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山外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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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回合，七十回合，一百回合，秋冬在云起道长的手下撑过的回合数越来越多，甚至现在每次切磋过后，云起道长的道袍上也会留下些轻重不一的拳脚印。

虽然结果仍是一样，可在小云水看来，现在两人交手的越来越快，自己站的已经不算远了，仍是看不清楚两人到底是如何出拳和收拳。

有时候看的入神了，眼睛花的不得了，等到看完了，都需要好好定定神，自己才敢迈步子走路。

琪姐姐走了有一月了，现在到了下午就无事的两人，身影经常在道观内乱串，一大的带着一小的，把道观的每匹地砖，都踏过了。

可今日不一样，按照二师叔的吩咐，现在愈发景气的道观，每年快入冬时，都会给后山里的一些村落分发过冬的衣物，也算是道观下山济世。

这些衣物都是道观自己掏银子从山下购得，布料算不得上乘，但保暖是很实在的。

秋冬看着道长们正在拾掇的这些衣物，啧啧感叹，老君阁道观要论本分，还真是没得说，山上这些道士是真不追求这黄白的身外之物，自己一日三餐日日重样，各位道长身上的道袍都洗的发白了也舍不得换，就连三位辈分最高的都是如此，可对外出手却不吝啬。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秋冬自告奋勇，这次也会跟着下山，去看看是怎样一番景象，当然，小云水肯定也会去，这已经不是云水第一次去，前两年，小云水都跟着去了，反正只要是下山的活，小云水心里十分愿意。

领头的是紫阳真人门下弟子，何云清道长，以及他的徒弟和几位师侄，一人背着一个大包裹，秋冬也拿过一个斜挎在背上，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下山去。

一路上的山路曲折，且狭窄，平时没什么人走动，所以这一行人走的有点艰难，毕竟不是每个山上的道士，拳脚都厉害。

秋冬和小云水走在队伍的中间，云清道长在前领路，按照辈分，抛开秋冬不谈，小云水虽说年纪小，但在这一行人中的辈分仅次于云清道长，至于其他的几位师侄都颇为照顾这个小师叔，一路上就属他最有活力，就算已经不是第一次走了，可还是新奇的很。

秋冬和身前的道长们聊着山下的趣事，其实道观内的道长们，和秋冬都很熟悉，毕竟这么多年的交情，山上人人相亲，早就将其视为道观俗家子弟看待，所以秋冬和谁都能聊到一块去。

前面几次下山，秋冬刚好都错过了，可能也是紫阳真人特意让其错过了，都是在其下山后，才会有道士们去往后山的村落。

来到安阳镇十几年间，秋冬爬过很多的山峰，可后山的村落，还真没去过，刚才听几位焕字辈的道长们介绍，山里的村落大的二十几户，小的也有几户人家，大多都是靠砍柴为生，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出来一趟实在太过麻烦，所以山里的人很少有人会走出大山。

走在前的焕恒道长，三十岁，十几岁的时候上了道观，在张道陵一脉，却没有习得其的炼丹术，反而紫阳真人的事功学问，学的不少，在山上的道长们，人人可习观主的武功，紫阳真人的符箓也不藏掖，张道陵的炼丹术，只要有时间都可近观，没分的如何清晰。

秋冬和这位焕恒道长聊得起劲，在山上，焕恒道长的年纪算小的，来到道观没几年，秋冬也就上了山，况且，秋冬的几手蹩脚求签卜卦，还是这位焕恒道长教的，为此，自己的云成师傅，和道陵师祖，都因为这一事，在紫阳真人那没得到好脸色。

秋冬问着，这一趟，要去几个村子，各个村子分散这么远，这一趟得去多久，还有就是村上的人应该也不少，带的这些衣物够发吗，给谁发和不给谁发，不会再引起邻里间不满吗？

焕恒道长都会一一解答，说完了这一趟的大致路线，途中会经过四个村落，大致会在酉时返回，一行人带的衣物，也不会分给每个人，只有年老的和年纪尚小的，这是二师伯定的规矩，村里的人每次见着了都会连连感谢，没听见过什么刺耳的话，甚至还有人专门走出山外来到道观烧香拜谢。

以前爬上周遭山顶时没注意过，绕过了旺水峰周遭的几座大山，再往里走去，眼前的一切还真是山清水秀的一塌糊涂，要是可以的话，山里的人在这生活一辈子，也是不错。

小云水一路上兴奋不已，一双眼睛感觉已经不够用了，只恨在一瞬间装的太少，看过了这里，再看向别处，要是将刚才看的一起加进来就更好看了。

小云水好几次走路不看地上，被石头绊住，都是被身后的师侄一把扶住，期间冲的猛了，直接撞在前面秋冬的身上，撞得一个趔趄，站住了的秋冬转过头看着正在揉着脑袋的云水，觉得有点好笑，这模样，和以往下山去镇上一个样，明明是自己带他下山的，结果最后次次自己都在围着镇子找他。

云水不知道的是，其实每次秋冬让他一个人回山上，都会偷偷跟在后面，天色晚了，见着小道童走一路就不停的朝两边拜拜，嘴里还念念有词。

而秋冬不知道的是，每次都会有一人在山上接小道童回家，不过没让两人见着而已。

揉完自己头的云水，抬头傻笑看着秋冬说道：“秋冬，走的慢了啊。”

秋冬揪着小云水的耳朵：“说啥，我没听见？”

一行人都停了下来，几位师侄和云清师兄都看着两人，就当是歇脚了，云水吃疼着说道：“是贫道没注意脚下的石子，让你避让不及。”

秋冬提了提小云水的耳朵说道：“怪我挡着云水道长的道喽？”

走在前面的云清道长开口笑道：“云水师弟，莫不是被石子兄弟留下来做客了。”

云水求助似地看着云清道长，师兄，师弟现在耳朵上还挂着只手，你可要念同门之谊，替师弟说几句。

看着云水的眼神，云清道长笑着开口道：“秋冬道友，云水师弟都向我开口了，当师兄的不好不管呐。”

秋冬笑着松开手说道：“云清道长，下回我被紫阳真人逮着骂，你得仗义执言，替道友说句公道话”

云清道长提了提背后的包裹笑道：“好说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