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辣（1 / 1）

张郡还没反应过来，瘦高个已抓住他的头发往下按，并屈起膝盖顶向他的脸。张郡在武馆学习了这么长时间，那功夫可不是白下的。“啪！”他本能的伸出左手，护着脸，挡住了膝盖。瘦高个膝盖弹回，脚还没落地，张郡猛地抓住他的手用力往回一窝，疼的他撒开了张郡的头发。随后张郡顺着矮胖子拧着他胳膊的方向一侧身，头往右一仰，闪过他的拳头。他俩的身体几乎都要撞在一起，张郡伸出手掐住矮胖子的脖子，一使劲，矮胖子撤回手抱住张郡的胳膊往下拉，张郡腾出右手，照着他的脸就是一拳，打的他往后退了好几步。这时，斜眼的钢管也砸了过来，张郡扭头一看，想闪避已来不及，他双手捂住后脑，硬生生蹲了下去。“啪！”钢管砸在了张郡小臂上，疼的张郡转身站起，抱着胳膊揉了几下，也往后退了几步。

斜眼三人正感诧异，张郡已被三人下手的狠毒激得怒气大发，他甩了甩胳膊，在他们三人对视之间，已出手。他窜到瘦高个面前，也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按得猫下了腰，哐哐地就开始往他身上脸上的打，然后又对着他的肚子踢了几脚。矮胖子冲到了跟前，踢向张郡，张郡闪过一旁，抓住他的八角帽往下一拉，扣在他的脸上，微微跳起，照着他的耳根子下面就是两拳，只见胖子扑通摔倒在地，懵了过去。斜眼一看，抡起钢管，冲向张郡。张郡不退反进，没等钢管落下，他抓住斜眼的手腕，另只手搂住他的脖子，膝盖屈起，狠狠地撞了他肚子几下，斜眼直接就捂着肚子跪了下去。

张郡打的已经红了眼，他连踢带拽的把斜眼拖进了胡同里，那两个机修班的学生正躲在里面，见张郡进来，吓得往胡同里跑。张郡看见，喊道：“回来！，你俩去告诉李洪亮，他要再敢欺负李小岚，这就是他的下场！”说完揪起斜眼，扇了他两嘴巴子。两学生一看，也不敢说话，绕过张郡，撒腿往外跑去。

斜眼一只手抓着张郡的裤腿，一只手扶着地，想要站起来。张郡按住他的脖子，又给他几脚，骂道：“你他妈不是喜欢打人吗？我今天就教训教训你！”斜眼抬起头，“我艹你妈，小比崽子，你给我等着！”张郡用力把他按得脸都贴到了地上，“你他妈是不服，是吧？”斜眼还真是有点刚强，使劲仰起头继续骂着张郡。张郡在旁边捡起一块砖头就拍在斜眼的头上，“你他妈服不？”斜眼又仰起了头，张郡又给了他一下子，“我艹你妈，你抬头我就拍你！”

“张郡，张郡！”生子和小岚跑进了胡同拉着他，“别打了，张郡，咱们快走吧！”

血已经顺着斜眼的头发流了下来，他咬着牙看着张郡。张郡又举起了砖头，“我艹你妈！”斜眼一闭双眼，低下头去，不敢动弹。张郡看见停住了手，把砖头扔到一边，和生子小岚骑车走了。

瘦高个捂着肚子进了胡同，把斜眼扶了起来，斜眼浑身都是疼的，他撘住高个的肩膀，靠在墙上，喊道：“去找大哥！”

张郡他们逛了一下午，天快黑了，生子邀请他俩来到街边地摊，吃起了炸牛排。“老板，来六个啤酒！”生子又要了酒和张郡喝了起来。牛肉穿在细铁丝上炸熟，在蘸上芝麻和辣椒，真是香啊！三人没少吃了牛排，“嘶，哈！”只是把小岚辣的直抿嘴。晚上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张郡看见小岚微微的有点发抖，他站起身脱下外罩给小岚披上。

“张郡，你真是没白练武术啊，刚才你自己把他们三人打得屁滚尿流，不过你下手真狠辣啊！”生子端起啤酒杯和张郡碰了一下。

“哼！对于他们那种人，连女孩子都打，不狠辣点行吗？而且我让他们知道能打别人就得想着自己也有被打的一天！”张郡眯起了眼睛。

“张郡，你说他们会不会去派出所报案？”生子问道。

“我觉得他们不会报案，他们这种二流子，天天打架斗殴的，自己身上的事多了，派出所找他们还找不着呢，不过咱们得小心点他们找咱们的麻烦，尤其小岚，一会送你回学校，以后尽量少出来，生子我俩有时间就会去找你玩的。”

“哎，生子，你前几天不是说要买BP机嘛，买了吗？”张郡又问道。

“没有呢，我想买那个大汉显，有点贵啊，钱现在还不够，过几天就差不多了。”

“大汉显？生子，你要买了，到时候借我戴戴？”张郡看着生子。

“不借。”生子摇了摇头。 很少噘嘴的张郡端起啤酒喝了一大口。生子看着乐了，捅了张郡胳肢窝几下，“哈哈，我就是想看看你这个死样子！”张郡闪躲着也笑了，“嘿嘿，我就知道我生哥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生子，咱们喝完这瓶回去吧，是有点冷。”张郡吸了口气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小岚看着张郡，看着这个和自己同岁的男孩，有时天真的像个孩子，有时又成熟的像个家长，在这段接触的日子里，她的心里莫名的对他生出一种热情，可是一想到姐姐，她只能把这种热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但她总感觉有一天，她会压抑不住，她的热情会像狂狼一样冲出她心扉的堤岸。

“走，咱们回去！”生子吆喝着。

张郡站起身来，看见小岚仍痴痴的看着他，神态活脱脱就是她姐的样子，他不由一振，心里痛道：“小婉啊，你现在到底在哪里？我真的好想你！”

深秋的南方天气依然有些浮躁，在S省CQ市某村的服装厂里，下了班的职工们坐在宿舍门前，摇着蒲扇闲聊着。夜渐渐深了，小婉还在宿舍里给衣服钉着纽扣，妈妈也手摇脚踏的在缝纫机旁忙乎着。这娘俩为了多赚点工资，常常加班到深夜。

“小婉啊，你困了就别缝了，你先睡吧。”妈妈抬起头说道。

小婉还是那么秀美，但是清瘦了许多，面色还有些黯然。“妈，我不困，我等你一起睡。”

娘俩又缝制了些衣服，小婉站起来，“妈，我出去一下。”

“恩，把手电筒拿上。”

服装厂的厕所建在院里的东南角，由于厂子工人不少，厕所盖的也是不小，只是有些破旧。小婉打着手电进去刚刚蹲下一会，她就感觉后面侧墙有些声音，她用手电一照，大声喊道：“谁？”只见侧墙十字窟窿外有个黑影一闪，随着急促地脚步声渐渐没了动静。小婉惊的赶紧起来，匆匆穿好裤子，跑回了宿舍。

小婉回到屋里，靠在门上，心还在怦怦的跳。“小婉，你怎么了？”妈妈站起来问。小婉摇了摇头，走到床前坐下，“没什么，妈。”

“我看你也是累了，咱们休息吧，明天还得老早起来跟车去城里送货。”

半夜，小婉刚刚入睡，脑海里又出现了她经常梦见的那个人，高高的鼻梁，细长的眼睛闪着光芒。那人向她跑来，微笑着伸出了双手，小婉感到和他是如此的亲近和熟悉，看着他越来越清晰地样子，小婉似乎想起了什么……突然，一群人冲了过来把那人打到在地，小婉不由自主的跑上去抱住了他，可她怀里的那个人仿佛被风吹散一般，越来越模糊，小婉急切的看着他，他已消失不见，小婉努力的想记住他的模样，可那人的音容已瞬间泯灭在她的脑海，她越着急的想，大脑里就好像有一面鼓被敲的声音越来越大，震得她捂住耳朵，大声的喊了起来。

“小婉，小婉，唉，这孩子又做噩梦了。”妈妈拿着毛巾正给她擦着脸上的冷汗。

小婉双手抱着头，坐了起来，她惊恐的看着妈妈，慢慢地松了口气，又倒在了床上，转过身去。她大脑一片空白，痛苦却在她的心里翻滚着，为什么在梦里她觉得特别亲近的那个人，在她每次惊醒后变得一点印象没有，踪迹全无。

“小婉，你睡吧，不要怕，妈妈在这呢，什么也不要想，睡吧。”妈妈轻柔地拍着小婉的后背，却悲苦的看着她，两行泪珠已悄然而落。

早上起来，小婉和妈妈在食堂打完了饭，刚刚吃完。就听见司机师傅老王在院里喊，“快，几哈些吃完哈，好装上活，一会要到了得啥子时候！”服装厂一共就四个男工，两个司机都是在村里找的，还有两个年轻点的是老板的远方亲戚，白天干点零散活，晚上就住在厂里打更。王师傅有四十多了，见小婉和妈妈出来，“婆婆，你就不要去聊，让李妹崽去就行聊。”小婉的妈妈看着小婉对着王师傅说道：“不行，我得和她一起去。”

小婉的表姑也吃完了饭，在屋里出来，和她们一起往集装箱里装完了货，然后上了王师傅的面包车往市里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