖禽种的生计。

此事需要从长计议,这片土地尚且要和陊孙和睦,就计生活一事,是怎么样也避不开的。

梅司的父亲萨嶙王日式渐微,死亡只是迟早的事情,到时整个西曲都会陷入动荡之中,多少人垂涎梅司的美貌,而他这个做夫婿又真的能坐稳宝座吗?

“那照你这个说法,该如何做?”

想要来一场谈判,唯独有武力才是拳头,若能集合西曲六部,攻占州境,直捣京都,趁其不备势必能一举夺下,虽然称王称霸,只是一时,料知那里的金银财宝已够他们享受不尽。

主意虽好,但终是纸上谈兵,光是这第一条恐怕就不能如意的。

六部世代亲信,人心之变已是不言之中,眼下生计吃紧,若非粮草断然不肯出兵,攻城略地也需后备弹药,但凭他们这铁骑,运不出坚船利炮,一旦被敌人识破,前后包抄,那可就是灭族之灾。

“我看不如乔装一批人马,放出消息,佯装打仗,等把他们引入腹地,到时出面俘获,如今正值夏季,缺水缺粮,和他们恶耗几日,到时提出条件,也不失为一条计策,你觉如何?”

利用地理一势确实保险,可五部在后,到时他们兵力大损,他们趁机取而代之,又岂非是要竹篮打水?

关于这条,芮植也设想过,想这萨嶙王一生子女居少,唯有梅司和陊孙二人,梅司是他娘子自然不能羊入虎口,而陊孙为下一任王,自然也不能去,思来想去还是那二人最为合适。

次日,他们大开宴会,目的只为庆贺驸马远道而来的两位兄弟,宰羊杀牛,好不热闹。

西曲这季难得有此喜事,就换也是王要娶王后才该有的礼仪,而成为众矢之的的兄弟二人很快坐上头把交椅,受四方部王道贺。

芮璎长这么大哪里有这般尊贵的待遇,就是到了玳王府里,不过也才十来人,和此百来位身份尊贵的旖族人,实在是不值一提。

连同昨日要杀他扔狼的侍卫,如今也是低眉顺眼地好看,他只是知道沾了芮植的光,为了不让大哥丢人,自然也要摆出几分霸王之色,果然他们看了无不称绝。

试想这偌大西曲能有几人敢在他们面前摆谱,尤其还是个外人啊?

“令弟年轻有为,只怕还是位奇才,若非这边地无人讨活,该让他圈地为王才是真的!”

罗拿王素来喜欢说他们的客套话,而他话中的无人可活也是真的,小小毛孩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

这结果自然是芮植想要看到的,而且他还要替芮璎放言,要娶西曲最美的公主,聘礼可达一百头牛羊。

料想这话可就言重,他大业未成,岂可乱谈儿女之事,使不得使不得!

“哎!使得使得!料是我这个兄弟害羞得紧,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八书,十一中武举人,而今这个年纪吃了皇粮,收入那是极其地好,还有我这位三弟,也是不得了…!”

不等他说完,芮德就忍不住打断他。

他骨子里还是个老实人,受不了这番赞美,芮璎乐在其中不假,但看他们如同窥视猎物的眼神也是真的,他深深能感受好似有一股力量将他们包裹中,而眼前那位异母大哥,笑得似人非人。

那几天,应陊孙立下誓言,要为芮璎寻找一门亲事,他挑了鞑迩王的长公主,那位长公主名叫邬纳,其人貌若天仙,但因为早年骑马不慎摔坏了下半身,对于靠体力和武力的西曲,她虽然有公主的身份庇佑,但俨然成了一个废人,以至于二十五岁还没有嫁出去。

由于心情颓废不喜梳洗,芮璎初见她时也是闻味作呕,她撑手想要看看未来的丈夫,果然和梅司说起的一样,中原的男人细皮嫩肉有着和这里无与伦比的特殊感。

但这却不是她最为中意的,作为即将成为她的丈夫,他显然还没有做好准备该怎么伺候她,和讨她的欢心,他只想占有驸马这个身份。

夜晚,邬纳和鞑迩王说起,她不想要这样的婚姻,即便今后还是一个人,但有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错过,试想萨嶙王即将离世,毛头小子陊孙未必能坐稳铁桶江山,到时候不是要仰仗在他之下的鞑迩王?

况且芮植也曾找过他,说是可以联合他暗杀陊孙,唯一的条件就是拿一大笔钱让他回家。

他说得极为真切,就像失去巢的大雁迫切想要归林,而作为交易,他愿意拿他的好弟弟作为人质。

所以,无论他们内部是输是赢,他都有绝对的机会一举成为西曲最强的王!

“父亲,你难道要真的牺牲掉我的幸福……吗?”

幸福?这种东西本来就微乎其微,更在他摔断腿的那一刻彻底消失。

那场婚礼办得极为仓促,一切都在赶时间,赶去散布消息,赶去抢杀边境,人声鼎沸又人心惶惶,一切都在陷入一场无声的漩涡之中。

事情终归瞒不了太久,在芮璎芮德消失不见的半月后,顾捷才得知。

他不止一次前去要人,但所谓的答案都是他们兄弟二人精心出逃,不知所踪。

此事文凤儿也略知一二,每当看到顾捷懊悔不肯吃食,心里就越发难受,尤其是得知朝廷征兵,与西曲一战,他顾捷二话没说报了名字。

他这个糊涂虫,朝廷要兵打战,这种事任是多少平民百姓想要躲都躲不掉,他身为商人,只管纳税出钱就是了,非拿自己性命开什么玩笑。

“权当是我活得憋屈,若是能上阵杀人减轻我心中一丝愧疚,那便是最好的!”

他这话原是在报复她!

“好啊,全是我给你气受,那你怎么不知我做这么多都是为了谁,你有家庭,我和你又何尝不是一家,有道是树倒猢狲散,你若是死了,可让我怎么办啊?”

愣是年纪轻轻就要守寡,就断然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他还在拿气,无奈文凤儿只能找他家干爹出面。

“啊?敦儿要为国家效力这可是好事啊!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男儿当是如此啊!”

早知道她就不该到这地,韦漠非但没劝,反倒给他安排一个前锋的位置,迎人送死的可不就是这份活吗?

为行清剿之力,还百姓安康,不消半月整装待发,一路向西。

要说兵不打无准之战,这区区西曲地理早已摸透,哪方有水源,哪方又是他们的老巢,兵贵神速,一刻也不能多等,这不,才六天时间就已经到了西曲腹地,前方五十里就可直捣巢穴。

“切?我还以为这西曲有什么惊人本事,说是人长得高大魁梧,马儿也是精悍强壮,我看就是头脑简单,口若悬河,愚笨得很,那时老祖宗放他们一条生路苟活至今,我看今天也没这个必要,索性全杀了,喂饱了狼群,也叫我们哥几个吃些野味,尝尝这西曲狼肉是个什么滋味!?”

说这话的正是这回领兵带队的骠骑将军许昌,辈分算是后生,可祖上是赫赫有名的开国名将许华之子,听说从小就过得饮血啖肉的日子,更有甚时,冬日赤泳,这些都是人传的,具体谁看到没人明白。

三万大军无不拍他马屁,听他言语,然而他顾捷可没这个心思,只顾将手中的长矛枪擦得锃光瓦亮,一个挥动,险些伤了前来挑衅的许昌。

照理说他不过新入职的小兵,凭什么一点战功未立,就可以坐到前锋的位置,任是这军中有比他军功军资高的人大有人在,他算老几,还真以为自己是宰相干儿子就高人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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