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返途多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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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在地理位置上，最东边的巴郡与晋王朝的其州接壤，两国在边境商贸上互通友好，来往的商人络绎不绝，所以在巴郡，经常能看到晋王朝人士，并且相较于巴郡的本土人士，来到此地的其州人士要阔绰许多。

其州的矿产丰富，通过巴郡的水运，将产出的矿产贩卖到了蜀国的各郡，再从蜀国买卖各种当地的特产，贩卖回晋王朝，许多人因此赚了个盆满锅满。

巴郡辖内有两大河流，都可通商船经过，在两大河流的流域，房屋兴建，商铺和客栈兴盛，巴郡的百姓，生活都日渐富足，周围的一些百姓并不以种粮为生，位于巴郡居中地带的万渝府，是最为富庶之地，金沙河和渭河都会流经此地，而后金沙河会经济川府过蜀国的南方，直到渔阳郡，渭河则会过惠阳府，途径颖川郡到最北方的甘北郡，就此将蜀国的天蓝地北囊括在内。

早年间往往洪水泛滥的两大河流，经过当地衙门多年的整治，现在成了各地的聚宝盆。

惠阳府城临着渭河而建，岸边修了专门的走马道，再往里就是各色商铺，商船行驶到此肯定会停靠一段时日，也是卖货也为买货。

岸上的商家专门等在岸边接收船上的货物，运气好点，从晋王朝到一路到此的商船，要不了几天就可以返程了。

惠阳府城往里，一片繁荣，深宅大院，达官贵人数不胜数，饶是店家的小二，看见外来的没几两银钱的赶路人，神色也会傲上几分。

城中的明来客栈，里里外外共三层，客房的价钱也不便宜，可就算是这样，客栈的房间也是难求，来到此处的人太多，客栈的位置又好，就位于城中心位置，门前道路四通八达，能住在此处，无论是谁谈起买卖来也是平添了几分底气。

今日清晨，店里刚开了门，这会没什么生意，店里的客人都还在熟睡，在昨日夜里，几桌客人喝得兴起，直到深夜才东倒西歪散去，店里的小二过了凌晨才收拾好桌子，不过看到最后到手的赏钱也不少，在店里的做小二的古回也是毫无抱怨，遇见大方点的客人，守到天明也不是个事。

在大堂内将桌上的凳子都搬下来，小心的擦拭一遍，再端着一盆水，去到门前的街上撒了撒，去一去灰尘。

自己所在的这家客栈有三个小二，家都不在惠阳府城内，自己是年龄最小的一个，去年临出门时给自己在爹娘说是不混个样子来，绝不回去，所以在这自己手脚勤快点，想着攒够了银子，再回去翻新自家的房子，到时候十里八乡的，谁不说句好。

一年轻人早早地出了房门，从二楼走了下来，四下无人，用手耍了个不像样的把式，再像模像样的吐出了一口浊气。

一路走到了客栈门口，碰见了门口正在洒水的店小二，昨日入住的时候，也是这小二接待的自己。

姓古的小二看到了站在身旁，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笑着打了招呼，还询问着要不要去让厨房弄点伙食，年轻人笑着道不着急，便出了门去往街上，看着年轻人的背影，店小二眼里有点羡慕，可很快就掩饰了下去，转头忙活自己的去了。

年轻人在还不算繁忙的街上闲逛，这大概是他最熟悉的场景，一路上途径的每座城都要停留一晚好好逛逛，其实也没什么要买的，可自己就喜欢一路东看看西看看。

在惠阳城闲逛的正是离家有一段时日的李煜，过了一月有余，自己和李叔到了惠阳府城，这一路上，还真见识不少，渔阳郡的万顷梯田，甘南郡的尚武之风，以及现在巴郡的繁荣富贵，比较遗憾的就是，李叔选的路线，没让去到汉中郡，看一看蜀国都城。

街上陈列的物件太多，好多自己没见过的稀奇玩意儿，李煜都是随手拿在手上把玩一会就又放下，没有买的意愿，摆摊的主原本还会耐心介绍上一番，可见这位每样都是只看不买，也就失了性子，想着别弄坏了就好，要是弄坏就更好，坐在凳子上等着其他顾客上门。

李煜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继续往前走去，没看到摊主在其转身后的白眼，你看整个安阳镇，有谁挣过我李煜的钱，都是自己和崔沐阳伙同秋冬挣其他人的钱。

围着惠阳城绕了一圈，在离着惠阳城衙门府邸老远的各大巷子里转了许久，相较于安阳镇的巷子，这里的巷子更长，更宽，阳光能照的更多进来，就算是在偏僻的巷子，也总会看到几个人。

在渭河边，李煜看到忙着卸货和装货的各大商船，这些在渔阳郡和甘南郡都已经见识过了，可等到在巴郡看见的，才觉得壮观，河面上的船如陆上的行人一样多，都害怕稍有一个不慎就会碰着，上船下船搬货的人，旁边忙着讨价还价的商人，等在一旁准备拉货的马车更是络绎不绝，好像就自己这么一个闲人。

李煜沿着河边一路走一路看，等到没什么新奇的了，才走向了自己住的客栈。

客栈门口进来进去的人多了起来，有刚来住店的，也有离店继续赶路的。

李煜跨过了门槛，没在大堂看到李叔，则直接去了二楼自己的房间，两人都没什么行李，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都放在了马车上，自己和李叔都是孑然一身住了进来，哪里像是已经走过了三郡的人。

在房间坐下没一会，李管家就直接推门而进，径直走到了李煜面前：“公子，你别嫌我烦，我还是想唠叨几句，离着那地方越近，你就更加不要一个人出门。”

李煜笑着说道：“其他人哪有像我这么勤快，一大早就出门。”

李管家有点无可奈何，自己一路上唠叨了不少次，次次都是笑着答应，可每次自己还没起床，李煜就已经出门溜达了，就算自己起的再早也没用，今天也是，自己起床又没看见人，就径直出门找人，果然，在城边的巷子处看到了李煜，只是没上前而已，一路上远远跟在身后。

李叔坐在房间的木凳上，犹豫了下还是说道：“公子，我老李不怕别人明着来，就怕偷偷摸摸跟在后面恶心人，这段路，其实越接近颍川，越危险。”

李煜听了这话稍稍沉默了下，随即抬头笑道：“知道了这些，好像也没那么吓人。”

李管家听了这话苦涩的笑了笑，大概苦中作乐，也是解闷的一个法子。

李管家从后门驾着马车饶了过来，在前门等着的李煜数着街上的行人，古回这会也站在门口等着顾客上门，好第一时间招呼上。

这会自家客栈没人上门，古回打量了站在一旁的李煜，衣着不算华丽，但是料子肯定是好料子，来了这么久了，自己还是见过世面，分得清好坏。

古回尝试着给李煜打招呼：“公子，公子。”

李煜转过头看着古回：“怎么了古兄弟？”

知道小二哥的名字，还是昨日住店时，听掌柜的说的。

古回说的大声了些：“你们这是要走？准备去哪？”

李煜笑着说道：“回甘南郡，本想来找点营生，结果瞧了一圈都没合适的，得剩下些盘缠回家。”

古回听了这话神情有点稍稍的遗憾：“还以为公子要往北走，我家乡就在北边的向北县，风景可好，这季节牡丹开的正好，就是贫苦了些”，古回说完笑了笑。

李煜主动走向了古回，笑着小声说道：“牡丹花开了是啥样的？向北县有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