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记录 时间与空间（1 / 1）

“这是什么？”从虚无的彼端，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将其从漫长的沉睡中唤醒。

本应该就这样和剩下的两股残存意志一起消散，可这突如其来的能量波动将时空的意志再度唤醒了。

“呃……这样下去恐怕……”权能的意志已经蠢蠢欲动了，元素的意志尚未苏醒，如果这样的能量波动继续下去，恐怕会使权能的意志失去控制。

居然是能够触及这里的波动吗？那威力想必已经可以毁灭一个世界了吧。时空意志顺着能量波动向异空间前行，必须终止这个波动的源头。刚苏醒的时空从冻结的思维中解放，果断做出了判断。

从空间的裂缝中溢出，时空意志来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

“必须破坏这个源头。”时空意志将空间的一部分扭曲，可无奈能量波动过于强力，轻微的空间扭曲根本无法对其造成破坏。

刚刚从沉睡中苏醒的时空意志根本无法完全控制属于自己能力范围的那部分“身体”。

这时，时空意志注意到了天空中散发着强大力场的七个身影，它从过去的时间里了解到事情的经过后，感到了力不从心——以它现在残存的意志力，根本连眼前这七个未知生命体都不如。

时空意志思考了片刻，凝聚出一副躯体，向那个能量波动的源头逼近。

“愚蠢的人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确定了未知生命体的特征后，时空意志决定放手一搏，用自己最后的力量。

“什……”那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周围的一切都静止了，因为空间撕裂而产生的余波自然也停了下来。

“就是你将我们唤醒的吧？”时空意志似乎已将他们的语言完全渗透，“已经过去多久了呢，或许现在连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衡量了……”

“你到底是……”那个人露出疑惑且带有些许恐惧的表情。

“我现在只能暂时拖住‘祂’，毕竟没有完全解放自己的全部意志。”正如时空意志所说，因受到眼前这个虚空裂缝的压迫和影响，自己已经无法再完全解放自己的意志了，为了方便进一步沟通，它进入了那个人的意识空间，“人类，一旦‘祂’被释放出来，你们就将面对毁灭，也许你应该庆幸，你有机会和我，和时间与空间的意志进行交流。”

“你的意思……您就是时间之神吧？我成功了！”那个人全然不顾自己现在整置身于一片完全黑暗的空间中，他看起来反而有些惊喜。

“……”显然，时空意志没有理解那个人的意思所在，“人类，虽然不能理解你的意思，但现在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拒绝合作，可能在我的‘身体’开始无意识运作后的下一秒，就直接迎来你们的终结。”

“……”那个人沉默了片刻，像是鼓足了气势才问道，“那么，尊敬的‘神’啊，我该怎么做？”

在意识空间里，人类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谎话，看起来那个人之前说的话，都是发自内心的真话。

“人类，听着……”时空意志已经感到了些许的压迫感，它似乎快要坚持不住了，有限的意志力不能再支撑它的这幅临时的躯体了，“当你重新回到现实中时，无论用什么手段，必须把这里的空间全部从这个世界清除，在重现于这个世界之时，我已经拖住了‘祂’的进度，现在你只要……唔……”

“只要什么？”那个人追问道，可是回答他的，只有无尽的黑暗和一片死寂，时空意志似乎已经离开他的意识空间。

男人从意识的世界里惊醒过来，他顿觉全身上下压力倍增，这种压迫感，毫无疑问，是来自脚下的地面——是重力。

整个地面开始因为强烈的压力而碎裂，一切事物都从正常态开始塌缩。

“这样下去……呵呵，也罢。”那个人像是下定决心一般冷笑了一下，他喃喃自语了两句，可周围空间极度扭曲，他的声音已经没有办法传播出去了。

只见那人全身上下的皮肤都开始撕裂，鲜血染红了他周围的空间，他的嘴以超乎常理的速度一张一合，瞬间念出了一连串的奇怪咒语。血字飘浮在空中，环绕着他，碎裂的黄金重新组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扇巨大的黑金门扉。

“终焉之门，开！”几乎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那个人用沾满鲜血的嘴喊了出来。

黑金色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极其强大的气压撕裂了空间，将周围的一切吞噬殆尽，最终，整座山和山顶上的一切都归于虚无。大门缓缓关闭，时间开始重新流动，号称人类最强的七人和世界最高的山峰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灾难最后还是没有降临，“祂”被重新封印在了虚空中，可这一切并没有结束……

在时间的间隙中，隐藏着本不应该存在的，时空意志和权能意志的残存意识，是已经分离本体的意志最后的挣扎。它们只剩下了那么一丝微弱不堪的意识，或许没有任何存在能注意到这一丝意识的话，它们在几分钟内便会彻底消散，但一切总是那么出乎意料。

“还是没有赶上吗？”一位身着黑色长袍，手持球形法器的黑袍人从一个传送门里走出，“真是遗憾……”黑袍人转身离去，似乎可以从那黑袍的阴影里，隐约感觉到他的一丝失落。

忽然，黑袍人回头一望，似是感应到什么，迅速展开手中的法器。他的球形法器由一个球体、一个外环与一个内环组成，施法时，两个交错的环快速且无规律地旋转起来，球体则分裂成等分的八个面板。

黑袍人缓缓闭上双眼，手中的法器快速运作起来，散发出淡淡蓝光。

“已经到达极限了，看来无法知晓更多了……”黑袍人自言自语道，“那让我来看看，这里到底还有没有留下些什么。”言罢，黑袍人就地展开炼金法阵，并在相应位置放上对应的元素。

黄金、蒲公英、淡水、火种、岩土……各种元素分布于炼金法阵的不同方向。

“天为上，地为下，五行为引，窥探万物。”地面随着咒语剧烈晃动起来，时间仿佛在一瞬间静止了。

微风拂过，黑袍人一动不动地立于原地，若不是地面上的石子在跳动，这个画面犹若一个静止的世界。

“如我所料，虽然来晚了一步，但和我预见的一样，即便是这种级别的空间扭曲，也不能完全抹灭那种痕迹。”黑袍人喃喃自语道，说着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话，“这一带已经布置好结界了，如果不出意外，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黑袍人双手交错，随后张开，手中的法器立刻投影出一个形似地球的影像，周围环绕着一个内环与一个外环。

“根源存在与否，就让我来一探究竟吧。”黑袍人不断变换手势，动作快到产生了残影。

“地球”快速自转起来，两个环也随之向不同的方向不停转动。

存在于时间间隙中的意识苏醒了，很微弱，但毫无疑问是从原初诞生的三大起源之一——时间和空间的意志中分离出来的极其微弱的比沙砾还渺小的一部分。

此时，黑袍人已满头大汗，毕竟违背万物的定律，在静止的时间里活动，本就已经是一件非常不可思议的事了，在加上他还要找寻存在于那时间间隙中的微乎其微的意识，身体早已不堪重负了。

“再……坚持一下，我的身体。”黑袍人不可能放过这个探寻万物起源的机会，为此，他已经准备了很久了，以至于究竟有多久，他自己也想不起来了。

时间和空间的意识开始在禁术的作用下开始具现化了，一个暗金色的怀表正逐步成型，这正是为了保护这最后一丝意识而准备的容器。

“咔嚓”，球形法器上出现了一道微小的裂痕。

“咳！”黑袍人口吐鲜血，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

“还差一点了！”黑袍人咬破自己的手指，以保持清醒，“好不容易……到了这一步，不可能放弃的！”

“咔咔咔”，法器的裂缝扩散了，黑袍人的手也已经沾满了鲜血，可他依旧没有停下。

待怀表成型，黑袍人才松了一口气，可他万万没想到，世界的抑制力无视结界的阻碍，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愚蠢无知的僭越者，做好觉悟了吧？”“神”出现了，带着绝对的威压，降临于这片大地，“吾降临于此，带来审判与终结，于污秽之世，降下天罚。”

早已残破不堪的身体被神威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一下便倒在了地上。

“这是连吾等都不敢触及的领域，区区人类，胆敢放肆？”“神”连手都不带动，光是神威就足以压制低自己一等的人类，“人类，做好赴死的觉悟了吧？”“神”的眼睛是闭着的，因为应对下等的人类，不需要开眼。

“呵呵，可笑。”黑袍人冷笑一声，顶着巨大的威压，硬撑起来，身体各处传来骨头断裂的声音，“连世界的本来面目都不了解，也配自称为‘神’？”他一只手握住法器，露出沾染了鲜血的脸庞。

“……”神明不再回答，不知是无法回应还是不屑开口。

“真正的神，自始至终只有一个，那就是我自己！”黑袍人一声怒吼，手中的法器彻底破碎，爆发出巨大的能量。

“这是……”神明为之动容，尽管只有一瞬，“是你。”

“没错，是我。”黑袍人露出了自己的真实面目，“失去了力量，失去了神魂，我回来了，带着对世界，对你们的仇恨。”

“你变了。”神明背后出现了一圈光辉，是神韵。

“不，我没变。”男人冷笑一声说道，“从未。”

“……”神明伸出一只手，准备解决眼前的僭越者。

忽然，男人周围的能量凝作一股，聚集于他手中。

“至少……”男人奋力将手中的能量涡流抛向空中的怀表。

神明动了动手指，一道巨大的光刃从空中划过。

“休想！”男人不顾一切，用尽最后的余力，于周身展开一道魔法屏障，径直冲了上去。

屏障被轻易击碎，但也算是争取了一点时间，怀表被传送到别的地方去了。

光刃击穿了男人的身体，将其近一半的身体切断了。

“呵呵，哈哈哈！”男人露出狰狞的笑容，然后又像是释然了一般，“你，你们永远都不会成为真正的‘神’，因为……”他话还未说完，就倒下了，再也没站起来。

“不可能。”神明周围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力场，“是他，他回来了……不对，那时他明明已经……罢了，目的已成。”

神明轻轻一挥手，身后出现了一道金色的光门。

“不论是不是他，那个神都已经不存在了，即便是，他也不再是神。”神明的身影缓缓化作一道流光，进入了身后的光门里，最后和门一起消失不见了。

未知的空间，微弱的意识再度苏醒。

“这是什么地方？”残存的意识感应到了什么，“我，为何存在于此？”

这片空间里没有任何实体，却能将这一丝意识死死锁住。因为是残存的意识，记忆也是残缺不全的，唯一保留完整的只有对自身的感知能力。

“为什么，无法突破这个枷锁。”在数次尝试后，残存的意识放弃了挣扎，“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不清楚，无法理解。”

此时，魔法森林的上空，扭曲的空间形成了一个传送门，一枚怀表从中坠落。

“那是什么？”漫步于森林之中的少年望见天空中那宛若流星的痕迹，不禁被其吸引了注意，“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去看看吧。”他一个瞬步，消失在一片树丛中。

从高空陨落的怀表在地面上砸出一个不小的坑洞，周围还隐隐能感觉到一种令人不适的违和感。

少年俯身滑进因巨大冲击产生的大坑中，穿过凹凸不平的土堆，克服特殊磁场的带来的不适，最终看见了位于坑洞中心的不明物体——一个外形奇特的怀表，暗金色的边框格外显眼。

少年将手伸向怀表，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相反的力场，他一用力，突破力场，将怀表取于手中。忽然，眼前的场景骤变，自己来到了一个神秘的空间。

“人类。”尽管不知为何自己会知道眼前的生物是人类，可空间里的意识还是遵从本能地试图与其沟通，“你为何来到这里？”

少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那脑海中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人类，和吾签订契约吧。”残存的意识显然已经熟知了关于自身和这片空间的联系，并且也获知了一些有用的信息，“汝不会后悔的。”

“我要是说不呢？”少年果断地回绝了，“应该说是我根本就不需要。”

“总有一天，汝会需要的，吾等着那一天。”残存的意识没有多说什么，也不知该说什么，很快就消失在少年的感知里。

周围的空间恢复了正常，手握怀表少年却怔在原地，迟迟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