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谪芳正文卷第八百六十五章内贼困在戏密盒那几个月,她没有白白浪费光阴,山上爹娘给她送来的锦盒全收在她画坊房内的暗格,原本没有多余时间研究那些东西,趁无所事事正好全都给读了个透彻,将神后专属的脉络更是查探得一清二楚。

也终于明白为何单珩非要找到神后不可的原因,没有神后魂力相助,根本无法运用神国遗族,因此她能断定单珩定也从叶脉书那儿知道,四国时光曾被倒转之事,这令她深知单珩这个人不简单。

她知道单珩因为归武山的天灾为如期而至,便不断追查有关她的消息,叶脉书里的承家给了他们明确的线索,裴家这一代没有女儿如何三代结亲?

突如其来的裴家女给了他们线索,将她与神后做了捆绑,为了确认真伪竟一路尾随他们的必经之路,若不是叶脉书的出现,她也无法断定为何他们可以将她的身份拿捏得这般透彻。

想来还是她太过大意了,没想到单珩会利用卓昭想找到她的执念,更欺哄奕王来达成他想复辟神国的执念。

所幸,她那无缘的师父不忍见东越遭逢恶劫,早早派师兄们潜入东越暗中协助各方百姓,否则只怕东越的现况会比现在惨。

如今两王不在了,单珩不见失落与丧气,得知南楚战事竟一反常态地急着离开地牢,可以见得她没有猜错,复辟神国一事从来都与两王无关!

因此,只能将人给放出来观察去向。

看着颜娧不晓得又在盘算着什么,裴谚满腔的疑问真不知从何问起,“妳这么笃定他找的人不是淳平伯府的人?”

微风吹过,颜娧修长的双腿在微风中轻轻摆动,眼睛里倒映着美丽的绿色和蔚蓝的天空,没有立即回答这个让人难以忍受的问题。

都说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没想到这个大好的春日里,她还得阻止单珩谋夺天下,都怪她没事对黎祈离去之前留下的话语多长了个心眼!

“只是猜测,也不确定他会去找谁。”看着裴谚的一脸怀疑,她终究没忍心地解释了番,“身为奕王的谋士,不关心两王动向,只对南楚战事有兴趣,你说值不值得上心?”

“东越谋士关心南楚之事的确过了……”裴谚也没想透其中的牵连,只能静静听她解释。

“君家兄弟留心过姜叙给的消息,全是南楚在冀州城战前之事,似乎都是有意透露着百烈的行踪,战前没有战后也没有百烈的消息,这个结果让单珩慌了,因此想亲自出马寻找百烈的去向。”

“尤其恭顺帝大梦初醒,发现百烈遗失之事也被如实传入地牢,如果南楚都不知道百烈去哪了,单珩急着出去去哪儿找?这不是更令人百思不解?”颜娧在想该不该对他如实说出百烈的去向。

事关神国轶事,清家与剪忧山都清楚清絔的来由,因此对闫茵早产之事全都秉持缄口不言的原则,怕的就是遭有心之人怀疑……

顿了顿,她还是跳过了这段匪夷所思的小插曲,继续说道:“单珩写下了的东西传出没多久,姜叙便开始着手安排看守地监的人手,可以见得单珩除了要给看信的我下暗示,另外主要是想着要离开地牢了。”

“姜叙看似稀松平常的轮序,因为几日前的三个戍卫告病,使得今日的轮值违背了黎祈的命令,你该知道吧?”

见裴谚缓缓颔首,颜娧继续说道:“看守单珩的楼层未免麾下戍卫私相授受,一直以来都是各个大帐各出一人来轮值,不过今日全部来自姜叙麾下,或许他现在正在营帐里兀自开心,以为这番安排目前还无人知晓。”

“不对啊,单珩一听南楚兵败他就急着出去?他以为他一人就能撼动雍尧十几万大军?”

裴谚怎么听都怪异,突然地说出心中所想后,不由得怔了怔,呐呐地看着颜娧,“难不成单珩这么多年来都是个多面谍?”

“也不算是间谍,而是以两王之势利用了所有人。”颜娧对于他的推断不置可否,唇瓣不着痕迹勾着玩味的浅笑也算答了问题。

裴谚:……他是不是把人想得太简单了?

“妳…又是怎么知道的?”他满心里的郁闷,还不知该去哪儿找到宣泄的出口,眼下又有新的推断涌上脑门,“他不会是要回雍城找姒儿的消息,再把姒儿送去南楚换百烈蛊母吧?”

“不无可能。”颜娧似笑非笑地晃着长腿,很高兴裴谚想透了下一步,“不过你放心,他很快就会知道百烈蛊母真的丢了。”

其实,她心里仍怀有着一丝希望……

希望背叛的那个人,能将北雍之事准确无误地传达给单珩的那人,不是她想的那一人。

“妳总不会告诉我,妳连他会去找谁都知道吧?”看着她眼底的落寞之色,裴谚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心疼。

怎么会这样呢?难道他们之中真的有内贼?

“这也是我希望黎祈开之后再来处理的原因。”颜娧无奈地看向远方,不舍地发出一声叹息。

黎祈这辈子吃了太多苦头,好容易走出母亲被谋害身死的心灵伤痛,能活了下来将信任再次交朋友已是不容易,如若知道倾心相交的好友留在身边,只是为了博得信任方便传递消息,不知道得有多难过……

这些年看惯了为搏荣华的人心变化如她,也不知该怎么安慰黎祈,倒不如等他奔赴前线再来收拾善后,放出单珩他是知道的,但是单珩要去找的人,她不打算给黎祈知晓。

“妳还真知道啊!”裴谚汗颜地瞥了眼故作轻松的女子,心里莫名感慨啊!

亏他裴家还自称掌握天下脉络,他们通晓天下事的本事,是不是被封印了?能不能留点活路给人?

“有兴趣知道你跟上就是了,我希望是我错了。”颜娧也是一脸感慨。

她又何尝不难过?相识十年没能看清真实的一面,又怪得了谁?

被她那无限感慨的模样给挠得心痒,裴谚当真倏地一个提气就飞离了老榕追着单珩离去。

能让颜娧惋惜之事太少了,他自恃将雍城保护得有如铁桶般周全,着实不信有人能背着他翻出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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