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法令号天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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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泽池正陷于苦战之中,突然听得一声大吼:“弟弟莫慌,我来救你啦。”定睛一看,那人正是勒西,勒西金狮金戟好不威风,只见他宛如天神一般,把手中的金戟挥舞的虎虎生风,每次挥出都扫倒数名绪军,一时间竟在这拥挤的军流中形成了一个随勒西移动的小空场,勒西边打边靠近杨泽池,不多时便赶到了他身边,这时杨泽池身边已经没剩下几名士兵了,如不是勒西及时赶到,剩下的人也马上就要被屠光,杨泽池见到救星如何不喜?心中一暖,一声“大哥”便脱口而出。

勒西哈哈大笑道:“感谢的话能活着走出去再说罢,我可不是无敌的,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说完回头瞥了杨泽池一眼,低声道:“你若是真想谢我,便别和我抢旋儿妹子了,嘿嘿。”

杨泽池刚才的感激之情被他最后一句话大大的泼了冷水,笑骂道:“你这色痴,说好谁先擒住主帅得羽璇,你若想要她先擒了那莲蓬车上的人吧。”

勒西头也不回,只道:“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挥舞着金戟便杀向了魏中堂。

杨泽池也不甘落后,跟着他的脚步,一起朝着魏中堂的方向一步一步的杀过去,勒西带过来的百人精兵和杨泽池剩下的士兵在后面掩护他们,尽最大努力拖延着绪军对他二人的干扰。

两人虽然是第一次配合,一来本来都是武艺高强之人,二来两人脾气相投,性情颇合,配合的十分默契,大有合二抱一的气势,攻击凌厉,防御难进滴水,行进虽然缓慢,但步步紧逼,离魏中堂越来越近,不出一袋烟的功夫就能跳上蓬盖车,取了他的首级。

魏中堂见二人在万军从中如入无人之境般横冲直撞,不由大惊失色,自己唯一的保命王牌也被调离,额头上不仅冒起了斗大的汗珠,慌忙吩咐左右道:“快,快些调士兵过来保护我!”

这时旁边一人闪出,朝他敬了个军礼,道:“魏中堂,末将以为此二人固然勇猛,不过匹夫之勇而已,不需耗费过多兵力,只需摆个阵法先控制住他们,等前方士兵打败他们的士兵在来对付二人最为合适,这在兵法上叫做‘折鹰翼’或者叫‘断虎尾’意思是······”

“断个屁,你是什么东西,老子打仗的时候你还在你娘的肚子里吧,我要是性命有任何闪失,你们全家的性命都赔不起,快去给我调兵过来,越多越好!违我命者,立斩不饶。”

魏中堂自己性命有危险,脑子早就浆糊,哪还听得进什么兵法,那个提意见的将士还没说完就被骂了个狗血淋头。无奈之下只得调了前方前进的士兵,过来保护魏中堂的安全。

杨泽池二人正酣斗间,忽然觉得压力突然变大,周围出现比原来多了数倍的士兵,而且两人为了行动方便均弃了战马,步行而战,这时赶来的轻骑以高打低本就优势,又以多打少生生将二人刚才气势完全压了下去,毕竟一个人武力再勇猛也不能无视数量的优势。

魏中堂见两人受制,又重新恢复了高傲的神情,笑着对刚才那个将士道:“看见没有,这两人不多时便能擒住,到时候他们的军队没了主帅群龙无首,在攻打简直易如反掌,我若亲手擒了这两个大人物,大王必然会重重赏赐我,到时候你也会沾光的,和我学着点,年轻人,这招在兵法上叫做‘斩龙头’或者叫‘拔牛角’。”

不说魏中堂和部下打趣,杨泽池两人陷入了苦战,连勒西带来的一百精兵也在不断的减少,勒西看自己的亲信一个个死在敌人的刀枪之下,只觉得身体一股怒气直窜脑顶,双腿一弯弹出丈余,跳离和杨泽池一起的圈子,独自扎进了绪军的人浆中,疯狂的挥舞着金戟,状若痴狂,双眼朦胧,接近暴走。

杨泽池想跟过去,龙在心里忙提醒他道:“他现在的状态应该是一种凭借蚕食身体来弥补战力不足的打法,这是高手很常使用的功法之一,你再变强些自然就会这个功法了,这种状态下防御和攻击都有成倍的提升,坏处却是敌友不分,你过去反倒有可能被误伤。”

杨泽池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龙便抢在他的前头回答道:“这种程度不会有什么大碍,最多打完虚弱一两天,损些寿命而已,不过若是用金针刺穴就要小心了,普通人最多能承受两根金针,若是三针封顶,那就必死无疑了。

杨泽池心下稍安,眼睛却依然忍不住朝勒西方向瞟去,生怕他出什么意外,不过自己这里的士兵也不是吃素的,哪容得杨泽池心不在焉的战斗,一个走神,身上便多了数道伤口,好在龙心里将致命攻击都一一提醒给了他,加上本身的超强回复,一时间虽然狼狈却不至死。

杨泽池看到勒西又将一名士兵斩下马来,刚刚放松下来,回手挡下刺向自己心脏的一剑,再回头望去,却发现勒西背后红缨枪直指背心,慌忙高声提醒,奈何暴走的勒西充耳不闻,杨泽池不管不顾只想冲过去救他,只听得龙急吼道:“巳戊位!”紧接着背心一凉,胸口一阵剧痛,一口鲜血喷了出来,双腿一软,就要瘫倒在地上。

杨泽池强撑身体反手一剑,划杀后面偷袭之人,再要奔向勒西已是不及,眼睁睁的看着长枪刺向了勒西的心脏。

突然勒西身边突然窜出一人,大喝了一声满语,竟将肉身生生送向了铁枪,“噗”的一声,鲜血突兀的奔涌而出,那人异常彪悍,虽被刺到心脏,竟反握住了长枪,将用枪之人顶出数丈,到死还大吼着满语!

“阿萨德!”勒西经此变故,已经从暴走状态中清醒,为自己抵命的正是自己的得意心腹阿萨德,见心腹死在战场,征战沙场多年看惯生死离合的将领也悲痛万分,豆大的泪水缓缓划过那黝黑粗糙的脸庞。

这时杨泽池也已赶到,见此状况,也无安慰的话好说,只得捂着胸口叹气不已,末了才道:“大哥,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你这一伤心,又要有战士牺牲了。”

勒西缓缓放下阿萨德的尸体,环顾四周,只见为数不多的满人把二人围成一个圆圈,奋力抵抗绪军的进攻,这圆圈却如狂风骤雨中的孤叶片草,不堪一击,只一个呼吸间,最后一个士兵也已战死在自己的脚下。

绪军将二人团团围住,却突然不敢贸然进攻,他们知道困兽犹斗,谁也不想在胜利就在眼前的时候死去,一时间竟陷入了僵持。

勒西抚上了最后一个战死的士兵的眼睛,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在安静的军队中十分突兀,杨泽池倒也配合,转头问他:“大哥,现在我俩已是必死之人,有什么好笑的?”

勒西干笑半天,却没人敢问他为何而笑,心中颇为尴尬,这时杨泽池发问,勒西赶忙借坡下来,道:“我只觉得这太阳真不识趣,发出的光芒刺人眼睛,本来是极美的物件,却无人敢欣赏。”

杨泽池听他这么说也笑了起来:“这么说来大哥是不满阳光太刺眼了?”

勒西笑声不断,“不错,光芒似月光般就为最好,如此耀眼,实在喧宾夺主,大煞风景。”

杨泽池道:“大哥说的虽是,但太阴太阳本自天命所向,无法更改,我等凡人只能顺而从之,莫不能逆天而行。”

勒西将金戟戳在地上,朝天道:“今日我便要让这天听命于我。”

杨泽池后退一步,道:“恭请大哥发号施令。”

勒西平了平气息,突然猛吸一口气,高喝道:“金乌!金乌!堕己光泽!”声音如轰隆雷声,震耳似聋。绪军众士兵皆吓得两腿发软,动弹不得,更有甚者口吐白沫倒地昏迷。

勒西这一声虽然破山裂河,奈何太阳依旧稳稳地挂在天上,连一丝风都没有。绪军初时被声音吓到,反应过来大多嗤之以鼻,不屑起来。

杨泽池也笑了:“大哥为何太阳没听你的?”

勒西也不生气,笑道:“大概声音太小,他没听见罢,我在喊上一喊,说完又吸气大吼,却依然是雷响无雨,太阳自顾自的站在那里,既不暗淡也不坠落。

这时绪军鄙视声越来越多,甚至有士兵隐藏在众人中调侃起勒西来:“你这个南蛮子,屁臭而无粪,只会学公鸡打鸣,不会母鸡下蛋么?”

勒西哼道:“你们这些北绪猴子懂个屁,老子少了东西,怎么能叫动太阳。”说完从自己的战马上解下两个皮囊,皮囊鼓鼓不知道装的什么东西。

勒西冲杨泽池一挥皮囊,道:“我有神酒,喝后可号令天地,贤弟愿不愿意来一口?”

杨泽池道:“管他天地仙魔,我只愿和大哥共浮一大白。”

勒西听得此话,大笑不已,甩过酒囊,朗声道:“喝过此酒,你我二人无论上天遁地,化仙成魔,不改兄情,如违誓言自罚三壶。”说完“咕咚咕咚”一口气将满满一酒囊的酒全部吞了下去。

杨泽池听他说完脑中父亲的画面一闪而过,稍微迟疑了一下,也将酒囊中的酒一饮而尽。

勒西见他喝完哈哈大笑:“我这便叫这太阳收敛他的光芒,贤弟瞧仔细了。”

说完,勒西盘腿而坐,将上衣脱在地上,裸出黝黑的皮肤,双手上下翻飞,似乎是在掐仙诀,杨泽池也曾看到过不少人掐仙诀,但大多都是极力炫目多彩,这勒西掐起来却端的是有几分诡异,杨泽池正纳闷之际,突然勒西咬破自己的右手食指,在心脏位置用鲜血画了一个鲜红的叉,杨泽池只觉的不好,还未反应过来,却听勒西喝了一声“呔”,他的整个身体突然炸裂开来,离他最近的杨泽池被喷了满脸的鲜血,不合常量的鲜血还在喷洒,而且越喷越多,竟真的遮蔽天空,本来有着炙热阳光的下午竟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的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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