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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戈无奈道:“好吧。”他抱着炙玄走了回去,见那乞丐正在地上捡铜板,便问道:“你真的有纳物袋?”
青年点点头。
“多大,多少钱。”
“可以装一栋房子,一百个金币。”
江朝戈差点儿吐血,强忍着怒气道:“我懒得跟疯子计较。”说完转身就走。
“龙芗,醉幽戟,异界人,三皇子,天戎锏。”青年跟念经似的说着,语调没有一丝起伏,却让四人瞪直了眼睛。
龙芗一个健步冲了上来,把这个比他高一些的青年跟拎小鸡似的拎到了巷子里,用力推在墙上,厉声道:“你是什么人,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
青年看着龙芗,虽然帽子围巾遮了大半张脸,可四人还是感觉他在笑:“猜的。”
江朝戈危险地眯起眼睛,从腰间抽出了匕首,毫不犹豫地甩了出去,青年眼睛都没眨,眼睁睁看着那匕首□□了离自己眼睛不过两寸距离的土墙里,江朝戈寒声道:“说错了话,下次就要见血了。”
青年平淡地说:“纳物袋,要不要。”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谁的,你又是谁。”
青年拿手指指着他们:“这两个是天级魂兽,你们的身份很好猜,我是……魂器师。”
“那你想干什么?”
“卖纳物袋。”青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荷包,跟江朝戈的那个鳙鳙鱼购物袋外形差不多,但是颜色更浅,皮质更润,跟鱼泡的质感完全不同。
“这是什么做的。”
“去……宽敞的地方,我给你们看。”
江朝戈和龙芗对视一眼,都有些怀疑,但也想借机探探这个人的底子,于是拽着他离开了集市,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青年看了他们一眼,整个人跟缺魂儿似的晃了晃,沉声说:“离远点。”
四人退后了几步,炙玄皱眉道:“有腥味儿,好像也是鱼,最讨厌鱼了,真臭。”
话音刚落,青年手中的小荷包白光一闪,一个庞然大物由模糊到清晰,最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那东西呈圆柱状,足有七八米长,直径一米多,表皮是发白的肉色,上面有皱巴巴地纹路,不似鳙鳙鱼的鱼泡那般半透明,这东西是完全看不清里面的,但也看得出来它非常大,非常能装!
四人都惊呆了,直到这东西出来之前,他们都还觉得这个青年要么是智障要么是刺客,没想到他真的能召唤出一个如此大的纳物袋!
龙芗喃喃道:“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纳物袋,这……这到底是什么。”
青年继续用那种蚊子嗡嗡地音量阴沉地说:“鲸鱼的生-殖器。”
江朝戈大囧。
醉幽哈哈大笑起来:“鲸、鲸鱼的,哈哈哈哈。”
江朝戈走进去看了看,里面空间果然相当大,只是鱼腥味儿也很重,而且一想到这是那玩意儿,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但若是有这个纳物袋在,他就不愁装了吃喝就装不下兽料了,当初在双子峰没能把那些长蛇的尸体带走,他肉疼到现在呢。
江朝戈组织了一下语言,刚想砍价,那青年把手伸了出来:“一百金币,一个不能少。”
江朝戈抱胸道:“你就不怕我们明抢。”
“你可以,他做不出来。”青年看了龙芗一眼,很是自信。
龙芗皱眉道:“那不代表你可以狮子大开口。”
“一百金币。”
江朝戈眯起眼睛:“七十个。”
“一百。”
“七十。”
青年果断把纳物袋收了回来,一言不发,扭头就要走。
江朝戈朝醉幽使了个眼色,醉幽快步走了上去,挡在青年面前,眼含秋波,缓缓地眨了眨,说不尽地风情。
青年木木地看着他,没有半点反应。
醉幽试了半天惑术,结果发现没用,只好耸了耸肩,失望地说:“那没办法了。”他一把揪起青年地领子,刚才还媚态丛生地眼眸里顿时风云骤变,狠戾而凶恶,长指抵在青年的额头处,指尖伸出尖利地刺,悠缓却又阴冷地说:“把那东西给我嘛,不然就吃了你哦。”
龙芗道:“醉幽!”
醉幽充耳不闻,笑意更深,而甲尖也将青年的太阳穴刺出了血丝:“一下子就可刺穿你的小脑袋哟”。
青年深吸一口气,看向龙芗和江朝戈。
龙芗走了过来,一把扯开醉幽地手:“别闹了,我们不是强盗。”
江朝戈吹了声口哨,无奈地说:“傻孩子。”
青年抖了抖肩膀,直勾勾地盯着江朝戈。
江朝戈走了过来,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荷包,然后从钱袋里数出了七十个金币扔给他:“就这些,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是你先招惹我的。”
青年一言不发地接了过来。
江朝戈皮笑肉不笑地说:“你既然猜到我们是谁,也该知道我们要你一条命悄无声息,今天发生的一切你最好都忘了,我们就也会忘了你。”
青年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龙芗忍不住道:“殿下如果知道你这么做……”
江朝戈摸了摸他的脑袋,笑道:“我们不告诉他。”说完把纳物袋揣进怀里,转身就走。
青年把钱袋收了起来,立在原地,看着江朝戈的背影,久久未动,直到四人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回到客栈,江朝戈乐得嘴都合不拢。
虞人殊道:“怎么了?这么高兴,东西买齐了吗。”
“买齐了,还买到了一样宝贝。”
“什么宝贝。”
江朝戈兴奋地把他的鲸鱼纳物袋说了出来。
天戎忍不住直笑:“当真有那么大?”
“一会儿让你看看你就知道了。”
炙玄哼了一声:“那也算大?我的更大。”
江朝戈想想炙玄的体型,估计真差不多,他调笑道:“你拖着那玩意儿怎么走路的?”
“平时都藏在肚子里。”炙玄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又想起来他现在是人类的外形,不满意地拍了拍。
虞人殊表情有些不自在:“好用是好用,可实在是粗鄙之物,这样诡异的魂器果然只会出现在西方,我们真要用那东西装吃的?”
“那有什么,又不脏。”
虞人殊毕竟出身尊贵,想到要从鲸鱼的那玩意儿里拿东西吃,一时有些郁闷:“不过你们居然只花了七十金币就买到这么大的一个纳物袋,这是在哪儿都撞不见的好事儿啊。”
江朝戈笑了笑:“那乞丐肯定是个小偷,撑死有些魂力,找我们销赃来了。否则他若真是魂器师,为什么不把东西卖给魂器铺,或者去拍卖行,偷偷摸摸地卖给几个路人做什么,给他七十个金币都便宜他了。”
龙芗讶然:“对呀,他很可能是小偷,那我们买了这东西岂不是……”
“到了我手里就是我的,我江朝戈进嘴的东西就没有往外吐的道理。”江朝戈朝炙玄眨了眨眼睛:“到了英城,我把鳙鳙鱼的纳物袋用酒填满。”
炙玄眉开眼笑,一把搂住江朝戈的脖子,兴奋地照着他耳朵咬了两口。
有了这么大一个纳物袋,江朝戈一次储备了几个月的粮食,只是花钱如流水,看着渐渐变少的钱袋,江朝戈心里很不踏实,便打起了虞人殊那些宝贝的主意,想着到了英城,怎么也要卖掉一两件换盘缠。
英城离钱来城很近,他们隔日便到了。进城之后,他们很轻易地就打听到了那个“初云”的成员,因为那人同时也是樊氏的座上宾,一个三级魂导士,在哪里都会受到高人几等的对待。
“陈祥玉常年住在樊氏府邸,要找他也并不难,只要假扮食客去樊府就行了。”阮千宿把打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由谁去比较好?”江朝戈看了看虞人殊,又看了看龙芗,这俩人都不合适,自己倒是能去,但炙玄必然要跟着,就不太方便。
阮千宿道:“还是我去吧,我会把陈祥玉带出来见你。”
“这样最好。”江朝戈把赵尊的那份信交给阮千宿,“万事小心。”
阮千宿正了正帽子,她个子高挑,又颇为英气,扮男装还真不容易被认出来,她接过信:“放心吧。”
阮千宿带着征尘钺,大摇大摆地去了樊府,大贵族向来喜欢广招食客,毕竟不缺那一口饭吃,只要有魂力,都不会拒之门外,于是她顺利混了进去。
江朝戈趁着这时间,去英城几个大小酒铺里,分别买来了六十多桶酒,真的活生生把鳙鳙鱼的纳物袋装满了。
炙玄兴奋地在鱼泡里打滚,大有想醉死在里面的架势,怎么都不肯出来,他不出来,纳物袋就收不回来,江朝戈好说歹说把他抱了出来,用一壶酒塞住了他的嘴。
当江朝戈说到他们缺钱,想把虞人殊的珍宝卖一些的时候,虞人殊眯着眼睛看着他:“你想卖哪个?”
“那个金镶玉的帆船怎么样?我看那重量,怎么也值两百金币。”
虞人殊白了他一眼:“那帆船是我外公送给我的。”
“那那把金叶扇子呢,那个不怎么值钱吧,三两个金币就能溶出来。”
“那是我十二岁射猎比赛时,父皇赐给我的奖赏。”
江朝戈“啧”了一声:“来来来,你自己看,哪个能卖。”
虞人殊看了他一眼,讽刺道:“你倒是专挑值钱的拿,我告诉你,这些一个个的都很重要,都不能卖。”
“兄弟,你这样就不地道了,你知道你现在花的都是谁的钱吗。”
“不是你从我寝宫里拿的吗。”
江朝戈轻咳了一声:“我就没从你寝宫拿多少,你现在花的是我的钱,这一路上你们吃吃喝喝全都是我的,我金子多的时候,也不计较这些,但是现在眼看钱袋要见底了,再不想办法弄点钱,我们喝西北风?”
“千宿不是带了很多金子吗,祁冉君给她准备的。”
江朝戈心想,等我先把你这儿掏一淘,再去打阮千宿的那些金子的主意。
龙芗接话道:“千宿姐把金子都留在她遭刹血刺客袭击的那个客栈了。”
江朝戈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大吼道:“什么!”
龙芗奇道:“你不知道吗?她用祁氏的方法给祁冉君留了暗语,因为她知道祁冉君一定会去那个客栈找线索。”
江朝戈一把揪起龙芗的领子使劲晃,整张脸都扭曲了,结巴地吼道:“为为为为什么!”
龙芗“她说她不想拿印着‘祁’字的金子,再说带着累赘。”
江朝戈气得差点儿吐血,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他私心里已经把阮千宿的金子划入自己的小金库了,一想到那几百金币就被阮千宿那败家娘们儿给糟蹋没了,他想掐死她的心都有了,他这辈子最恨的事就是到他嘴的鸭子给飞了,简直比当众扇他脸还让他痛心。
虞人殊看着江朝戈失魂落魄的样子,笑得肩膀直抖:“她的钱,你着什么急。”
江朝戈阴森地看着他:“殿下,小的没钱了,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我们吃残羹冷食,睡山野破屋吧。”
虞人殊脸色微变:“怎么会没钱呢,你不是拿了很多金币吗。”
江朝戈呵呵一笑:“没了。我反正是山珍海味能吃,野菜馒头也能吃,你应该也可以吧。”
虞人殊皱起眉,犹豫地看着他。
江朝戈几次深呼吸,还是肉疼的厉害,想着那么大一把金币飞了,简直心如刀绞。
“阮千宿回来了。”天戎看向窗外:“速度好快……不对!她怎么能在城里召唤征尘!”
醉幽灵巧地跳出窗外,看向远处地天空:“只有征尘回来了,她出事了。”
江朝戈心里一惊,若是阮千宿出事了,他们的行迹必然也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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