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血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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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撞击声响彻四野,强大的冲击波将林中的树木尽数吹倒呈辐射状绵绵数十里。

山谷中烟尘四起,弥漫了整个天空。

有风吹过……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尘埃落定,山谷中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底部站着一名年轻的男子,这男子身穿一件紫色云纹长袍,金暨束发,面貌极是俊朗,在他身体周围还缭绕着几缕淡淡的黑气。

男子手持长剑,银色的剑刃散发着惨白的寒芒,便如他此时的表情,冰冷而冷漠!

长剑下方,一名白衣男子单膝跪在地上,他伤得极重,白色的衣袍早已被血水染成了红色。

白衣男子一只手臂倔强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那长长的黑发凌乱地垂落下来遮住了半边面颊。他死死盯着眼前的紫袍青年,目光中燃烧着无尽的怒火。

“呵呵!”

看着脚下的垂死之人,紫袍青年口中发出一声冰冷的笑声。他相信,自己只需动动手指就能轻易结果了对方的性命,这种感觉很好,非常的好!

“放心,我是不会这么轻易让你死的。”

“咳咳……”

白衣男子一阵剧烈的咳嗽,嘴唇颤动着却是发不出一丝声音,只有鲜血顺着他的嘴角不断地往外涌出。

紫袍青年嘴角微微翘起,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我说过,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面前,像狗一样可怜!”

……

幽暗的洞穴阴冷而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息。

地上有一个小水坑,里面有半坑积水,时不时有水滴自高处落下。

嗒……嗒……嗒……

声音并不大,可在这寂静之地,如此细微的声响却是显得那么的刺耳。

洞穴中央有一个六边形的池子,猩红的液体在里面翻滚不停,犹如沸腾的熔岩!

池中央竖立着一根粗大的铁柱,铁柱下端锁着一名赤裸着上身的年轻男子。这男子鼻梁挺直,面如刀削,其完美而健硕的身躯上却是布满了伤痕。

男子紧闭着双眼,眉头时不时微微皱起,似在承受着某种痛苦的煎熬。

池边立着六尊石像,或是兽首人身、或是人首兽身。相同的是,每一尊石像的手中都捧着一盏青铜古灯。

绿色的灯火幽幽,将此地照耀得越发的诡异。

这些绿色的火苗仿佛是受到了某种吸引一般,皆是微微倾斜指向了池中的男子。

肉眼所看不见的是,每根火苗的顶端都有一条极细的丝线连接在池中男子的眉心处。丝线每一次颤动,男子的脸上便会露出痛苦的神情。

……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自铁柱上方传来,一条黑色的大蛇从黑暗中缓缓滑落停在了男子头顶上方。它探下半截身子注视着眼前的男子,口中时不时吐出一截猩红的信子。

悬停了片刻,似乎是觉得眼前的敌人并没有什么危险,黑蛇继续滑落将那冰凉的身躯紧紧缠绕在了男子的身上……

“嘎……”

突然,一声沉闷的响声打破了黑暗中的宁静。

黑蛇警惕地朝黑暗中看了一眼便迅速滑入了沸腾的血水之中……

伴随着铁链拖动的声响,沉重的石门被缓缓推开,一名身穿暗紫色锦绣华服的青年以及一名全身笼罩在黑色斗篷下的身影走了进来。

望着前方那狭长而昏暗的甬道,紫袍青年面色凝重:“范护法,便是这里了?还真是隐秘!”

“没错,此通道进去便是本宗的练血池所在。”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黑色斗篷下面缓缓传出。

这黑袍人身材佝偻,宽大的斗篷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看不出容貌,唯一露在黑袍外的只有一只苍白而枯槁的手。

这只手中杵着一根虬木杖,木杖顶端弯曲如钩,下方挂着一个森白的孩童头骨,头骨那黑漆漆的眼眶中赫然嵌着两粒血淋淋的眼球,看起来恐怖至极!

在二人的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绿色宫装的年轻女子,这女子身姿婀娜,容貌姣好,然而,女子的目光却是有些呆滞,脸上也毫无一丝表情。

“不知这炼血池究竟有何妙用?”

“我道之中有一门修炼功法,这修炼的法门便是将身体浸泡于大量血液之中以此来获得更加强横的肉身。由于修炼此法最忌讳有外人的打扰,故而,此种炼血之地一般都十分的隐秘。”

紫袍青年双手倒背不以为然地“哦”一声,旋即,他斜眼瞥了身侧这名足足矮了自己两个头的黑袍人一眼,目中闪过了一丝不屑。

“哎!”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紫袍青年轻轻叹了一口气:“千般算计,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了闪失,委实是可惜!”

紫袍青年口气清冷,听不出是在叹息还是在质问?

“咚!”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黑袍老者木杖杵地之声忽然比之前大了几分。

与此同时,紫袍青年只觉身上一紧,身体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一般,竟是让他有些无法呼吸。

只是片刻的时间,紫袍青年的脸便已涨得通红,他连忙躬身说道:“晚辈言语多有不敬,还请范护法手下留情!”

“哼!”

黑袍中传来一声冷哼,紧接着,紫袍青年顿觉身子一松,刚才那股让人窒息的压迫感也如潮水一般迅速退去了。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向黑袍老者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忌惮。

“说来,此事老夫亦是有些始料未及,那一日,为求稳妥,老夫已然在那水宫周围布下了层层禁制,料想他们就算手段再高也是极难在短时间内逃脱的。只可惜老夫还是太过低估了太子的能力,或者说是太过低估了那混沌虚空盘的传送能力!”

“范护法,您的意思是,那女子当时就是用混沌虚空盘传送走的?”

“正是,若非如此,以老夫所布置的那些禁制,普通的传送法阵是绝无可能将人传送走的。”

“真是岂有此理!”紫袍青年愤愤说道:“父皇他是不是老糊涂了?竟会将混沌虚空盘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他?”

“此事老夫亦是有些纳闷,一般来说,历代太子只有正式登基成为龙皇才有资格掌管那件东西,实在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黑袍老者沉吟少许,又道:“此事并非如此简单,也不知是不是和那件事情有所关联?”

“范护法的意思是父皇那边也知晓了那件事情?”

“此事不好说,当年若非机缘巧合,我宗对于那件事情亦是一无所知,至于龙皇那边是否获悉此事的可能性应该不大,不过也并非无有可能,若是龙皇插手的话,那就有些麻烦了。”

“晚辈倒是认为父皇应该还不知此事。”

“为何?”

“父皇若是真的知道的话,他定然不会袖手旁观,自然也就不会将混沌虚空盘交给太子。”

“嗯!”黑袍老者赞同地点了点头:“言之有理,看来龙皇如此做应该是另有目的。”

“或许吧!”紫袍青年想了想,又道:“父皇自从上次突破失败后就极少再露面,而且似乎也无心再管理朝政,许多的重要事务甚至都是交由朝中那些元老来处理的。”

“哦!”

宽大的黑色斗篷下,老者的眼中闪过一抹精芒,似乎是抓住了什么?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说起来,知道此事的人倒也不多。”

紫袍青年疑惑地看了老者一眼,继续说道:“十年前,父皇为了突破修为而闭关了一段时间,只可惜还是失败了。自那之后,他便极少再露面,即使是我们几位皇子想要见上一面也是极难。”

“龙皇看起来可有异样?”

“异样?”紫袍青年皱眉想了想:“表面上看起来倒也并未有何不同,不过我隐隐间感觉父皇的气息似乎比以前虚弱了少许,为此我还曾寻问过。不过父皇他只是说因为上次突破失败受了些许内伤,只需修养些时日就会没事了。怎么?范护法难道看出了什么?”

轻轻捋着颌下的那几缕花白的胡须,黑袍老者神色有些凝重:“以老夫看来,此事并非表面这么简单!”

“您的意思是?”

“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龙皇应该是受了极重的内伤,此伤甚至威胁到了他的性命。而另外一种可能则是龙皇寿元本就无多,故而才会做那最后的一搏。”

“不管出于何种原因,这都可以解释龙皇他为何极少露面而且还将朝中要事交予他人来处理,还有便是他为何要将混沌虚空盘提前交给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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