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老酒鬼（1 / 1）

临冬的秋夜，连风都透着刺骨的凉意，无情的收割者树梢的枝叶，直吹得人心更加凉薄。

抚动了白衣少年的衣衫，吹乱了凌陵的发丝。

凌陵看着对面的白衣少年郎，刚刚不安的心终于沉了下来，不是因为安心，却不敢肯定是不是因为心惊。

虽然对面少年郎遮住了脸庞，但从露出的眉眼看得出，他是在笑。

凌陵虽然已是满头冷汗，但气势他不敢放松丝毫：“这位公子，刀剑无眼！”

寂静的空气，任何一点细微的响动都可以清晰地传的很远。

“呵！”

那白衣少年，一声没有情感的笑，却蕴含着百味……

落入凌陵耳中，却是难以忍受的羞辱。难道手中剑，就如此不入眼？

凌陵打定主意，自己退去，是断然不能的，拼或许有赢得可能，退，却是自己难以预料的后果，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能承受。

“公子，在下一身修为只在这一柄利剑之上。请笑纳！”

凌陵口中语气依然谦逊温和，但一身的杀气却可让常人坐立不安。

日光如火，月光似冰，月光的照耀下一切总是显得凄凄惨惨戚戚。

剑士执剑，剑气如霜，疾如狂风。

白衣人，依旧站在原地纹丝未动，好像面前皆为风景，我为赏景之人。

凌陵眉头微皱，心道这人未免太托大，从未听闻京都来过什么少年高人，你充什么高人！三岁孩童持利器也可行凶，何况自己！

但凌陵不知道的是，在对面的人看来，自己就好似孩童舞木剑，笑谈而已。

剑至，人动！

剑左，人左！剑右，人右！就好似剑永远短了半寸，距离分毫不差，与那一身白衣，似触却未及。

白叶看来，这之间的距离就好像那白衣公子站于远处，凌陵手持利剑站于三丈之外舞剑。

白衣的公子好似闲庭悠步，手舞画扇，从容不迫。

身子始终离那剑锋半寸。

屋檐这头到那头，然后白衣公子轻轻一跃，翻身，便有回到了屋檐那头。

一切反复几次，终于，凌陵决定搏生死一击。

只见凌陵手持剑柄，剑尖指地，推至身前，松开了手。

神奇的一幕出现了，长剑竟然自己悬浮在了半空。

白衣公子冷哼一声：“御剑术？”

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但是那种鄙夷的感情却是由心底莫名而生。

凌陵手中掐诀，眼神凌厉，看着对面依旧从容如初的的白衣人，冷声道：“御剑，决胜也决死！”

然后凌陵手中指决快速的变换，瞬间十数个指印翻变，最后剑诀掐完，直指对面的白衣人，低喝一声：“剑化百千！”

只见他身前的利剑，似有绳索牵引，瞬间剑尖指向了那白衣人。

紧接着，一化二，二化三，三化百千！

千百柄剑，在空中密密麻麻铺成一个圆，所有的剑都微微的颤着，好似快要忍不住要痛饮鲜血的冲动。

那白衣人依旧淡定如初，连那摇扇子的节奏，都未曾被打乱半分。

御剑之法已是耗去凌陵太多的心神和气力，但看到对面白衣人这番样子，心中不免生出气恼，忍不住喊道：“阁下若是此时离去，可避生死之祸，执意而为，有死无生！”

淡淡的语气，被扇子扇出的轻风，随着秋夜的冷风，穿过千百把剑，传入了凌陵的耳中：“徒有其形!”

凌陵心中满是震惊，不明白对面的人是误打误撞还是真的看破了！

凌陵低喝道：“去！”

只见那千百把长剑化作长长的剑龙，灌向了那白衣人。

密密麻麻的剑早已将那白衣人淹没在了剑海之中。

凌陵有些脱力，身子有些佝偻，大口的喘着气，望着那剑群飞舞的地方，心里踏实了打半，好似已经看到了剑阵散去，碎肉横飞，血雾飘散的景象。

凌陵虽是超越了常人的范畴，但毕竟有限，他操控下的剑阵维持不了多久，几个呼吸间，那飞舞的剑群变得软弱无力，好似秋叶随风摆。

接着那百千把剑，好似泡沫一般，一个个当空破散。

白衣人的身影，显现了出来，但是他没有变成血雾，而是白衣不染尘，扇子不知去了何处，手中还提着一把剑，凌陵的剑！

他提着剑，一步一步，向凌陵走去。

“这也叫御剑？”

凌陵慌了，他从未想过，在人间能碰到这样的人，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这样栽在这里！

但是那白衣如招魂一般的声音悠悠的飘荡在空中：“可曾后悔未离去？”

“给过你机会，你未曾珍惜！你不是这世俗里的人，何必掺和这世俗的是，惹得一身的因果，落得身死道陨！”

不急不缓，脱力的凌陵早已呆滞在了原地，不知是惊恐于对方的实力，还是受挫于自己的失败。

夺命的剑已经架到了凌陵的脖子上。

“去吧，这一世算我欠你的，下一世不要陷入这这肮脏的污泥之中！”

白衣人深夜喃喃，安慰着凌陵，又像是安慰着自己。

眼看锋利的剑就要划破了凌陵的脖颈，那喷涌的鲜血，一幅让人沉迷又延误的画面，即将被挥洒而出。

“小伙子，得饶人处且饶人！”

悠悠的，不知从哪里传来的一句话，在空中飘荡，四面八方的回荡着。

白衣人停下了自己手中的动作，轻挥剑身，敲晕了凌陵。

然后环顾着四周，心中也是惊骇，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超脱于凡人了，傲视京都，但没想到的这世间卧虎藏龙！

“不要找了小伙子，你找不到的！”

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就好像在他的耳边喘息一般的近，然后白衣少年发现，白叶竟被这声音震晕了去。

“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

这次传来的声音的声音真切了，猛地回身看去，只见一个微胖，身穿满是补丁衣服的老者，左手拿着酒葫芦撑着脑袋，右手抽着旱烟袋，斜躺在屋檐之上，正看着自己！

“小伙子，杀气太重不好的！”老者抽了一口手中的眼袋，轻轻吐了一口，淡淡的说着。

白衣少年扔了手中的剑，轻轻的说道：“老先生如何称呼？”

“老头子一个，就好喝几口，叫我老酒鬼就行。”说完，老头坐了起来仰头深深的灌了一口酒。

饱饱的打了一个酒嗝，接着冲着白衣人的方向勾了勾手：“年轻人就不要藏着了！”

只见掩着脸的白纱布，竟然莫名的飞了起来，飞向了那老头。

白衣人的脸露了出来，正式李展。

老头用白纱擦了擦嘴，嫌弃的丢到了一旁。

老头慢看的站起身子，走到李展的面前，眼神突然的凌厉了起来，看着李展：“孩子，你今日碰到我，想继续留在这世间是不可能了！”

李展望着老头：“老先生未免太霸道了！”

说着李展手中凝聚着力量。

老头没有搭理李展的话，只是又打了个酒嗝，浓浓的酒气让李展顿时失去了浑身的力气，能勉强的站着已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老头认真的打量着李展：“你身上有大因果，老头子我本不想碰，但碰到了自然就躲不过了。给你两个选择，要么跟我走，不问世间事，要么今日你或许就要死去……诶~”

李展还未回答，老头子就好像已经知道了答案，叹了一口气，好像在可惜一条性命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