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洛台迷津(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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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们接下来……”无二刚要开口询问,薛子美扬手一摆,打断了无二的发言,恶狠狠地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布下天罗地网,立刻进发岔渊!”

“是!”听到大统领的命令,西风阁防御、进攻机制迅速启动开来,从雨殿到岔渊,多种武器配备和排兵阵仗让整个西风阁如铜墙铁壁,除非有隐身遁法,否则任是绝世高手,怕也插翅难飞。另外,刚发生的无畏突现事件,每个士兵都战战兢兢,生怕再出一点儿纰漏,到那时怕是长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无畏的突现确实成了薛子美心里的一根刺,从来还没有人在西风阁如此来去自由和嚣张过,不过,虽然没现场抓住无畏,但薛子美此刻也并不担心,因为他确定无畏一定还在西风阁,他逃不出的,薛子美有这个自信。只是早点儿到达岔渊可以早点儿搞清楚整个事件的缘由,确定无畏和普渡之间究竟是否有关联以及他们的真正身份和目的。想着这些,薛子美不由地加快了速度,马鞭狠狠地抽打到马身上,身下的黑马在嘶鸣中狂奔着,无二等一干人紧紧相随,丝毫不敢懈怠。终于扬尘中一念山若隐若现,收缰勒马、岔渊已现眼前。

站在岔渊的石碑前,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巍峨却线条柔和的山脉,远远望去整个轮廓就像一只闭目养神的眼睛,它像一座天然屏障守卫着西风阁的东大门,它的后面并不是简单的互通着的,而是像一个机关:从一念山的左边出,转到眼前的是一条宽阔的大道;而从一念山的右边出,转来的却是一个万丈深水潭,一念之间等来的却是两种不同的前路和命运,因此得名一念山。这里易守难攻,只要把守住左侧入口,便可做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无论任何人离开还是出去便都是西风阁说了算,所以薛子美这样风风火火而来,并不担心打草惊蛇,当然这个理由在这次行动中是微不足道的,因为既然来者是故意引他到这里来相会的,又怎么会被惊跑呢!

这次的目的地——岔渊,就是一念山前、西风阁境内的一条河流,它从西北斜流而出,到一念山前却分为三股,然后在一念山右出口处又合三为一,直接汇入深潭,这便是它名称的由来。岔渊的周围是冲击的小河滩,布满了沙石水草。洛台在岔渊东南方向,是距离一念山一箭之地的一个小土丘,周围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头和野花杂草,上面有个小凉亭,供来往商客小歇避雨,薛子美一行只要再前行绕过右手边的一片松树,便可远远望见洛台了。

“岔渊洛台现疑者,名号普渡,时隐时现。”情报上的话又出现在薛子美的脑海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普渡的庐山真面目了,于是双腿一夹马肚,再次向前行进起来。

刚到松林边,早有哨兵来报:“见过大统领,普渡就在洛台凉亭上,属下已派人将四周秘密包围,即便他在上面时隐时现装神弄鬼,也定是逃不出去的。”

“怎么确定他就是普渡的?”薛子美严厉地问道。

“属下并不能确定,因为从来不知道普渡这号人物,但不久前此人忽然在洛台上撑起名号,金光闪闪,上面大书‘普渡’二字,故密报中作此描述。”哨兵老实地回答着。

薛子美没有说话,无二摆手示意,哨兵悄悄退下。此时他们一起朝洛台望去,果然两个金黄大字“普渡”闪闪发光,周围更是一片白光,只是不见人影,大约过了片刻,写有“普渡”的牌子倒下了,白光也渐渐地消失了,再过片刻,一个人影终于出现了,“难道这就是普渡?他究竟在玩什么把戏?!”薛子美决定不再等了,他将手一招,后面四匹马飞奔出去,然后四个人影忽地飞身一跃,跳上了洛台,接着又两个身影飞奔而去,眨眼间,薛子美和无二也站到了洛台上。

然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洛台上并没有出现惨烈的打斗情形,甚至连普通的争吵都没有;大家都吃惊地望着眼前的景象:一个相貌平平的年轻男子口中塞着东西,双手被反剪绑着,写有普渡的发光标牌通过一根木棍横扛在他的肩膀上,并用绳子与脖子固定着,当他跪着的时候,标牌是平放着的,此时只看见人看不见牌子;可当他累了扛不动的时候就慢慢的爬下去了,而此时他的人不见了,牌子却是立起来的,由于牌子比较重所以怎样也不舒服,这个人便来回切换着动作,另外,由于牌子表面平滑、色浅,所以很容易反光,这样人眼望过去时,需要时间适应光线,因此远远看着仿佛时隐时现。

这个结果远远超出了薛子美的设想,他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眼睛越来越大,忽然薛子美大骂一声“混蛋!”,腾地上前一把扯出塞在那人嘴里的东西,厉声呵斥道:“说”!

薛子美怎么也想不到,眼前这个人竟然是自己亲手派出到别国的密探,此人和薛子美单线联系,连无二等人都不曾知晓,不知为何此刻竟然顶着普渡的名号被困在此,不由地手心直冒冷汗。

只见此人大口呼吸几次后,泪眼婆娑地说道:“大统领恕罪,属下本来此次任务已完成,带着重要情报赶回来向您禀报,但昨天半夜行至离西风阁二十里左右的飞鹰岭时,忽然马被绊倒,属下滚落下来,还没等回过神,一股清幽的香味扑面而来,接着属下就无法动弹,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只听耳边有人说‘西风阁在劫难逃,若想回转必用此宝:一只羊,在东方;竖着站,倒着躺;不吃草,法力强;毫光照,天运昌!能不能迷途知返,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属下虽然不能动,但意识还清醒着,一边努力记着他说的话,一边用尽力气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不现身?你说的是什么样的一只羊?东方指的是什么?’然而那个人并没有回答也没有出现,而是一直大笑着,过了很久由于属下已经中毒时间太长,迷迷糊糊的好像听到他说了一个字‘山’,难道是山羊还是东方有山的地方?或者是“膻”,羊膻味?想要问清楚但实在无法支撑便昏睡过去,等再醒过来就成了现在的样子。”说到这里,由于肩上的东西太重,年轻人又一次倒下去。

“把他扶起来”!听到薛子美的命令,两名手下立刻上前将年轻人扶起并让他靠在凉亭的柱子上,薛子美慢慢地走到密探脸前,抚了一下他的肩膀,低声道:“辛苦了,还有什么重要情报?”说完将耳朵凑了过来。

“属下离开时,公仪光迹命在旦夕,密诏:传位公仪正贺。恐怕此时东威已举国哀悼了。另外,截获飞鸽信件:无畏不日携‘天’来贺!”耳语完,年轻人痛苦地点了点头,险些晃倒。薛子美赶忙一把扶住,露出了邪恶的笑脸,“很棒,站好了,我帮你把脖子和木头分开”。年轻人感激地笑了一下,只听“呼”的一声,薛子美手起刀落,“哐、哐”两个撞击声后,一股鲜血喷到柱子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无畏!普渡!东威!‘天道’!‘八幅画’!‘流言’!‘一只羊’!”一阵狂笑后,薛子美用牙齿撵着这几个字眼,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里,这些蛊惑的词像迷雾一样笼罩着西风阁,这背后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局?!无畏是谁?普渡是谁?无畏和普渡有没有联系?八幅画和八句判词代表着什么?对西风阁不利的流言是谁传的?无畏和普渡都是怎样悄无声息地潜入西风阁?“一只羊,在东方;竖着站,倒着躺;不吃草,法力强;毫光照,天运昌!”一只羊究竟是什么样的羊?“山”到底指的是哪里?还是他迷迷糊糊听错了,说他傻也未可知……

难道真的是普渡出现了,他究竟是敌是友?西风阁此时虽然势力有所衰退但仍霸居天下,为何在劫难逃?薛子美终于困惑了,也许从这次起,西风阁的日子再也不能像从前那么轻松了。但是西风阁什么时候怕过?!他永远是天下最强势的力量!没有人可以超越,否则下场就一个——死!想到这里,变态的骄傲又让薛子美精神百倍,对他而言,什么也没有西风阁的前途利益重要,而且被动迎战不如主动出击,无论这一切是真是假,西风阁都应该亮剑了,多年的筹谋终于见成效——公仪光迹死了,此时,唯一能抗衡西风阁的重要势力正在变动中,机不可失啊!常言道:宁可错、不可过,无论有没有普渡说的那么玄乎,只要是对西风阁有利的都不可放过,所以到“东方”寻羊,无论真假也要去做,也许是西风阁秘闻里对普渡传奇的记载影响了薛子美的认知,所以此刻他更愿相信这件事是真的,另外,这件事更重要的价值是:可以成为重新掌控天下各个势力的一个良好的由头。棋局布了这么久,终于该落子了!当然,薛子美不傻,重新审视了一遍所有问题的他,此刻已经找到了首先破解这场迷局的关键,不由得一丝浅笑浮上嘴角,当然在破局之前一个最紧要的问题已经刻不容缓地需要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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