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互不计较，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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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老君阁三楼，云水仍在一旁陪着三师叔张道陵抄写经书，这几日的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在三楼度过，偶尔下楼去逛逛。

道观还是和往日一样热闹，只是路过二楼的时候，听见师侄给一人解签，听了过后那人竟然是直接给说哭了，小云水总算知道这两日总感觉少了些的，是什么呢。

二师叔对自己虽说仍是板着脸，但至少见不到怒气了，哎，自己哪知道后山的竹子是二师叔亲手种下的。

“道陵师叔，我也没去过其他的道观，是不是也和咱们一样，都这样平淡过日子。”

正在低头抄书的张道陵停下手上的笔，伸了个懒腰：“师叔上山几十年了，下山的次数好像还没有你多，也不知道其他道观是个怎样的光景，不过猜想都应该差不多，都是一个祖师爷传下来的。”

“师叔，都说求道求道的，你求的道是什么？”

“要说道法，还是掌门师兄厉害，你二师叔则是打理道观最为得手，我也就炼丹马马虎虎，我们三人的道都不太一样。”

“唉，我可就难了，到现在都没明白我能做些什么。”

“小云水，想去山下私塾读书吗？”

小云水想了想：“以前想过，可是转念一想，我要是去了私塾读书，我肯定又会想就在道观当个小道士，所以后面就不去想了，二师叔不常说我是个惫懒货嘛”，说完云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听了云水的话，张道陵不由得笑了起来：“这是不是在私塾里听来的道理。”

“上次去的时候无意间听见的，觉得挺有道理的，也就给记心里了”，云水的脸上笑开了花。

“没事可以多去，你二师叔虽然嘴上不说，但也是希望你多出去看看的。”

“师傅也这样说，可领罚的时候你们都不在啊”，小云水又是一脸的无奈。

“明儿下山去帮师叔看看秋冬丹药吃了没”，张道陵继续提笔抄书。

“师叔，师侄好像最近吃坏肚子，不易走动。”

“刚好师叔多练了几颗丹药，来来来，先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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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后走过了一遍拳法的秋冬，坐在座椅上眉头紧皱地看着手上拿着的一颗丹药，这回张道陵丹药里卖的是什么药，要是再睡个一天一夜，和崔沐阳说好去送李煜的事情可就又耽搁了。

昨日李煜只说了自己什么时候走，也没说去哪，回不回来也没个准信，分开的时候和崔沐阳约好明天一早去送送他，在崔沐阳的观念里，我把你当朋友了，那这些都是应该的。

瞧了半天也没瞧出个异样来，心又一横，秋冬将手里的丹药吃了进去，原本坐着的秋冬，躺在了竹椅上，等了好一会，没见什么睡意汹涌，内里也没火烧火烤的需要发泄，就这样舒舒服服的躺着，听着老于头打铁的声音，看着天空阳光明媚，这时候再来上一阵微风，就更舒坦了。

从自己六岁开始，日日去往老君阁，到现在已经十一年了，日子过得不慢，也不快，除了旺水峰，周遭其他几座山峰，十岁以后也都逛过了，问过赵道长，其他几处虽然不如旺水峰这么独特，可也是不错的开峰之选，怎么就仍由这些山峰荒废了，这位道门高人一脸认真给自己说道：“道观在真不再多”，秋冬听出了言外之意，其实就是缺少银两。

镇上的大街小巷自己来来回回逛的轻车熟路，大路两边开铺子的刘掌柜是怎么认识的，就是自己不小心在外面露了点风采，这位织布坊的掌柜注意到自己，自己则做了个顺水人情，帮着崔婶赢了个挣钱的活计，当时刘掌柜和我打赌下一个进店门的是男的还是女的，要不是自己走得快，崔沐阳就和自己一块进店门，你说男的女的。

整个安阳镇还是自家所在的这样的小巷子居多，像李煜所在的珍珠街这样气派的，算来算去大概只有四条，除去珍珠街，上兰街，还有吴三钱在的米雪街，季一两在的高槐街，镇上的私塾就在高槐街上。

以前喜欢去这些街上的门前看看摆着的石狮子，瞧瞧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大概都是出门方向，左边放着的雄狮，一只脚下踩着绣球，右边的雌狮护着幼狮，瞧着威武雄壮，现在嘛，自家门上写着个府字，也是平分秋色。

听说吴三钱和季一两都要出门游学了，好像是要去往蜀国的京城，私塾的先生给两位学生专门写了举荐信，希翼着能够顺利入读京城的汉学书院，为以后考取功名铺路。

哎，都要出门了，那以后镇上的姑娘家是不是都要围着我转了，挺烦的。

李叔家的小月亮，笑起来眼睛弯的跟月牙式的，自家的妹妹，肯定比什么珍珠街的钟姑娘，柳子巷的秦姑娘，云锦巷的何姑娘，玉符街的吕姑娘，上中巷的顾姑娘排名要高，便宜了崔沐阳这傻小子。

越想越远，想的事情太多，自己竟然想的渴了，起身想要去院子里的水缸来口水喝，可等到使劲全身力气，脸色憋的通红的秋冬也没站起来，现在除了脖子能转，脖子以下毫无动静，双手双脚完全不听自己使唤，就像是四根木棍耷拉在那，反应过来的秋冬看着道观的方向，悲愤出声：“张道陵，你大爷的！”

而此时的老君阁三楼，张道长正奋笔疾书，突然感觉自己背后一凉：“云水，将窗子关上几扇，我怎么感觉背后凉飕飕的。”

放下手中抄写好的经书，小云水忙去关上窗户：“师叔你别说，我也感觉背脊有点发凉。”

躺在竹椅上不得动弹的秋冬认命了，就算是在这躺一晚上，自己也得受着了，老于头到时候能大发慈悲给自己拿上一床盖的，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听了动静的老于头，也是放下锤子，走出门来，瞧着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秋冬：“没什么差池，你骂人张道长做什么。”

秋冬越想越气：”这会要是在我面前，我能说的这老家伙自己痛哭流涕。”

老于头走近了仔细端详了一会，摇摇头开口说道：“是过分了，今天的饭菜又得我自己对付了”，说罢又摇摇头走开了。

崔沐阳这会正怀揣的两钱银子，在镇子上的几家卖鞋子的店铺逐个比较，秋冬和李煜都没要分这二钱银子的意思，哪怕崔沐阳说了几次，李煜最后说道，“一整粒银子，怎么分，你有铜钱给我两吗？”

崔沐阳才没有坚持下去，不过自己也想好了，三人一人买双布鞋，剩下的钱给自己娘卖身衣裳，就当是自己欠他两的，以后挣了钱就还上。

去了几家店铺，最后还是来到了自己最开始的那家，掌柜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崔沐阳在柜子上挑了又挑，挑了三双厚底的布鞋，在店里不算顶好，大概是个中等的样子，和掌柜的磨了半天，说到最后三双布鞋收自己八十文。

“掌柜的，这鞋穿着不会磨出洞吧？”

第一次进门的时候，老人就已经将崔沐阳打量一番，一身衣服整洁，虽然很想用脚掌死死的盖住鞋底上的洞，但从走路的姿势来看，恐怕鞋底已经经不起多跑几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