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王公子弟，皇子皇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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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晓，还在床上的秋冬被屋外的打铁声吵醒，于老头每日都是上午打造铁器，这么多年也就习惯了，收拾了下走出房门，站在院子内舒展下筋骨，老于头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整条草籽巷子都传遍了，还好这条巷子没有什么大户人家，没有赖床的习惯，周遭的邻居久而久之也就习以为常，况且平时找老于头打造农活用的器具也会收的便宜几分，所以在巷子里碰见了也是有说有笑。

在厨房内给自己拾掇了一碗早饭，给老于头留了一碗，秋冬擦着嘴向打铁的那屋走去，这个时节的天气，越靠近这间屋子越觉得炎热，好不容易走到了门口：“老头，歇会，早饭都给你老做好了，还得你赏个光吃两口。”

背对着房门的老人停下了手上的活计，抬手取下了身上的围布，又从旁边的桶内取出一瓢清水洗了洗自己的手和脸，等到一切做完，这才背着手向屋外走去，路过秋冬的时候：“走着。”

于老头坐在正堂前的桌椅上吃着自己做的早饭，一碗清粥，一碟酸菜，一盘花生米，早上没有顺酒下肚，站在院内的秋冬练起了拳脚，七岁的时候老君观的掌教赵宜真教给自己的，说是可以强健体魄，和三师弟的丹药有相辅相成的功效，这些年随着年龄的增长，个子高了不少，身体算不得壮实，但也还看得过去。

等到秋冬练完了一套，于老头已经吃完早饭收拾了厨房，准备再歇歇就去屋里继续忙活。

打完这一套，秋冬身上的一套衣衫已经被汗水侵透，相较于以往的练完一套需要歇上四五次，现在已经好了太多，就像每日去老君阁点卯一样，最开始的登山宛如登天，一去就是一天。

“赵宜真那个老道士，说没说你还去不去道观，朱庭阳可是逼着张道陵一次将剩下的丹药练了个完。”

“老头，赵道长好歹也是西川郡内数一数二的道门仙长，你称呼的时候客气点。”

一旁的于老头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现在就开始巴结上了？可惜了，隔得远了。”

用手在院子中的水缸内捧了把水浇在脸上，换做是以前，是万万不敢如此，也不管身上湿透的衣衫：“道长也没明说，反正我看得出紫阳真人倒是很乐意我去的，毕竟道观的解签卜卦我撑了大半，罢了罢了，权当是给师侄们历练了，我就休息几日。”

于老头斜眼撇了一下秋冬，背着手往打铁的屋子走去，刚才好像还哼了一声。

秋冬换了一身整洁的衣服，再将换下来的清洗晾上，做完这一切，在放着农具的屋子拿出几样来，准备给人送去，不得不说，于老头打铁的技术还是很好的，这些年镇上的农具都快被自家包圆了，就是懒了些，一上午够打个什么，瞧瞧将铺子开在大路上的季掌柜，季一两的那方砚台是怎么来的，不就是季掌柜没日没夜的卖山货给自家儿子买的么，虽说最后砚台还没用就输给了自己，季一两也显摆过了不是，哎，还是自家命苦哟。

秋冬所在的草籽巷在镇子的最西边，巷子不长，坐落着二十来户人家，没有像摆在大户人家门前的石狮，热闹程度也远远比不上那几条主街，巷子幽静且狭长，只有到了中午时分，太阳才能照个完全。

出门沿着巷子往北走了几步，隔着自家房子有三四间屋子的距离，秋冬叩响大门：“何师傅，你家的铁锹做好了，验货了验货了。”

“来了来了”，没等一会，一三十来岁的汉子打开门，光着的上身还沾了些泥土，一看就是刚鼓捣了家里种的花草，沿着自家墙院种了好几排，全开的时候，香气都能飘着自己家去：“秋冬，这把铁锹可足足做了一月啊，我花都种完了，现在拿它没处使了。”

秋冬太懂了，这是憋着压价了，笑着说道：“何师傅，这伤感情了嘛，明儿雨淋了，太阳晒得烈了，要是墙外再落下个石头，你不得给你的花草挪个窝，用得着。”

“你小子就不能盼点好的”，接过了做好的铁锹晃了晃：“于叔这手艺真是没得说，价格也还公道”，本来就只是说着试试的何师傅，从怀里掏出了铜钱递给了秋冬：”说好的，十五文。”

“何师傅大气”，接过了铜钱，秋冬拿着剩下的几样往巷子外走去，这几家住的离得自家草籽巷稍远，其中有一家还住在自己不愿去的上兰街。

将其他几样农具送完收了铜钱，秋冬拿着最后一样去往上兰街，上兰街在草籽巷东北方向，离着小镇中央的那条大陆和镇口也只有两条街距离，街上的行人和住家自然是较多，这会才是清晨，支摊的贩子们已经占好了位置，两边的店家也是早早开了门。

边走边摆弄这手上的铁球，说是胡家老爷子要拿来练手的，这两铁球，老于头收了二两银子，瞧着也不比铁锹重多少，老于头这次挺侠义，一张口就是二两，有点劫富济贫的意思。

到了胡家大门，草籽巷没有一家的大门比的上如此气派，虽说没有石狮子，但是高挂的胡府两字，和朱红色的大门，以及大门上的浮沤钉，显得多气派，听说匾额上的两字，还是在胡家在京泉府府城的远房亲戚，专门去了趟西川郡的郡城，找到郡内的书法大家所求，银两自是花费不少，什么书法大家的名字自己是记不住，不过这两字还没自家门上的府字好看是真的，被自己勒着脖子的金土是这样说的。

敲响了门上的铜环，片刻，就有人将大门打开了一个缝，胡家的年轻管家伸出脑袋，瞧着站在门外的秋冬：“不是让走后门送过来吗？”

站在门外的秋冬翻了个白眼：“后门太小，找不到。”

管家见状也无可奈何，不想耽误自己的事情，走出门外，从秋冬手上接过了两个铁球，拿近的瞧了，拿远的看，细细的打量一番，才将二两银子给了秋冬。

接过银子的秋冬，学着管家的模样，又是看又放在嘴边咬的，确定了银子是真的：“下次开门多露点出来，那样瞧着才长寿”，本来已经一只脚买过门槛的年轻管家，转过头来瞪着秋冬，秋冬没搭理他，说完自己得就已经转身向街上走去，管家就这样看着秋冬，直到消失在了街上才关上门。

秋冬不愿来这上兰街，除了有管家这样和自己不对味的人，还有就是人多，现在秋冬就不愿去人多地方，特别是像上兰街汇聚着小镇各处的人的地方。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秋冬顺着街边，目不斜视地一直往前走，脚下的步子是越来越快，到了前面拐进巷口，自己就轻松了。

可世上的事就是这么不如意，眼看临着巷子口近了，偏偏自己前面横<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一人拦路，左闪右避，来人可就始终能挡在秋冬的面前。

两人差不多的年岁，也是差不多的身高，这人双手环胸，昂着脑袋，虚着眼睛的盯着面前看似一脸平静的秋冬。

秋冬尽量压低了嗓音，厌恶地挥手道：“滚滚滚，手上没骨头。”

来人不甘示弱地坏笑着说道：“我叫一声秋冬，你敢答应吗？”

看着面前这一张欠揍的脸，秋冬也是毫无办法，不怕你的对手强，就怕你的对手拿着你的把柄，自己要不想被街上的人当猴看，还是得克制着自己，毕竟现在绕镇秋冬等春夏的名号在镇上可不算小，下回碰见了给自己取这名号的吴三钱，得揣块石头。

“小李子有事没事，大清早你瞎溜达什么？”

面前和秋冬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叫李煜，家住在大路的另一边，和崔沐阳的家在一个方向，他家所在的珍珠街，就是家家门前有石狮子的那种。

李煜今天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出了门，就直接跨过了镇中央的大路，往着西边溜达，本来没想逛这上兰街，自己就喜好穿后面的巷子，看着人出门劳作或是在各自家门口站着唠嗑，这些瞧着多讨喜，哪有这些买卖声嘈杂，结果自己不经意的一撇，看着一人恨不得钻进墙里的走着，李煜一下就来了兴致。

“大清晨你不在家老实待着，跑到上兰街瞎溜达什么，找<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

秋冬不想和这脑子拎不清的富家少爷在这位置纠缠，保不齐他就一嗓子喊了出来，上回李煜竟然跟在自己后面围着镇子跑了一圈半，实在是累的走不动道了，才被自家的管家背了回去，第二天下午竟然还自己找上门来，要不是老于头实在是嫌他话太多，将他轰了出去，估计都得在自家吃过晚饭。

秋冬一把推开了面前的李煜，飞快地朝着巷子口窜去：“下回出门好好看看黄。”

果然，刚转进巷子口的秋冬，就听见李煜在外面嚎：“秋冬，遛狗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