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备战(1 / 1)

加入书签

辟地式的剑气确实霸道,直到天明时分,紫宵终于将最后一丝剑气从姚寒的体内拔除。

洛清风和燕追云抬着昏迷的姚寒,一路小跑,逃命一般的下了冷月峰。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那位老祖,果然如长辈们所说,古怪至极。

自左七离开剑庐之后,紫宵便如同变了个人,再没有说过一句话,洛清风和燕追云只能安静的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

巨大的压迫感,让两人几欲崩溃,好在姚寒运气不错,两三个时辰的光景,体内的剑气已经被拔出干净。

丹阁之中,姚寒安静的躺在一张红木软塌之上,体内没了剑气的摧残,姚寒的面色已经微微有了些血色。

“便麻烦徐长老了。”洛清风朝着愁眉苦脸的徐云行了个剑礼,而后便带着燕追云匆匆离去。

徐云看着躺在自己榻上的姚寒,陷入了沉思。

想当初,肖枫暴走大闹九华峰,死伤弟子不下十人那位老祖都未管过,最后若不是秦无涯与肖枫差点毁了九华峰,估计那位老祖都不会出手,如今却亲自给一个后辈弟子疗伤,确实让人难以理解。

徐云始终都还记得,老祖当时一掌打昏肖枫,像提一条死狗一样将之丢去剑冢的样子。当时秦无涯重伤昏迷生死不知,那位老祖却是看都没看一眼,淡漠得便如世外之人。

“世道变了?”徐云低声自语,而后又摇了摇头,轻笑道:“还真就是喜怒无常啊。”

······

正午的辽都白京城热闹非凡,皇宫的高墙之中却是无比的压抑。

朝堂外腥红的血迹还未完全干涸,向宫里的所有人表明了,他们的陛下今天心情很差。

辽皇白镇宇坐在书房之中,脸色铁青的放下手中的密信,下方立着的六名飞花卫统领面如死灰,都是低垂着头颅。

“一月不到,罗刹王疯了,飞花卫十二统领死了一半。”白镇宇目光冰冷的扫视这下方站立的六人,语气冰冷的说道:“朕,很痛心,也很失望。”

痛心,自然是因为飞花卫中皆是白家旁系的子弟,虽然称孤道寡,但是白镇宇也不是毫无情感的石头。

失望,便是飞花卫这一个月来的表现,金龙密境毫无头绪,费了那么大的手段没能拿下左七。

“白子玉也死了,朕该如何向罗刹王交代?”

白子玉便是死在剑宗的余子白,那是罗刹王的幼子,也是白镇宇的亲侄子。

当初白家可是费了颇大的手段才将白子玉送去剑宗,想有朝一日能派上大用场,谁知道他被仇恨冲昏了头,刺杀左七未遂,还丢掉了自己的性命。

白镇宇伸手扶额,他从未想过对付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需要付出如此大的代价。

六名飞花卫将头埋得更低了,罗刹王,那是他们心中的神,也是每个飞花卫的梦魇。

白镇岳是出了名的冷血嗜杀,如今幼子横死,谁也不知道暴怒之下的罗刹王会做出什么事来。

还好他疯了,或许这是一种幸运。

书房里寂静无声,白镇宇身上冰冷的杀意似乎能冻结空气,六名飞花卫统领站在下方,身躯都有些忍不住颤抖起来。

长叹一声,白镇宇的杀意收敛,面无表情的对下方的六人说道:“流云阁传来消息,修罗殿在南蛮沼泽中发现了一座密境,目前看来消息已经瞒不住了。”

“按照修真界的规矩,但有密境出世,第一次的探索必须由各方势力一同进入。”白镇宇神色渐渐冰冷,语气森然的说道:“朕要你们在密境中杀了左七。”

不管是飞花卫的折损,还是白子玉的身死,其实都不是白镇宇最在乎的事情,他心心念念的,还是左七。

那个拜入剑宗的左家遗子,那个让他寝食难安的先天双灵根。

“可是陛下”下方突然有人开口,二统领白晨壮起胆子问道:“可是他若不去密境,我们如何动手?”

如今,左七不光成了白镇宇的执念,也成为了飞花卫的梦魇,数次出手,每一次都是付出沉重的代价,又无功而返。

若是左七不去密境,自然不会和他们相遇,那便是最好的结果。

白晨已经听出了白镇宇话中的意思,那是让他们不惜代价,哪怕付出他们的生命也要让左七彻底消失。

空气似乎都凝滞了起来,能做到飞花卫统领,没有谁是真的傻子,皇命是命,自己的命当然也是命。

“呵”

似乎看透了白晨的心思,白镇宇怒极反笑道:“他会去的。”

刺骨的寒意让白晨如坠冰窟,头颅已经低到了胸口。

“我等定不会让再陛下失望。”

白晨终于憋出了一句话,表达着自己的忠心。他有些后悔方才问出那样的问题,眼前这个男人,可是随时都能要了自己性命的人。

“朕累了,你们退下吧。”

白镇宇挥了挥手,疲倦的闭上了双眼。

下方立着的六人如蒙大赦,可能谁也想不到凶名在外的飞花卫统领也会有这般样子。

杀左七其实不难,即便他有那强大莫测的劫剑傍身,终究也只是个合丹境修士,六名飞花卫统领一起上,便是他有再大的能耐也是断难活命的。

可是左七身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在帮着他护着他,之前有木元素,有青白峡,后边有左倾月肖枫,甚至连猎魂殿的大长老陆寒松也站在了他的身后。

如今的左七更是拜入了剑宗,这个天下间最为护犊子的宗门,便像是一座大山,即便外边再大的风雨也不能透进去一丝凉寒。

当然,天恒山脉也会下雨。

虽然还是正午,头顶的天空却已经暗了下来。

冷月峰上,左七安静的坐在暖阁的阳亭之上出神,丝毫没有察觉到天气的变化。

“师弟,要下雨了。”

青芷的声音突兀的响起,经过一些时日,青芷已经不称左七为公子了,改口成了师弟,当然有时候还是会叫错。

左七回过神来,朝着下方看去,却见青芷正忙碌的收着早晨才晾晒起来的衣裳。

“嗯,下雨就下雨吧。”左七看了看天空,淡淡的说了一句,头上还有个亭子,淋不着的。

“雨天风凉,冻坏了活该。”青芷不满的骂了一句,而后抱着满怀的衣裳朝着暖阁里走去。

一阵风吹过,确实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而后便有刺目的电光闪过,咆哮的雷声滚滚而来,震耳欲聋。

落雷就在不远处的天恒山脉之中,距离应该不过百里,这还是左七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到落雷。

“也不知道会不会劈到哪个倒霉的人”左七有些幸灾乐祸的嘟囔了一句,随后有微微摇了摇头。

天恒山脉人迹罕至,应该不会劈到人吧。

便在左七浮想联翩之时,突然身后有剧烈的波动传来,左七警惕的拔出黑剑便横扫而去。

“铿”剑锋被挡了下来,一直白净的手就那么稳稳的抓住了左七的剑。

“走”那只手一掌将长剑拍飞,而后抓起左七的裤腰,便往回缩去。

眼前的一切突然之间便模糊了起来,一阵头晕目眩之后,左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绚烂的光华差点刺瞎他的双眼。。

“你搞什么?”左七猛地站起身来,怒喝一声。

但是话音刚落,便被狂躁的雷鸣淹没,左七只感觉一股巨力撞击在了背脊之上。

没有痛苦,全身血肉都充斥着肿胀和麻木的感觉。

“你搞什么啊?”左七强行稳住身形,大吼着想要压过暴躁的雷鸣。

“我在渡劫,你好好感悟其中的劫力。”

紫宵的声音混着雷鸣从上空传来,震得左七脑中空白。

渡劫,你渡劫关我什么事?

左七心想着,却还是顶着刺目的雷光睁开了眼睛。

便在这时,一道雷霆落下,直直的打在左七的头顶,像是一把大锤差点把左七的头颅敲裂。

“嗷”左七吃痛,大吼一声,身上金色的鳞甲已经浮现了出来,做出最强的防御姿态。

虚空震颤,一道接一道的劫雷从云层中落下来,在空中累积成了一个绚烂的光球。

此时左七的眼睛终于适应了这强烈的雷光,仔细看去,那雷霆聚成的光球之中,一把剑形的虚影在不断的沉浮。

左七知道,这便是紫宵的器形,只是他不明白,一把剑为何能招来如此强大的雷劫。

面对如此天威,那股发自内心的恐惧不断的翻腾,又有一种莫名的欢愉在滋生。

看着那颗雷球,左七突然觉得有些口渴,没错,就是口渴的感觉,而那雷球便像是紫宵亲手炮制的紫宵天叶,弥漫着诱人的茶香。

这种感觉很荒谬,但是却又那么真实,以至于周身的金鳞都在缓缓褪去,已经不再防备。

劫珠?

左七很容易便想到了那样东西,自己身上能与累劫有关系的便只有劫珠了,是它影响了自己的判断。

一道雷弧从雷球中跃然而出,直直的奔着左七撞来,左七只是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下一刻,便感觉胸口被撞了一下,一股酥麻的感觉瞬间传遍全身。

来不及回味,一击过后,便不断的有雷弧落下,每一道都精准的打在左七的身上。

左七不住的后退,麻痹感很快便让他瘫软在地。

此时,左七的每一寸身躯都被雷弧梨了一遍,那种感觉当真是终身难忘,他只能翻过身子护住要害,任由无尽的雷光将自己淹没。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仿佛是一天,又像是一年。

雷霆终于落尽,借着便是豆大的雨滴密密麻麻的落了下来。

左七不住的咳嗽,鲜血不住的从口中喷涌出来。

居然没被劈死?

左七心中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有无数个瞬间,他都以为自己就要死了。

紫宵恢复身形,落在左七身旁,眼神中带着一丝挣扎和不忍。

“没事吧?”

紫宵关切的声音落在左七耳中,却像是提醒一般。

左七顿时“嗷嗷”的大叫起来。此时那种麻痹感已经退去,左七只觉得自己的身子像是从高山之上滚落下来的一样,没有一处是完好的。

“怎么没把你劈死?”左七咬牙切齿的怒骂了一句,却是牙齿都在颤抖,也不知道紫宵能不能听得清楚。

“精神还不错,那就是没事。”紫宵也不生气,俯身将赤条条的左七包入怀中,飞身而起,朝着冷月峰落去。

此时青芷才发现左七不见了,一番搜寻无果,正要去九华峰禀告宗主,却见一位俊秀的青年,抱着一具焦糊的尸体落了下来。

青芷一眼便认出了紫宵怀中的左七,眼泪顿时止不住就要翻涌出来。

“放心吧,这小子雷都劈不死的。”紫宵看着青芷,调侃道:“洗个澡,便还是人模人样的。”

“呃”听到洗澡两个字,青芷才发现左七身上竟是一片衣服都没了,顿时便红了脸,羞怯的朝着暖阁跑去。

“我要杀了你。”左七羞怒,大吼一声,顿时牵动伤势,发出一阵哀嚎。

听到左七的怒吼,便有人从屋里望过来,冷月峰上顿时响起无数惊叫,随后便是门窗闭合的声音。

这下是彻底没了脸皮,左七想死的心都有了。

紫宵心情似乎很好,脸上的表情前所未见的柔和,抱着左七缓缓的朝着暖阁走去。

“每三月我可以召来一次雷劫,这是我的极限,你要好好把握机会。”

“不干。”

“这可由不得你。”

“你想逼死我吗?”

“我不逼你,你真可能会死,南蛮密境,不知道多少人想杀你。”

“那我不去。”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你若是这点苦都受不了,有什么资格执掌劫剑?”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