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异变（1 / 1）

夜晚初晓一回到自己的房间，盘坐在床上低头沉吟，突然感叹道：“唉！还是失策了。”回想到刚才晚饭时，大伯在饭桌上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今天的事情，就知道大伯这次是铁了心要教育自己了。

“看来这次是在劫难逃了。”初晓一一阵头疼又自言自语道：“这大伯之前不还会给擦下屁股得嘛，为什么这次就下狠手了，难道是在自家集市干这事大伯心疼钱了？这也老抠门了吧。”

“害！还是不够老姜辣啊，怎么能没有料到大伯会出现在自家的集市附近呢？就应该去大头鬼家集市的。”初晓一揉了揉被秦霖小姑娘拉着走了一天的大腿。

然后伸直了盘在一起的腿，初晓一碎碎念道：“就我这一小孩，虽然闯荡江湖有大半年了，但也没什么门路还得起这朱果，嘿呀还是着了道啊！”

“而且秦姨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骗我上楼就算了，还要跟着小丫头走一天，就她那活泼劲是谁也遭不住啊！”

“果然还是要有吃瓜群众配合来钱才快啊，但是在没还上朱果前，大伯肯定会让桂叔看着我的，怎么办呢，难道要给人做苦工了？不行一定要将王大头也拖进来。”

当时间在初晓一的胡思乱想中慢慢流逝掉，初晓一望向夜空，月亮正缓缓地消失在窗户的上沿，在往自己头顶的方向飘去。熄灭烛火后他双眼轻闭将双手放在膝盖上腰杆挺直重新盘腿而坐。

此时透过窗户已见不到月亮可屋内却尚有月光照入，在桌上物品拉出的倒影也渐渐清晰凝实，透墙而入的月光没有平时的缥缈而是汇聚起来形成了一道光柱。

月光映照在初晓一的脸上，可他却毫无察觉，在轻闭的眼睛上只有微微颤动着的睫毛。

光柱已经慢慢移动到了初晓一的正上方，将初晓一笼罩在其中。若此时初晓一睁眼不仅会发觉自己沐浴在月光中而且还会发现月光正缓缓的“流入”他的身体。

当最后一缕月光消失在初晓一眉心处时，初家庄园中响起了“咚——咚咚”的打更声，初晓一睁开双眼，但眼眸中透露却着疑惑，自语道：“都到亥时了，为什么今晚没有出现，终于是结束了吗？明明还有一指宽就贯通了，贯通之后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呢？”

初晓一如释重负的语气中却夹杂着一丝遗憾，晃了晃脑袋，两手一撑便从床上蹦了下来，晃悠悠的走到院子洗漱去了。

庭院中，澄莹月光透过指缝间的水珠在初晓一的脸上洒下点点光斑。放下挡着月光的手掌，初晓一凝视这挂在天上的半轮月，喃喃自语道：“今晚的月色好像挺美的。”

说完立马就露出一脸嫌弃自己矫情的表情，“不过今晚月光确实是亮！”初晓一甩了甩手上的水便优哉游哉地走回了屋内。

关好门，重新躺在床上的初晓一回想起昨天，夜里他也是早早的坐在床上，盘算着第二天和王胜要如何“坑蒙拐骗”空手套白狼。

也是等到月光在窗沿消失时，他和往常一样熄灭烛火，闭眼盘坐在了床上，默数十声后，精神上已经习以为常，可肉体还是感觉“新鲜”的痛感就传遍了全身，眼前的黑暗也变成了一条条暗红色的“线”，而搞明白这些线就在自己体内，初晓一花了两个月。

在这些“线”中，有两条显得分外特殊，它们泛着幽光在锁骨中间开始往两边扩散，然后一左一右地往躯干下方延展，最终汇合在肚脐下方约一个拳头的地方，而这两条“线”中间有着一指宽的间隙，使得两条“线”无法贯通，剧痛就是从这传遍全身的。

而三年前折磨刚开始时，只有锁骨的附近泛着淡金色，在初初遇上那一阵阵的剧痛时，自己便马上昏迷了，清醒后锁骨处也还尚抽抽，两个月后淡金色就蔓延到了肋骨处。

察觉到这情况的初晓一，还开心了好几天，觉得当两条“线”上的淡金色交汇时，自己就不用在遭受那等疼痛。

这一等就等到了一年半后，淡金色向下蔓延的速度时快时慢，而现在它们都已经到了两条“线”的尽头了，虽说中间还有三指宽的间隙，但水滴石穿，再多个半年自己就能解放了吧！

根据这些情况，初晓一自己分析，当他全身剧痛时会有一股热流从这两条“线”中缓缓流过，到达尽头时会使得两“线”成长，直到在肚脐下方汇合。

只不过是这水死活滴了快一年半，这间隙还是有着发丝之宽。

在初晓一经历了三年的折磨后间隔变成了头发宽的间隙，这之中的变化正是初晓一在疼痛中的曙光，他期待着在间隙消失时疼痛也会伴随着消失。

而现在痛苦没了可曙光也没了，给初晓一的感觉就是本想靠毅力去战胜敌人，可是在他觉得快要胜利的时候，敌人却悄无声息地跑了，就像打架时集全身力气的一拳挥空了还随带摔了个狗吃屎。

脱离苦海后的初晓一，并没有因为厄运离去感到喜悦，反而因为那一指宽的间隙退一步越想越气，在床上想着“我都忍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有个盼头，还想着贯通后能给小爷来个经脉全通神功大成，从此江湖上多一号行侠仗义的人物，结果都是想了个屁！”

翻了个身又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更是气的不打一处来“真是遭了老狐狸的道，开始时不阻止我，得手之后叫秦姨叫住我自己不露面，明天等我去了集市后再派人宣传下。得了！我们初城主买卖光明，实乃大公无私。唉，我这初出茅庐就闯出名声的优秀人物果然是要被这江湖老鸟打压的啊。”

不知多久，在床上一直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初晓一嘴上虽还是碎碎念着，却也逐渐平静了下来，此时月光已经从另一边的窗户照入，这束月光显得屋内十分静谧。

时间推移，月光更显得斜长，因为房屋设计月光照射不到床，可床边却飘浮着一个个光点，让整张床沐浴在光点中。而月光似乎被吸引住了，许多光点从光束中飘出汇聚进去围绕着初晓一，黑暗中虽不显眼可却切切实实地闪耀着……

……

初晓一站在庭院中望着那只胖乎乎欲要抓住月亮的小手时心中不禁产生了疑惑，可嘴却不受控制地对身后的人说道：“娘，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话音刚落，初晓一便感觉到眼眶里有液体在打转，可当他想要再看见一次身后人的面孔时，眼前的色彩却已经褪去，变为这三年间每晚都出现的一幕，暗红色下的那两条“线”已然贯通，“线”上散发出的微光无不透露着神秘，可眼前的一切没能给初晓一带来度过大劫的喜悦。

还沉浸在自我情绪中的初晓一却莫名其妙地被突兀出现在意识中的文字引去了注意力。

“...为...道诀”

未待看清内容，初晓一就发觉自己已睁开了双眼，当抬起的手掌之上有着无数光点如月光照耀，他却没有丝毫的意外，当他一如当年在母亲怀中想要抓住月亮般地握紧手掌时，却是万籁俱寂，万千银光一瞬化作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