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秘境奇遇(2)(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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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老林之中,细雨蒙蒙。

时年四岁的贾璞手持一根木棍缓步而行,丝毫不像是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有慌张,看上去十分的沉稳。

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雨势渐大,贾璞也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很快,贾璞看到不远处有一栋老房子,房子门口还点着两个大红灯笼。

“爹说了,深山老林的房子,多半不干净,还是不要去的好!”贾璞眉头紧缩,他现在很纠结,不躲雨的话,他这小身板也扛不了多久,而且天色也渐渐暗了下来,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天黑。但是那间屋子他又不敢进,生怕里面是老妖怪。

他很清楚,以他现在的水准,估计对付个恶灵都够呛!

忽然,贾璞感觉雨停了,但耳边的雨声却没有停歇,不等他抬头查看,就有一道温淳的女声在他的身后响起:“谁家小孩,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晃荡?”

贾璞闻声立刻往前跑了好几步,等自认为到了安全距离后才回过头看向身后。雨水从发丝上滑落到脸上,贾璞有些睁不开眼睛,但隐约能看出是一个穿着青色长裙、举着伞的女子。

“你这小家伙!”女子见状不由苦笑一声,“就这么喜欢淋雨?”

贾璞还是不说话,但摸了摸怀着的几张符,却发现早就全部被打湿了。

而那撑伞女子,此刻已经朝着贾璞走来,只不过她每往前一步,贾璞就会往后退一步。

持续了一会后,贾璞忽然开口问道:“你住在前面那栋房子里?”

“那不然呢!”女子莞尔一笑。

“为何住得这般偏僻?”贾璞又问。

“你这小家伙问题还真是多,这雨一时半会估计也停不了,不如先到我家换身衣服,烤烤火?”

贾璞并没有答应那个女子,反而满脸警惕的盯着女子,握住木棍的手也不自觉的更用力了些。

那女子有些不能理解,可很快她就一脸恍然的看向贾璞,忍不住笑问道:“你该不会以为我是那些志怪小说里的深山老怪物吧?”

贾璞疑惑的看了一眼女子,随后沉声问道:“你怎么证明你不是?”

“且,小屁孩,”女子哼哼一声,“我干嘛要跟你证明这些,我一个人回家就是,至于你是冻死在这里,还是被野兽吃掉,与我何干?”

说着,她当真就不再朝着贾璞走去,转而朝着那栋亮着两个大红灯笼的房子走去。

“难道是我想错了?”看着女子离去的背影,贾璞心中更疑惑了,只是他依旧没有去那个房子里躲雨的意思。

可那女子在进入那栋房子没多久,就又举着伞走了出来,只是这一次,她的手中多了一柄伞,将伞放在门口后,女子对远处的贾璞喊道:“伞我放这儿了,要用就拿走,也不用你还了。过了我这栋房子,一路朝前走,你就能看到一个镇子!”

说完女子就又进了屋子,捎带手将门关上了。

------

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上,建于无数的楼台亭阁,还有不少殿宇。

亭子里,还有穿着统一服饰的男子在对弈。

峰与峰之间也都建有长桥,不少乘坐仙兽或是御风飞行的仙人门,从桥下飞驰而过。

莫名奇妙来到此地的叶言,正在一个名为青云峰的峰顶,与他的师父饮茶。

当然,这个师父,并不是他口中所言的青云仙子,而是来到此地之后,莫名其妙多出来的一个师父。根据叶言这几天的观察,他这个师父,名为白昌,是这个门派的宗主。

而叶言现在在此地的身份,则是这个门派的大师兄!

“上古凶剑的封印已经出现了松动,你现在必须立刻前往北斗观,请来他们的观主,让他前来青云山,助为师加固封印。”

白昌放下琉璃茶杯,缓缓起身,双手背负,放眼望去,是整个青云山,是天地苍生。如果凶剑再不加持封印,别说这青云山了,这整个天下的生灵,或许都会成为剑下冤魂。

叶言看着白昌的背影,犹豫一番还是开口问道:“师父,以您现在的实力,难道不能以一己之力封印那柄凶剑?”

白昌摇了摇头,回过头看向叶言笑道:“人力终有穷,天道终有定!倘若哪天我走了,你又无力封印凶剑,也不必觉得愧对天下苍生!”

叶言微微一愣,下一刻他就已经被白昌送出了青云山地界。

对此叶言并没有感到奇怪,之前他为了测试这儿到底是不是幻境,曾主动跟白昌打了一架,结果三招都没有扛下来,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叶言都不知道那个白昌到底是个什么境界。

既然被直接送了出来,叶言觉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古怪地方。

然而叶言扛着名为飞雪的佩剑没走两步,就忽然回过头冲着青云山方向喊道:“不是,师父,您老人家还没告诉我北斗观在哪呢!”

回应他的只有山间的鸟鸣声。

“算了,算了,”见没人回应自己,叶言唉声叹气道:“我一路问过去就是了!”

....

大概过了半晌。

叶言走在河边,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人在戏水。

犹豫一番,叶言隐匿气机躲进了一旁的山林之中。

刚爬上一棵树,准备看看是什么人在河里戏水,结果当他眯着眼找了半天,也没有看到那名戏水的女子。

“奇怪了,刚刚明明就在那边的啊!”叶言挠了挠头,结果不等他爬下树。

身后就传来一声冷哼:“登徒子!”随后完全不给叶言反应的机会,直接就一脚将他从树上踹了下去。

毫无准备的叶言,直接就面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刚爬起来,准备拍拍身上的尘土,结果一柄剑就停在了他的脖颈处。

“这是作甚!?”叶言喉结微微滚动,刚打算伸手推一下,剑刃就又逼近了几分。

那持剑女子沉声道:“你这登徒子,还好意思问我作甚?”

“姑娘你莫不是误会了什么?”叶言神色尴尬。

“误会?”那女子冷哼一声,手中剑的家刃已经碰到了叶言的脖子,流出了丝丝血迹:“你偷看我沐浴在先,不承认在后,实属该杀!”

或许是觉得这女子没法沟通了,叶言也不装了,直接破口大骂道:“他娘的,我是打算瞟一两眼没错,但是我也没看到啊,你这人仗着自己会功夫,就要杀我灭口,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老实人?”那女子冷笑一声,“油嘴滑舌,你腰间的剑是摆设?普通人能三两下爬到那么高的树上?今日不给你一个教训,指不定你以后会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呵,巧了,”叶言一脸认真道,“我这剑,还真就只是个摆设,就是指望它能在我行走山林之间,不被那些匪徒给顶上。”

女子有些狐疑不决,看上去也不想说话,而且从他身上也确实感受不到什么修为。

然而就在这时候,叶言瞬间拔剑,随手一剑就将女子手中的长剑给挑飞了出去。一剑架在那女子的脖子上,狞笑道:“你父母没教你,长得越英俊的男子,越不值得信任吗?”

感受着剑身传来的丝丝缕缕寒气,女子满脸气愤地瞪向了叶言。

“俗话说的好,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都不知道,你父母怎么敢将你放出来行走江湖的啊!?”

女子张了张嘴,像是在说什么,但却没有声音。

叶言突然收剑入鞘,叹息一声道:“你这也就是遇上了我,要换成别人,有我这实力,偷看?直接就给你拖进小树林了!”

“罢了罢了,反正是我有错在先,你走吧!”说这,叶言对那女子摆了摆手,手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然而那女子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站在原地,小嘴一张一合,可就是没有发出声音。

“这什么情况,赖上我了?”叶言见状,不由有点慌了,难道现在实力已经高到了,剑气伤人与无形的地步?

“不是,姐姐你说什么呢!?”叶言凑近了些,依旧听不清女子在说什么,伸手在女子眼前晃了晃,也没有任何反应。

于是叶言,又一路小跑,将女子的佩剑给捡了回来,直接强行掰开女子的手,将剑塞给了她:“不是,咱也没干啥吧,你这杵在这儿像个傻子似的。万一真有坏人来了,我可不帮你哈!”

“你这一直不说话,搞得我好像个舔狗!”

“是不憋气,把脑子憋坏了?要不这样吧,我让你砍我几剑出出气,不还手的那种!”

...

“奇了个怪哉!”叶言挠了挠头,实在有些想不通,这个几分钟前还很飒的女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个呆子。

正在河边清洗衣服上灰渍的叶言,瞟了一眼依旧呆愣愣站在原地的女子,心中猜测道:“这女的不会就是破局点吧?”

想着,叶言就再一次凑了过去。

围着那女子转了好几圈后,叶言忽然灵光乍现。走到女子的面前,先叫了女子几声,见她依旧没有反应。

叶言轻声低语一句得罪了,然后微微蹲下,缓缓闭上眼睛,嘟起嘴。

可就在叶言感觉到女子呼出的热气时,忽然听到女子惊叫一声登徒子,随后他便感觉脑袋一疼,整个人直接再次趴在了地上。

原来是那女子,用剑鞘狠狠地在叶言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揉了揉脑袋,叶言呲牙咧嘴的爬了起来,瞪着那个女子,嚷嚷道:“我算是明白了,你这小妮子,就是故意的,想找个机会偷袭我!亏我还为你着想,在这儿为你守了这么长时间,终究是错付了!”

那女子此刻捂住嘴,满脸羞愤的瞪向了叶言。其实刚才,她就是想起了一些伤心往事,不想搭理这个满嘴胡话的男子,所以才一直沉默不语,结果没想到,此人越来越过分,最后甚至还想亲吻!这不是找打,是什么?!

“算了算了,不跟你一般计较了!”揉着脑袋的叶言,再次默默走到了河边,开始清理衣服上的污渍。

只是中途忽然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地,然后又开口问道:“那谁,你知道北斗观怎么走吗?”

那女子沉声回应道:“一路向北!”

“就不能具体点?”清理完衣服,叶言起身扛起剑,看向那个女子。

“我只知道这么多,”那女子根本就不看叶言,“而且我与你不顺路!”

“行吧行吧,咱现在也算是扯平了!”叶言摆了摆手,扛着剑就直接沿着河流离开了。

可他没走多远,身后就又传来了那女子的声音:“北斗观在北边,不在东边!”

“一天没吃东西了,去那边的青云城找点吃的!”叶言头也不回的回答道。

结果走了许久之后,忽然发现那女子始终跟在自己的身后。

又走了一段距离,踏上官道后,发现那女子还跟在自己身后,叶言有些忍不住回过头看向那女子问道:“不是,你跟着我作甚?”

那女子冷哼一声道:“我是去青云城,不是跟着你!”

“不是,你去青云城作甚?也一天没吃饭了?”叶言好奇问道。

“要你管?”

听到这话,叶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但也没与那女子计较什么。

....

良久,叶言在距离青云城大概还有几里路的一个茶摊上坐了下来,默默听了许久之后,叶言要了一杯茶。

只是等到小二将茶水端上桌后,叶言猛然发现自己好像没有这个地方的银钱!

也就在这时候,刚刚在河边偶遇的那个女子也缓缓走了过来,在看到叶言坐在茶摊里后,立马放弃了坐下喝口茶水的想法,甚至还加快了脚下的步伐。

可叶言却是厚着脸皮凑了过去,蹑手蹑脚的看着那为女子,有些尴尬的笑道:“我的好姐姐,我才想起来我身上没有钱,但茶水已经点了,您看您能不能借我点碎银?”

那女子很无语地看了一眼叶言,最后默不作声的从钱袋之中取出了一块碎银,扔给了叶言,旋即二话不说就沿着官道离开了。

“真是我的好姐姐,”叶言嘿嘿结果那一粒碎银,朝这那女子背影挥手道:“下次见面,我一定还你!”

“还是不要再见了好!”

“缘分说了算!”

叶言笑言一声,便回到了茶铺之中,连喝了三碗茶后,便喊来了小二结账。

结果递出那一粒碎银后,店小二稍稍掂量了一番后,直接找给了叶言三串钱,还笑言一句:“大侠与那女侠什么关系?这要个茶水钱,二话不说就给了这么多!”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与她有什么仇,但是...”然而在小二说出这句话,叶言直接拔剑出鞘,转瞬之间就将铺子里,连客人在内的七人全部割了喉。

佩剑飞雪丝血不沾,剑入鞘后,叶言才笑道:“但是她是个可怜人...”

说完,叶言从那小二衣服里取回了那一粒碎银,随后就提剑离开了此地,至于桌上的铜钱,叶言看都没看一眼。

原来,在叶言打算亲吻那女子的时候,他听到了那女子嘴里呢喃的言语。

原来,那个女子的父母早就死了。

原来,在茶摊喝茶的期间,叶言就通过刚从白昌那学来不久的秘术偷听那些人的心弦,发现这些人就是那女子的杀亲仇人,寻了她数十载。

------

小当然在大殿里逛了许久,依旧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最后甚至对着那唯一的王座砍了好几剑,结果那王座一点损伤也没有。

此刻他正蹲坐在大殿门口,看着远处的夕阳西下,嘴里还嘀咕着:“希望我那长乐妹妹不要出什么事,不然出去之后,姓孙的非得扒了我的皮!”

....

十万群山之中,张道仙的身上已经挂满了兵器,和他猜的差不多,此地的确发生过一场大战。

许多法宝兵器散落在各地,不过随着兵器越捡越多,张道仙觉得此地肯定不止发生过一次战斗。

不然也不会凑齐各种各样的兵器,光是断剑,张道仙的身后就有好几把。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比如曾经见孙余使用过的山水画卷,只不过这幅画里的内容与孙余那副大不相同。

再比如,张道仙还捡了一本书,只不过书上没有字迹。

背着一身曾经肯定是法宝的物品,张道仙现在心满意足,觉得再累也值得了。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张道仙很难再找到那些散落各地的“法宝”。

可当他想要走出这十万群山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压根就走不出去!

就算是连续朝着一个方向御剑几天,也看不到边界。

一日,张道仙累的精疲力尽,随便找了个山头落了下来,将身后那些“宝贝”全都卸了下来。看着地面上摆放整齐的“宝贝”,张道仙一脸笑意,嘀咕道:“这么多东西,我就不信全都是废物!”

休息了许久之后,就在张道仙准备离开此地,继续赶路,看看能不能离开这十万群山的时候,他忽然察觉到了一丝阴气。

犹豫一番,张道仙收起那一堆“宝贝”,直接寻着那一丝不易察觉的阴气,来到了山药。

他这才发现,此地居然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背影地,还有有个不大的山洞。

靠近此地之后,阴气也比在山顶的时候更为明显。

然而张道仙并没有感到害怕,甚至还有点小兴奋,嘴里嘀咕道:“半个多月了,我特么连个鬼都没见过,今天可不要让我失望!”

说话间,张道仙已经走进了山洞之中。

刚进去没走两步,张道仙就看到了一堆白骨,这让他更加兴奋了,至少这证明,此地多半不是什么招魂幡之类的法宝!

等到张道仙进入洞穴深处后,张道仙点燃一张明火符,瞬间就将整个洞穴给照亮了。

就在这时候,洞穴之中忽然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叫声!

紧接着一道飘渺的身形浮现在张道仙的眼前,而拿到身影在察觉到张道仙的目光后,立马就又缩到洞穴深处,脑袋埋在双腿之间,嘴里还不断的重复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张道仙被这一幕逗笑了,连忙熄灭了那张明火符,然后看向那道鬼影问道:“你知道这是哪儿吗?”

那鬼影依旧缩成一团,根本就不搭理张道仙,甚至给人一种瑟瑟发抖的感觉。

“你一个鬼,怎么还这么怕人?”张道仙有点哭笑不得。

“不用怕,我不是来捉鬼的,”张道仙卸下一身宝贝,蹲下身看向那道缩在洞穴深处的鬼影,安抚道:“我也是被困在这个地方的,现在找不到出去的路,而且到现在为止,半个多月过去了,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是第一个鬼!”

那道鬼影在听完张道仙这番话后,也稍稍冷静了些许,微微抬头看向张道仙。而随着那道鬼影抬头,她的身影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原来是个女孩的!”张道仙尴尬一笑。

身影愈发清晰的女鬼,忽然开口问道:“你是谁?”

“我叫张道仙,是个道士,你呢,叫什么名字?”张道仙干脆一屁股坐了下去,半个多月没人说话,实在是憋得慌!

“薛听南。”女鬼轻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那薛姑娘你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啊?”张道仙问道,“根据我的观察,这方圆百里,连个虫子都没有!”

薛听南看向张道仙,犹豫一番后又低头道:“很久很久之前,我师父带我来这边跟人打架,把我丢在这个山头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后来呢,你有没有见到过其他人?”张道仙追问道。

薛听南摇了摇头,低声道:“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任何人,不过不久前,见到过一个剑仙!”

“说不定我认识,”听到剑仙这个词后,张道仙更兴奋了,“是不是叫姓孙?”

而名为薛听南的女鬼在听到张道仙认识那位剑仙后,身形也愈发明亮了些,身上萦绕不散的黑色丝线也都消失不见。

“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张道仙也发现了薛听南的变化,心中暗暗感慨道:“不愧是孙前辈,果然不会留下死局给我们这些后辈!”

犹豫了一下,已经可以清晰看清面容的薛听南点了点头道:“他跟我说,想要离开这十万大山,关键在群山的最高峰。”

张道仙眼前一亮,不过并没有着急去往那座最高峰,而是直接在这山洞之中躺了下去,轻声问道:“孙前辈告诉你离开此地的方法后,你就没有想着离开这个地方?”

薛听南摇了摇头,双手抱腿道:“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曾想过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看看。不过我害怕我师父回来之后,会找不到我!”

听到这话,躺着的张道仙,猛然转头看向那个已经彻底恢复清明的女孩,犹豫一番后,还是笑道:“这样啊,我觉得你师父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话音落下,小小山洞之中突然就安静了下去

可是没过多久,薛听南忽然笑了起来,看向一脸莫名其妙的张道仙,轻笑道:“骗你的啦,其实我知道,我师父再也不会回来了...”

说着,薛听南又低垂着脑袋:“不过还是谢谢你!”

张道仙觉得尴尬死了。

“你不走吗?”薛听南忽然偷偷瞥了一眼躺下的张道仙问道。

张道仙晃了晃脑袋,轻声道:“跑了半个月了,有点累,想睡会!”

“好吧,”薛听南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

话音落下,薛听南身形消散。

“是我打扰你了才对。”张道仙轻声呢喃了一句,随后边沉沉睡着了,或许是因为孙余来过此地,所以张道仙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安心。

甚至还做了一个梦,梦里那个名为薛听南的女鬼,转世为人,过上了正常的生活。

....

不知道睡了多久,张道仙再次醒来走出洞穴的时候,林间万籁俱寂,天空蒙蒙亮。

名为薛听南的女鬼,随之现身,打趣道:“你好能睡,这一睡就是两天。”

张道仙并没有接薛听南的话,而是抬头看了一眼浅蓝色的天空,后忽然开口问道:“想不想转世为人?”

“啊?”薛听南微微一愣。

“你忘了?我可是一个道士!”张道仙低头看向身旁的薛听南。

薛听南沉默了片刻,暮然笑道:“好啊!”

张道仙拍了拍薛听南的脑袋,微微笑道:“不如先讲讲你的故事?”

“嗯...”薛听南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

....

良久,张道仙听完了小女孩的故事。其实也没有什么,毕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大多都是一些与她那位师父在一起的经历。至于在这十万群山之中的经历,薛听南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下雨后会与水坑中的倒影说说话,也会趁着夜色,去看漫山遍野的花朵,只是每次都看不到那些只有在阳光下才盛开的花朵。

其实如果不是孙余之前来过,或许小姑娘连话都不会说了。

听完故事后,张道仙又说要选个黄道吉日,最后将日子定在了七天后。于是这七日里,张道仙以避阳符,带着薛听南走进了阳光之中,看了只有在阳光下才盛开的花朵。

夜晚也会与薛听南讲述一些他年轻时候的经历,说自己当年第一次随着师父下山降妖除魔的时候,第一次见鬼,差点没吓尿。

薛听南一开始听到张道仙的糗事时还会同情的安慰一两句,后来可能是熟悉了些,薛听南再听到张道仙的糗事,就会笑得乐不可支。

对此,张道仙也不生气,似乎只要看着小姑娘的笑容,他就很满足。

....

七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不过张道仙还是借口拖到了晚上,等到圆月高悬于空的时候,他取出一张符箓,以自身消耗自身修为的手段写下了一张敕令符,最后在符上写下了薛听南的名字生辰之类的。

“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随着张道仙的话音落下,那张敕令符,开始缓缓燃烧,而薛听南的身形也随之敕令符的燃烧而开始消散。

一人一鬼,相视而笑,默默无言。

在薛听南化作点点星光,消散于世间的瞬间,张道仙还是忍不住挥了挥手,朗声道:“希望能再见!”

化作点点星光的薛听南暮然而笑,随后一团星光砰然消散。

可就在这是,一粒泛着金色光辉的珠子突兀出现,掉落在地。

使劲皱着脸的张道仙,捡起来那枚珠子,一股暖意顺着张道仙的手指走遍了张道仙的全身,为张道仙抹去了一身的疲惫。

但张道仙却像是被抽空了力气一般,直接跌坐在了低声,久久没有缓过神来。

良久,等到张道仙再次回到那阴暗的山洞时,他忽然发现山洞最里面的石壁上,居然刻有一排排的小字。

等到张道仙读完墙壁上刻下的文字后,张道仙再也忍不住了,背靠石壁缓缓滑坐了下去,学着第一次和薛听南见面的场景,埋头双手抱膝,身体微微颤抖。

“师父,怎么还不来找我,一个人好无聊!”

“师父,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如果是的话,我立马改,你带我走好吗?”

“师父,你再不来找我,我就不喜欢你来!”

“算了,还是等你来找我了再不喜欢吧!”

....

“我好像死了...”

“不知道师父看到我现在这个样子会不会害怕!”

....

“什么黄道吉日,就知道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都没有看黄历?!不过看在你是想陪陪我都份上,就先不讨厌你了!”

“真没想到,你小时候比我还笨,居然还怕鬼...好吧,其实我也怕鬼!!!”

“哎呀,突然就不太想转世成人了!”

“再见了....”

--------

青云山山脚。

叶言在收到了自己的白昌的飞剑传讯后,立马从北斗观赶了回来。

在看到山脚下,那块以剑气刻写的石碑后,叶言用大拇指将飞雪一寸寸的推出剑鞘,推出约莫三分之一后,整个剑身又落入了剑鞘之中。如此往复了几次之后,叶言回过头看向不知何时出现身后但白昌。

“节哀!”白昌脸色惨白,轻轻按了叶言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

“没事,”叶言重新扛起来剑,面带笑容道:“只不过欠她一粒碎银而已!”

“是为师能力不足!”白昌自责道。

“够了,”叶言突然大声吼道,“我都说了,没事!”

白昌微微摇头,随后便消失不见。

叶言走出了数十米后,袖中忽然滑出了一粒碎银。

犹豫一番后,叶言将那一粒碎银抛向了天空,紧随其后,身后的飞雪彻底出鞘,一道道剑光划过,那一粒碎银彻底化为齑粉。

“对不起,这下彻底不能还你那粒碎银了!”叶言握剑的手微微颤抖。

有件事,他怎么也想不明白。

为什么一个权倾天下的人,会对一个会点功夫的女子这般围追堵截。就因为你那虚无缥缈的担忧,所以就要对一个被你杀害了父母的女孩同样同下杀手?

还是说,觉得这世界上,没人能约束你,所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看?”叶言冷笑一声,他忽然又想明白了另外一个他一直想不通的点。

....

这一日,这个名为青云国的京城里发生了一件惨绝人寰的事情。

城头,七个人,被人用长剑顶穿了头颅,挂在了城墙之上。

又一日,在全城戒严的情况下,城头又多了十余颗头颅。并且在那些头颅之下,那人还用残肢,拼出了四个大字——杀人偿命!

后来有好事者查明,那些被挂于城墙上的人,全都是参与过十多年前,围剿江湖第一大仙门的将领。

于是就有人猜测,做出此事的人,是当年那个名为剑宗的宗门后人所为。

可是这个消息很快就被王朝内的谍报部门给否定了,因为就在前不久,剑宗最后一个传人,也已经死在了青云山下。

....

青云山主峰之巅。

叶言站在他师父白昌的对面,常年雪白的飞雪剑,今日却是透着诡异的暗红色。

“不过认识几天,为何要做到这种地步?”脸色惨白的白昌,眉头紧锁。

“就因为我欠她的。”叶言沉声道,“师父,您去闭关疗伤吧,她的仇,你的仇,我一并报了就是!”

“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受伤严重的白昌沉声质问道。

“我很清楚,”叶言无奈地笑了笑,“反正你们都是假的,或许只有那柄剑才是真的,那我为什么不用真的,斩破假象呢?”

“莫要自误!”

就在这时候,一位看上去仙风道骨的老人出现在亭中。此人正是前来帮助白昌封印那柄上古凶剑的北斗观观主。

“怎么,您老人家想要来杀我?”见到老人后,叶言一脸不屑地笑道:“是不是觉得我好欺负?”

“叶言,慎言!”白昌怒呵一声,他很清楚,以自己现在的状态,肯定是斗不过这为北斗观观主的。

“我有说错什么吗?”叶言呵呵一笑,“如果不是觉得我好欺负,那他为什么不去找那位国君?一个屠杀整个宗门,最后还要赶尽杀绝的人,难道不更应该被杀?哦,我明白了,观主他老人家是怕打输了,到时候整个北斗观,都会落得和那剑宗一个结果!”

“住嘴!”老人怒喝一声,直接就祭出一道法诀,毫不留情地对叶言动了手。

可不等那道术法砸到叶言的身上,一道剑光闪过,替叶言挡下。

而站在叶言对面的白昌,则是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呵,”叶言微微摇头,看向白昌道:“您看看,这就是您想守护的苍生,作为一个修道之士,不分正邪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最基本的对错都分不清。”

“竖子安敢?”那老观主忽然大喊一声,只是为时已晚,叶言手中的飞雪已经朝着那上古凶剑飞去。

“你知不知道释放凶剑会造成什么后果?”老观主已然气急败坏,扔下一句话后,就朝着那凶剑所在的锁剑殿赶去。

白昌微微摇头,叹息一声道:“叶言,从今日起,如果你手持凶剑杀一人,那么我就再也不是师徒!”

叶言瞥了一眼白昌,对于此人,叶言还是很钦佩的,能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出手不说,还一心牵系天下苍生。但是有些事情做了就没办法挽回。今天,他非得杀了那个自认为天下无双的国君。

有些道理,叶言是认死理的,比如杀人偿命!

犹豫一番,叶言正身,对白昌深深的作了一揖,低声道:“师父,你就当没我这个徒弟吧!”

话音落下,叶言便也朝着锁剑殿赶去。

青云峰之巅。

一生都在追求天下太平的白昌,忽然惨然一笑,世上果然难有两全之法。

......

随着一道冲天的红光冲破云层,北斗观的观主,彻底身死道消。

一手持飞雪剑,一手持上古凶剑的叶言,此刻双眸已经发生变化,一只眼睛发散着诡异的红光,另一只也已经因为充血而变得血红。

此刻叶言的境界一路攀升到了十二境巅峰,上古凶剑的剑灵,已经接管了叶言大半的心智。

转瞬之间,叶言便从青云山来到了青云国的京都皇城之内。

“狗皇帝,出来受死!”站在大殿之前,叶言以之中睥睨之姿望着那些蝼蚁士兵,以及王朝养的一些炼气士走狗。

下一秒,一道气势不输叶言的声音回响于整个皇宫的上空:“小小蝼蚁,也妄想撼动大树?”

话音落下,整个青云国的龙气被那一人聚拢。

紧随其后,一身龙袍的男子从皇宫主殿内飞掠出来,居然借助一国气运,强行将境界提升到了十三境!

叶言眼见不妙,狠下心打算让那剑灵彻底接管身体,结果仅仅一个呼吸间,他的心口就被那皇帝一拳洞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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