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化虚为实（1 / 1）

一楼教室偏暗，刚吃了亏的3班更是小心谨慎，窗帘-门框密不透风，只有偶尔偷偷掀开的一角才会有审视的目光直射出来。

石正轩走到窗边，仔细地点了点人数，4班确实少了几个男生，但都是刚才顶在最前面的，应该是受了伤，花坛边站了二十多个，大致男生都在那里了。

他还看了下人头，确定1，2班主力像陈晓春和刘含宇甚至隋文静都在远处。单是樊页和2班女生掀不起波澜，但还是谨慎地让三个人一个个进来，

“让王政兴先进来”

樊页同意，后退两步摊手表示他是自由的。

石正轩开个小缝让王政兴挤进来，樊页透过窗户看到3班剩余男生在后面严阵以待。两人说了几句又和班上的其余女生商讨了一会儿，樊页看到女生反应各不同，有在激动地摆手，也有不时抬头观察窗外自己的，后来还是石正轩拍一拍桌子，示意他们进去。

这次是先放2班女生进去，樊页就看见他们围着2班吴文茹问东问西，他知道3班是想问出1，2班联合的真正目的和细节。樊页看着她为难地靠在墙边，恳求般地发誓赌咒的样子真是有点过意不去。

樊页也知道自己把她推进了一个火坑，但吴文茹是个有名的“正能量”女生，没有吴自己便没法取信3班。吴文茹向来顾及同学勇于承担责任，平时也担任过学校电台主持人的角色，照稿发言不是问题。但是直面压力，无数私欲裹挟而来时，她能不能应付得来樊页就不清楚了。但他知道，吴文茹一旦认准的事情，也是不会轻易妥协的，所以在出发前他把自己真诚地想要维持艺术班团结的心意和各自为战的弊端深深刻在这个女生的脑海里。

当被3班逼问和质疑时，吴文茹能应对最好，以后樊页必将高看她一眼。如果不能，她也会不自觉地去依赖自己坚信的东西，她就是这样的人，樊页看人有一套难以总结的理论。

吴文茹没有达到那么高的意识层面，面对3班的指责，她会本能地寻找能支撑自己的理论，这时樊页所说的就会被她在心中一遍遍地加强。樊页毫不担心她会陷入彷徨，3班的步步紧逼只会越让她坚定自己，能骗过自己的人更不会被人识破谎言。

“看来3班是没问出什么来”，当樊页看到3班有人挥手让他进来时知道自己算对了。

樊页进去后，石正轩坐在教室正中椅子上，其他同学分散站在他周围，吴文茹推推眼镜背靠墙壁，无奈地叹了口气，樊页给了她一个坚定地眼神，示意她交给自己。

石正轩仔细打量着樊页，同一楼层脸肯定见过，但对他没有什么印象，不知道派进来和谈是个什么身份，班里地位如何。

但无论如何，按照刚才班里商定的说法，他决定一上来就给个下马威，“和你们联合有什么好处呢？你们1班战斗或许还可以，2，4都弱的要命，我联合其他男生多的班级不更好。”

樊页不相信石正轩看不到和艺术班联合的急迫性，很多问题想必在他们心中已有答案，只看自己能不能让他们满意。

“3班外面的四个男生全都完好无损的回来，并入艺术班后所有人不计前嫌，和其他班级权利完全相同，能者居上不分班级。”

“我们还没找你们算账，你们倒是先不计前嫌。”石正轩后面一个短发女生侧脸回怼到。不少女生也是紧跟其后，纷纷对樊页指责，她们应该也持有相同的观点。

石正轩挥挥手暂时压制了这些声音，“条件先不论好坏，你没回答我真正的问题，与其加入你们后被逻辑班一碰就碎，还不如直接和他们合作。”

“最重要的就是条件，因为逻辑班不会给与你们相同的权利。还有，一旦艺术班能联合起来，谁被谁干碎还不好说。”

“所以只有我们加入了，你们才有和逻辑班叫板的实力，啧啧，看来我们手里的筹码很多嘛。”站在石正轩身后一个长发女生嘲讽到。

根据她的站位，看来她是石另一个‘后宫’了。石正轩身边三个女生，身体或多或少和他有些接触，第三个更是是半搭着手臂坐在身旁。这三个女生应该是石最亲近的人，其他女生也或多或少在她们身边，以石为中心，三个女生为枝干，纵横交错的关系网以此张开，这就是3班的权力构架了。

不过说实话，石身边的三个女生都太好看了，无论干练短发还是乌丝轻绕，都是各领风骚，樊页不想羡慕都不行。

思绪扯远了，樊页差点忘了自己正在敌营中谈判，赶忙拉回来，但脸上不自觉的一丝笑意露了出来。还好对面以为樊页是讥笑，不是什么猥琐的笑容，不过这样使得氛围更紧张了点。

“所以这便是互相成就，3班加入，艺术班就没了战力上的缺陷，大家也是平等关系；3班若是投靠其他逻辑班，3班战力再强也比不了任何一个男生更多的逻辑班，如果未来有冲突，你还能保护好女生么。”樊页直指核心。

“万一未来不会有冲突呢，但是现在你们的人倒是气势汹汹地堵我们外头。”刚才的短发的女生抱着手臂冷笑道。

樊页觉着这是个好回答，以未来的不确定牺牲现在的确定，怎么想都不是划算的事。

“请不要误会，他们的存在是来保护我而不是威胁你们。虽然我自认为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我作为谈判人员沦陷在这里也就意味着3班的各位要鱼死网破了吧。”

“你以为我们怕外面的人吗”坐在在石正轩右边的那个漂亮女生终于忍不住开口反击，樊页记得好像叫蒋雯靖，这样过于漂亮的女孩子很容易被人惯着因而看不到那些糟糕的发展方向，言辞中蕴含了不少情绪而非理智。

“3班当然不会惧怕，但何必流血呢。”樊页不会以这个意气用事的女孩作为突破方向，既然反复再三还是把他请进来了，那么3班大部分人内心还是想谈的，不过他们既不服气自己的领导，又不耻1，2班的偷袭，还担忧其他班级联合起来对他们的压迫，4班的报复。

“3班加入我们后，和其他班级同样的地位，每个班级各一票，半数以上反对作废，不服从任何个人，同样有机会领导其他班级。而且我初期会安排你们和其他班级分开行动。”樊页许诺道。

“可谁知道你们会不会联合起来欺负我们，怎么保证？”

“3班不放心我们的话可以和5，6班呆在一起行动。”

“5，6班？”所有人都有点莫名其妙，“你哪来的时间和5，6 班谈拢的啊?”

“他们差不多该到了，你们朝外面看一下吧。”

没几分钟，5,6 班确确实实各派了一个人跟着梁野和梁邹柏林来到3班门口开始和外面和1，2，4班中认识的人打个招呼。5班的叫黄子俊，6班的叫许佑，不是多熟悉的面孔，但是3班还是有认得出这两人的。

“真的是5班的。”

“那个6班的我也认识唉，是我以前的同学。”

一些女生直接惊奇地喊了出来，也没顾得上现在还在谈判。石正轩没有站起来，也没往外看，但他脸上阴晴不定，很难有开始的气势了。换做任何人都很难坐得住，中级学校三年级一共六个艺术班全聚一堂，唯独3班还在此之外，如果此时拒绝仿佛断了后路，与其他艺术班孤立开更是显示出一种满满的不信任和半敌对，以后恐怕会很麻烦吧。

樊页知道自己已经不用多再多加什么筹码“我先招待他们一下，你们慢慢商量，我应该可以先出去的吧？”

石正轩没有开口，门口的男生也不知所措，最终还是没有阻拦樊页，让他带着吴文茹径直走了出去。

樊页知道3班现在肯定慌了，都在七嘴八舌地分析糟糕现状，实则是在给石正轩无形施压让他尽快做决定。3班统一意见后就开始全力进攻4班，之后被偷袭被动防守，被三个班级堵在屋子里动弹不得，根本没有楼上其他班级的信息，看到5,6班下来以为自己没有了讨价还价的余地，紧张的气氛逼着他们没法仔细思考了。

“哎哟，页哥活着出来了，我们都以为你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刘胖子上来就对着樊页一顿调侃。

“不不不，我们怎么能少了页页带领我们呢，如果三班发疯我就冲进去逼他们留你个脑袋给我们，反正你只要有个脑子出出主意，说说话就好了。”晓春也是紧跟其后，手捂着嘴坏笑着拿大家都听得的声音‘悄悄’地说。

何叶更是已经捂着肚子，笑的回声怕是二，三两个年级的人都听到了。

周围人包括2,4班的人都跟着开起玩笑来，空气中洋溢着乐观的气氛，好像他们本就是关系亲密的群体。

可是，谁都不知道，刚刚为艺术班赢下了很大的政治资本，表面春风得意其实佯装潇洒走出教室的樊页才是最紧张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