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8 第二十一章下 频伽鸟鸣之夏（第三十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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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芸并没有停止吟唱，那仅仅只是霍鑫䪨自己出了问题而已。转瞬，便又有曲芸的思绪在他心头响起：

“在这道诅咒之下，你将会承受与依子相同的命运。但依子终将找回自己，你却再无可能获得这个机会。”

霍鑫䪨听不到任何声音，但他尚且还能够看到曲芸脸上那对于失败者嘲讽的不屑。但下一瞬间，这一切都模糊了起来，直至彻底的黑暗。

想要让曲芸因亲手杀死他而永远无法释怀是不存在的，但曲芸嘲弄的笑容却成了霍鑫䪨最后一次烙印在脑海里的画面。

“这道魔法依子为你留了很久。霍鑫䪨，这将是最后一次有人称呼你的名字。”

随着曲芸醉人的思绪，霍鑫䪨惊悚地发现周遭的世界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一切都变得出奇地生疏，仿佛就连空气也失去了存在的声息。

不，并非世界变了，而是他自己。霍鑫䪨发现自己再也嗅不到周遭的任何气味。飞船表层的涂料，解侣棽桌上的咖啡，曲芸身上的清香……一切都被从他的世界中剥离。

“你将在漫长的时间里回味自己可怜而又短暂的一生。依子不会记得你，世人也不会记起你的曾经；在未来漫长的历史中，将再无人知晓你的存在，直至你你自己都不得不将自己遗忘。”

直到这一瞬，霍鑫䪨连内心中的连接都无法再捕捉到曲芸的思绪，但曲芸还是在咏唱完最后一个音节后，自顾自开口把话说完：

“以世界的名义，我诅咒你，尽失五感，永生不灭。”

在解侣棽目瞪口呆的注视下，霍鑫䪨整个人从内向外被翻了个个儿。他扭曲着，却发不出声音；挣扎着，却触不到身边的舱壁与甲板。

一遍又一遍从内而外地翻转着，霍鑫䪨渐渐失去了人的形态。它的存在超越了一层又一层的维度，却始终无法感知到任何事物。

转眼间，原本那瘦削的黑袍人影所站立的位置上只剩下一个漆黑的球。它挣扎着扭曲自身，伸出密密麻麻难以名状的肢端想要够到周边的事物，却从舱壁，甲板，以致曲芸的身体中横穿而过。

然而没有什么能影响到它，它也影响不到任何事物。它的位格无限升高直指创世神的终极领域，它的存在却无限跌落直到失去任何意义。

最终，霍鑫䪨消失在曲芸的视野里。它依旧存在于原地，却超出了彼此间可以观测到的维度界限。

看着如此怪异的一幕，曲芸面色平静。她从未真正憎恨过谁，更遑论面前这位小人。将世界上最为狠毒的诅咒施加其身，并非因为憎恨，而只是觉得应当如此罢了，内心毫无波澜。

这本就不是什么攻击对敌的手段，而是专门用以折磨的终极手段。它是女巫一生仅可使用一次的诅咒，由个体的潜力决定诅咒的效力。

曲芸从未真正憎恨过什么人，她觉得未来自己想必也不会。将这道诅咒用在霍鑫䪨身上，她觉得恰如其分。反正若不是解围之神提供的知识，她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一种力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