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秋冬不秋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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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拔弩张的两队人马,被一个原本在旁看戏的人搅了局,这下都纷纷看向这个冷不丁出言的年轻人。

秋冬快步上前,距离两队人马有三步远,像是措辞了很久,才一脸真诚地问道:“我刚没听错的话,你是叫赵二虎?”

土匪头子看着这个年轻人,一直就没把他当作什么威胁,听到问话,下意思地对着赵二虎问道:“熟人?”

赵二虎打量了下秋冬,确定的摇了摇头。

见状,土匪头子对秋冬说道:“没事上一边呆着去,要是再找不自在,等会收拾你。”

秋冬倒没被这货的话吓住,仍是颇为真诚地对着赵二虎说道:“你当然不认识我,不过我知道你家住哪,还有就是家里五口人,再就是你哥赵大虎,求我办件事。”

秋冬没好说是赵家老爷子拜托的,说是赵大虎找自己帮忙更顺口些。

赵二虎将信将疑,问道:“你找我干啥?”

秋冬没有直说,开口问道:“不找个僻静的地单独聊聊,真让我在这说出来?”

土匪头子有点不耐烦了,直接骂道:“有话快说,再耽误事,老子先劈了你。”

自家老大都这样开口了,赵二虎也没挪步,等着秋冬开口。

一旁的安庆镖局的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出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好像一下子自己这一队倒显得多余了,站在一旁静观其变。

看样子想单独说话是不可能了,秋冬只好站在原地说道:“你爹赵老梗让你早些回家吃饭。”

秋冬此话一出,快三十岁的汉子被骚红了脸,土匪中已经有人憋笑憋的厉害,要不是真打不过这蛮牛一样的赵二虎,就笑开了。

安庆镖局的人更是没忍住笑了出来,哪里来的活宝。

这一下,土匪这边的气势自然是落了下乘,土匪头子恨的牙痒痒,对秋冬是先宰了再说。

一个箭步,手里的刀就劈了下来,而秋冬则是踉踉跄跄有惊无险地躲过这一刀,要是稍慢一点,就成了两半。

刚才出言讽刺土匪头子的那位镖局年轻人想要上前帮忙,却被镖头拦住。

秋冬惊魂未定地说道:“我就是帮传个话,劈我干啥?”

见其能躲过自己这一刀,土匪头子也是有点意料之外,不过看其身形动作,应该是运气好罢了。

已经耽搁了够多的时间,土匪头子一击未中,便不再管秋冬,他娘的,好好的劫道,搞得闹着玩一样。

赵二虎由于秋冬的出现,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爹确实绰号叫赵老梗,自己大哥也叫赵大虎。

身为土匪头子的石景山叫了他两声,赵二虎才回过神来,说道:“二虎,先不管这些,干了这一票,让兄弟们逍遥快活一阵,倒时候你再做打算。”

闻言,镖局的人马又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石景山直奔镖头而去,一手大刀势大力沉,大开大合,身为安庆镖局的镖头,自然一身武艺也是不俗,一杆长枪抡得浑圆。

赵二虎则对上了那个气盛的年轻人,在秋冬看来,这二虎就是力气大而已,什么招式不招式,一力降百会。

安庆镖局人数不占优,但好在都有点武艺傍身,对付这些靠狠劲的流寇,暂时还不落下风。

在整个场面中,秋冬就成了那个最古怪的存在,谁家正常点的孩子遇见这些不躲得远远的,谁像他看的这么起劲。

镖头对石景山,和赵二虎对年轻人,还有另外有点身手的两处,应该是胜负手,谁胜了,这局面就不一样了。

秋冬细细打量了下镖局那年轻人,应该比自己大上个几岁,看架势底子不算差,对上靠一身蛮劲的赵二虎,这会两人也算是有来有回。

双方交战的越来越深,都杀红了眼下起了死手,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点伤势。

特别是镖局那个年轻人,这会竟然被赵二虎压的厉害,只能堪堪抵挡,估计再过不久,就该倒下了,见此情景,那位镖头这会也是着急的不行,长枪抡的急促了几分,只恨听了镖局内那帮蠢货的话,什么高手去多了反而引起注意,还是寻常行事灯下黑的好,结果这趟自己就带了两个经验和拳脚老道的镖师,而那年轻人余鹤午只能算是个好苗子。

老镖头一手娴熟的枪法,将距离拉开,不想给石景山近身的机会,可这土匪头子也是老辣,几招过后,就知道自己根本没法拿下这老东西,就死死缠住他,等其他人解决了,这老东西也就不碍事了。

没人注意到在一旁的秋冬,从道路来的方向,慢慢绕着交战在一起的双方,走到了府城的方向,而这个位置,离着赵二虎和余鹤午更近。

再一刀,余鹤午手中的刀被赵二虎震得脱了出去,双脚也差点被压得跪下,赵二虎一脚踹在余鹤午身上,倒飞出数米,等到双臂撑起上半身,赵二虎手中的刀已经架在了其脖子上。

注意到这边动静的其中一个镖师,在余鹤午倒飞出去的时候,已经强行挣脱几个土匪的围攻,想要过来救援,可没出几步,就又被拦下,不得不出刀抵挡。

老镖头心里也是暗道不好,长枪化弧,这一枪,逼退石景山数步,再一弧,直指赵二虎。

原本枪中,刀中,可又是变故,结果都没中。

跟在老镖头身后想要来上一刀的石景山退出数步,老镖头却不受控制的前冲数步,没能逼开赵二虎架在余鹤午脖子上的刀。

在场的人,都惊异地看着那个突兀出现在两人之间的年轻人,刚刚才堪堪躲过石景山一刀的年轻人。

秋冬收起双拳,不苟言笑地说道:“若是论拳头硬的话,现在就该我说话了。”

原本势在必得的一刀,石景山气不过,认为是这小子偷袭自己才吃了亏,所以根本没多想多说,又是一刀对着秋冬劈来。

下一刻,没人看的清他是怎么动的,秋冬单手抓住了石景山握刀的手,另外一只手距离其面门一毫之隔,一字一句地说道:“赵二虎,用他的命,换你手上的刀,这生意做不做?”

赵二虎的刀还架在余鹤午的脖子上,犹豫片刻,赵二虎收起了大刀,余鹤午也被镖局的人扶了起来,双方人马拉开距离,中间隔着一个秋冬。

石景山率先开口道:“兄弟,你是哪路的人马,给个痛快话。”

秋冬一脚将他踹开,自己就这样被双方夹在了中间。

身后的老镖头率先开口道:“小兄弟,多谢出手相助。”

秋冬头也不回地说道:“老师傅,你该说是以德报怨。”

刚才你拦下那小子的动作,老子可全看在眼里。

老镖头顿时没了言语,而余鹤午虚弱地说道:“兄弟,在下安庆镖局余鹤午,谢过救命之恩。”

秋冬直率地说道:“别攀亲戚,和你不熟。”

这下两方人马都摸不着头脑,到底哪边的,么非还想黑吃黑吃黑?

石景山稍稍缓了缓,开口说道:“小兄弟,你到底什么路子,摆上明面说道。”

秋冬之所以出手,是因为老镖头那一枪,是在逼着赵二虎杀了余鹤午,而他再去结果了赵二虎的性命。

虽然只答应了赵大爷将话带到,可让一家子人永远等不到自己的小儿子回家,好像自己现在不太做的到。

秋冬抖了抖衣袖,开口说道:“四十两,有没有商量?”

在场的人有点不明就里,这个四十两什么意思,他一个人就想要吞八十两?土匪这边不满杀出一个敲竹杠的,镖局这边则是没想到这也不是个好人,遇见个会算计的年轻土匪,只是两边的领头人都在盘算着,没开口。

看到双方都没人开口,秋冬边看向了老镖头,权衡利弊过后,还是扔了四十两给秋冬。

秋冬将银子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下,又看向石景山,石景山硬着脖子说道:“今天出门还没捞着买卖,身上没银子。”

这话将秋冬弄得郁闷,敢情将自己当成打劫的了。

随后从四十两的袋子里面拿出了二十两,将剩下的二十两扔给了石景山,再将多的二十两银子扔给了余鹤午。

除了秋冬,在场的人都糊涂了,既然忙活了这么一场,你就干赚吆喝,图个啥?

打劫就是打劫,你输了就该掏银子,这事很讲道理。

而秋冬不以为意,讥讽我是个打劫的,扣你二十两不算多。

秋冬开口说道:“今天劫道这事就先了了?”

脾气暴烈的石景山因为秋冬刚才的那一手,吓得不轻,这会乖乖认下,至于老镖头那边更是没话说。

石景山为首的土匪眼睁睁看着安庆镖局的人将一车车货物押走,临走之前,身为领头的镖头,不忘上前再次谢过秋冬,并说要是有缘再相见,一定请秋冬喝上一顿,至到最后也没问秋冬的名讳。

石景山不是不想走,只是直觉告诉自己走不掉,这小子对自己或者说对赵二虎肯定还有后话。

果然,等安庆镖局那帮人走了过后,秋冬直接略过了石景山,对赵二虎说道:“赵大爷和大虎哥说你该在京泉府城,看现在这样子,你应该是进不去了。”

其实赵二虎早年确实在府城谋了个苦力的差事,靠着一身的蛮劲好歹在京泉府城站稳了脚根,可一次在城内因为受不了一个富家子弟的欺辱,便动手打了那年轻人,连带着其随从也一同揍倒在地。

自己当差地所在的掌柜的知道了,给了些银钱,让他连忙出城避避风头,可担心连累家人,怕富家子找上门,赵二虎便不敢回家,一直在府城附近打探着动静,至于和石景山等人相遇,就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石景山对于赵二虎还是颇为看重,一身蛮劲,自己遇上也杵。

赵二虎是个话不多的老实人,对于秋冬颇带讽刺的话语,赵二虎无从辩解。

倒是石景山犹豫了,梗着脖子说过道:“二虎不是不想回去,只是回去了怕连累家里人,这么多年也就耽搁了。”

原本以为秋冬会深问下去,可秋冬只是说道:“我只是帮你家里人传话,回不回去是你的事。”

身旁的土匪有些打鼓,你话都传了,还出个锤儿的手,一旁的石景山也是这样想的。

秋冬伸了个懒腰,突然对石景山说道:“你脑子不灵光,但为人还不错。”

说完,才看着一脸木讷的赵二虎:“一天又一天,还是别让一个老头子等太久,等到最后没了心气。”

提了提就算出手也没摘下的行囊,秋冬朝着大路一头走去。

留在原地的石景山等人,就直愣愣地看着秋冬慢慢远去。

冷不丁的石景山冒出一句:“老子咋感觉这小子在教训晚辈。”

听到这么一说,周围的手下都有点认同,可没人出言符合。

石景山看着赵二虎说道:“想好了没,磨磨唧唧个啥?”

赵二虎难得的笑道:“出来这么久,是该回去看看了。”

这在石景山的意料之中,二虎心中一直有这想法,只是今天被那小子明明白白点了出来。

石景山挥挥手道:“回了老窝,拿点盘缠回去,出来这么多年空手回去,老子都觉得丢人。”

赵二虎笑着点头,秋冬有句话看的很准,石景山对人是不错。

走在前的安庆镖局那帮人,经历过那场打斗之后,一路上更加谨慎,行进的速度也更快,这条道其实走的少,也是为了方便,要是走官道从武安府到京泉府,会多耗去五日,今日已是初七,按照现在的速度,初八晚上应该能赶到。

受伤最重的余鹤午,经过简单的包扎,坐在了押着货物的马车上,一遍遍地回想着刚才的经过。

若是自己不被那蛮力汉子拿下,自己这方就不会落入被动,而镖头柳师傅也就不至于拼死救自己,想到这,余鹤午有些自责的用手锤了锤马车,听到动静走在前面的柳镖头却没有回头看。

秋冬看见的是这位镖头不想有把柄落在土匪手中任人宰割,但身处其中的余鹤午看到的是舍命相救。

活得糊涂点不好吗?其实挺好的,至少对自己存着一分善意。

柳镖头仔细回想着脑中有印象的青年才俊,此等年纪,身手如此不凡,三品得有了?可怎么从来也没见过,至少京泉府内自己还没听过谁家藏了这么一个好苗子。

想到这里,柳镖头决定这次回去肯定要好好骂上一骂,屁的狗头军师,要不是老子出门烧了高香,遇见个爱管闲事的,这趟就真撩在这了。

而慢悠悠走在后面的秋冬,暮然间打了个喷嚏,随伸手拢了拢自己的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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