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雪原上的小酒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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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醒来的时候，八月感觉脑袋晕乎乎的，嗓子也异常干燥，不出意外应该是着凉了。这算得上是一件期待已久的事情，八月知道自己肯定会和他遭遇。

咳嗽的声音吵醒了莫辛纳甘，他下床点了火，准备烧上一壶热水，在北奥斯最好的药就是热水，包治百病。

“看样子你昨晚睡得不太好。”

莫辛纳甘提着装满雪的水壶爬进屋里，他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饮水的。

“睡得很好，但我要改掉踢被子的毛病了。”

八月能感觉到自己说话已经变音了。

莫辛纳甘笑了笑没有说话，如果让别人听到，他们肯定会认为八月是一个勇敢的人。

“弗尔离这里远吗？我想尽快与我的同伴们汇合。”

八月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其实你不必着急，如果你的同伴们能够得到弗尔部落认可的话，估计要待到来年三月份春潮之后，而且我听你同伴的意思，弗尔部落是他们此次任务的重点对象。”

莫辛纳甘用勺子在水壶中搅拌着让雪尽快融化，“而且埃斯科瑞姆即将迎来严冬，他们在每年的这个时候都会签署停战协议。”

“明年三月份？”

八月一下子从睡眼惺忪中清醒。

“是啊，因为你的同伴必须通过春潮大采集的考验才能获得洗礼的资格。”

莫辛纳甘说到。

“也许他们会利用这中间空余的时间拜访其他部落呢？”

“不可以！”

莫辛纳甘摇着手指打断了八月，“拜访北奥斯的七个部落必须按照顺序，兀桉、提邬、斯瑞、弗尔、法埃尔、斯克斯、瑟汶，这是星神定下的规矩，否则没人会为他们指路，如果他们孤注一掷地想要打破这个规矩，就会被北奥斯的极寒吞噬，在北奥斯，并不是所有地方都住着人，也并不是随处都能找到食物和燃料。”

“这么说可以等我恢复好身体再去找他们了。”

八月挠了挠头，莫辛纳甘的话让他脑中一片雾水，但脑袋的眩晕让他真的没有心情想别的事情。

“当然，距离春潮来临还有三个多月，你还有很多次受风寒的机会，斯瑞会给你最周到的照料。”

莫辛纳甘笑道。

“最好不要，这一次已经够让我难受的了，而且我不想给你添麻烦。”

八月抽了抽鼻子，但鼻腔里面堵得就像拉玛罗纳的下水道一样，看来这两天他只能靠嘴呼吸了。

热气已经开始从壶盖的边缘溢出，莫辛纳甘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我都忘了，托卡列夫这两天从南方带回了很多好东西，我应该带你去光顾一下他的小酒馆。”

莫辛纳甘熄了火，信誓旦旦地跟八月说他那里的酒会让八月更快地恢复身体。

寒风吹了八月一个激灵，紧接着不明液体就从鼻子一溜儿流到嘴唇上，等八月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吸之不及。

咸咸的，八月啧了啧嘴。

部落内的小路两边，人们已经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每个人都会为八月投上一个微笑，虽然没有语言交流，但八月能够看出他们和善而勤劳。

男人们整装待发，他们穿上厚厚的大袄，拿起鱼叉等工具，他们的工作地点在部落东面的冰洋上；女人们正从屋外的雪地上收集风干的鱼骨头，她们很多人拥有和多洛莉丝一样湛蓝的头发，有些则是一头修长的白发，她们的鼻梁高高挺挺，鼻子两侧的雀斑在白皙的脸庞很容易就能看到。

托卡列夫的小酒馆是部落中唯一用木材和石头造起来的建筑，它坐落在部落中央，与洁白的雪原有些格格不入。

这里是斯瑞部落唯一的娱乐场所，但莫辛纳甘说这小屋在斯瑞又像教堂一般神圣，它能给人们带来温暖，带来幸福感，见证一对新人的结合，见证一个新生命的诞生，部落中的人会在这里庆祝和祭奠。

一缕青烟从烟囱中缓缓上天，终于让八月感觉到一点亲切感。

房檐上挂满了冰锥，看上去还算体面的木门上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牌匾，它已经被冰雪完全冻住了，看不清上边刻着如何响亮的名字。

打开门，一股热浪夹杂着酒香扑面而来，虽然八月不喜欢喝酒，但现在却有些迫不及待。

“托卡列夫，你这老家伙买了好酒也不去通知我一声。”

莫辛纳甘趴在柜台上呲牙咧嘴，面前高高瘦瘦的老人口中嘬着烟袋，怡然自在的表情突然间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