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小规模遭遇（下）（1 / 1）

探图说的很有道理，像洛林领这种百年领地，从第一任领民开始就是洛林家在统治，无论是历史渊源还是时代根基，都是无法轻易撼动的。

根据《君主论》的描述，君主制王国分为两种，一种是分封，一种是行省。行省中央集权，分封则是君臣共治。虽然分封制对于国家的整体实力不友好，可是分封国家的韧性却非常的强。无论是国内历史还是西方历史，分封制国家都是非常不易统治和征服的国度。

在寡头君主制国家，一旦皇室被屠戮一尽，把么这个国家就基本不会有啥抵抗势力了。分封制却不同，贵族们长久以来统治同一片地区，当地的领民早已习惯了该贵族家族的统治风格。在荣耀，忠诚或者习惯，习俗之类的虚无缥缈的东西禁锢下，领地内的领民对外来者异常的排斥。

因为在叛乱的时候，总是利用自由 的名义和它的古老的秩序作为借口。而这两者尽管经过悠久的岁月或者施恩授惠都不能够使人们忘怀。除非将那里的居民弄得四分五裂或者东离西散，否则无论你怎么办或者怎样预防，他们还是永远不会忘掉那个名义和那种秩序的，正如在佛罗伦萨人羁绊下百年后的皮萨一样，人们遇有任何不测之事就立即想起它们。

所以，达布果作为反叛者，即使此次行动能成功，但并不代表他能够统治洛林领。近百年的时间内，洛林家好歹也维持了好几代，即使本家全军覆没，还是有分家存在的。分家已经从洛林家独立出去，拥有了自己的姓氏和家族，但他们的继承权虽然微弱，但仍存在。

达布果如此自信的原因，是什么？

“防御阵型？能防得住你的进攻吗，达布果。”

“不能”

“既然不能，为何还要防御？”

“军事素养。能不能做好和去不去做完全是两种事，虽然结果可能不会很好，但过程尤为重要，特别是对一位领主，官员，一位贵族。”

“大人，您，请逃吧！”探图焦急的催促着兰瑟。

“从善如流，也是一位领主必须的能力，兰瑟，很明显，你不合格。”达布果看了看探图，对他的话表示认同。

“逃得掉吗？”兰瑟问。

“不，逃不掉。不，也许能够逃得掉。我虽强，可是想从全神戒备的卫兵下去抓到你，还是很难的。特别是现在，他们已经做好了决心，做好了应付一切的准备。他们和刚才的那伙人不同，蒙面人猝不及防被我砍死3个，又被我的部下重伤几个，毫无防备的他们遭遇先手偷袭而损失惨重。等他们回过神来，已经所剩无几了。重点他们又判断失误，过于信任他们的队长，从而错失了及时逃走的机会。若是剩下的几个蒙面人及时逃跑，他们很大几率会成功，毕竟我还要和你对峙。而现在，我已经错失了先机。正面对战，你的部下拖我半个小时，还是能够做到的。”

达布果说的不错，卫兵们确实能为他争取到一些时间，可是，兰瑟望了望卫兵，从第左到右，15名卫兵站在他这里。他们并非不知道达布果的强大，也并非不知道自己的弱小。他们不是自大，而是因为心中的某种信念。

这些卫兵们，他们之中很多，和达布果一样看不起兰瑟，也不喜欢的兰瑟。甚至他们会觉得兰瑟死掉才好，这样就能换一个更加出色的领主了。

即使如此，即使他们不喜欢兰瑟，他们还是站在兰瑟的前面，为他而战，而他而死。想到这，兰瑟有点迷茫，他该逃跑吗？犹豫，犹豫，瞬息之后，兰瑟抬起头，重新燃起斗志。

“也许你说的对，达布果。探图他说的也对，可我就该这么做吗？”说话间兰瑟转头看了看围在他周围的卫兵们，洛林领忠诚的卫士：“今日，此刻，现在，因为敌众我寡，敌强我弱，胜负尚未明确之下，我就要丢掉我的部下，抛弃我忠诚的卫士，舍弃洛林领的保卫者，肚子逃走？是这样吗？你们是这样要求我，要求领主的？这是什么，是领主必备的技能？是谁说的，谁告诉他们的？”

兰瑟深吸一口气：

“卫兵就该被当成弃子？下位者就该无辜的丢掉性命？这样的道理是为什么，因为我是贵族，他们是平民，我的血比他们高贵？还是别人都这样告诉他们的？他们是谁，卫兵，平民，下等人，部下？不，他们不仅是我的部下，更是我的手足兄弟。虽然我不是很熟悉他们，不清楚他们的名字，分不清他们每个人。可，我们都是在洛林领内长大，在城堡内共职，一起宣誓守卫洛林领的的民众，洛林领的荣光。我抛弃他们，头也不顾的离开，我并不会良心不安，因为理智会告诉我，这是对的，我的命确实比他们的命重要。”

“因为从小别人就是这么告诉我的，这么告诉他们的。他们的长辈，他们的父母，他们的长官，他们的队长，他们的领主，都是如此说。这个世界也是如此告诉他们。除此之外，他们没有听到第三种说法。”

周围的卫兵看着兰瑟，一副陌生的样子，他们不曾记得这样的兰瑟。

“可，这就是对的吗？今日，现在，我若是抛下他们，那么明天我就会抛下民众，后天就会抛弃领地，大后天说不定为了活命，连姓氏，家族都统统的抛弃掉。为了一时的苟且做出让步，那么我的底线就会退缩，下一次，出现类似的情况，它就会一点一点的践踏这我的尊严，腐蚀我的底线。直到，我最后失去一切，成为一个只为活下去的尸块。”

“所以，我不会走，也不会逃。因为我我不愿舍弃他们，不愿放弃荣耀，不愿当一个怕死鬼，我，不愿成为那样的人！”

“洛林家，行必有价，战必有偿！”

现场寂静了，鸦雀无声，当兰瑟吼完这一切，他感到很舒畅，平静。他忘乎所以的说完这一切，他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

可是周围却不一样了，卫兵们看着兰瑟，用一种异样的眼神和表情，兰瑟知道那种眼睛，他们并不是在看怪物，而且在看向他们的领袖，他们的英雄。从卫兵们的眼神出，兰瑟看到了，一位领袖冉冉升起。

“洛林家，行必有价，战必有偿！”不知哪一位卫兵喊出了这句话，顿时现场不再是沉闷的死气，换之而来的是热血沸腾的勇气。

“洛林家，行必有价，战必有偿！”，“洛林家，行必有价，战必有偿！”，“洛林家，行必有价，战必有偿！”，“洛林家，行必有价，战必有偿！”

他们高喊着洛林和他们的领主，不再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