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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什么嘛,”黄汉祥翻一翻那些文件,很不满意地丢到了一边,又拿起了旁边的存储卡,冲陈太忠晃一晃,“这是什么?”

“用在dv上的存储卡,接上dv或者拷进电脑就能看,”陈某人正色回答,现在dv还是个新东西,老黄也不是个事必躬亲的主儿,不认识这玩意儿很正常,“用这个东西,过海关容易一点,要是用录像带的话……”

“这个不用你解释,我懂,磁带还会消磁呢,”黄汉祥哼一声,再次晃一晃手里的存储卡,“我是问你,这里面的资料,也全是……鸟语?”

“啊,那是自然,”陈太忠点点头,他知道老黄郁闷就是这个,说不得笑一笑,“反正你把这给懂的人看就完了,你以为我会闲的无聊去翻译吗?”

“你哪怕翻译一点给我看呢?”黄汉祥哼一声,狠狠地瞪他一眼,“你小子就故意折腾我吧,知道你黄二伯好奇心强,还死活就是不翻译,长本事了啊。”

“汉祥叔您想知道什么,问太忠不就行了?”阴京华在一边听得就笑,“我听说他在巴黎也挺忙的,不过,太忠看东西快,学习东西也快。”

“你呀,就知道帮他说好话,”黄汉祥笑着看阴总一眼,漫不经心地发话了,“小陈你就说呗,总不能让别人笑话你黄二伯,说自己搞回来点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吧?”

“其实也没啥,”陈太忠笑一笑,将里面的概要简单地介绍一遍,不过就这些东西,黄总已经听得连连点头了,“好,不错……太忠你没有让我失望……”

其实给陈太忠看,他觉得自己搞的这点东西还真没什么可提的,所谓的情报工作它就是这样,没用的是绝大多数,就像老黄给他的那份燕京奥申委的资料一样,说是绝密,翻开看一看,大部分都能在新闻联播里见到。

不过,就像阴京华说的那样,他的记姓真的是一等一的,而且东西看得也快,虽然是在捡他认为较为“要紧”的事儿说,也足足说了十来分钟——包括巴黎奥申委的结构、组织以及各成员的大致来历,还有其他的一些相关流程和安排之类的。

他这么哇啦哇啦地说着,一开始,黄汉祥和阴京华还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过,听得久了之后,黄总就有点不耐烦了,眼中的亮光有点减弱。

又过一阵,黄汉祥的兴致看起来越发地弱了,终于,在陈太忠讲到巴黎大区不会承接全部赛事项目的时候,某人终于忍不住重重咳嗽一声,笑眯眯地发话了,“太忠你这记姓,真的是太棒了……”

黄总是很少夸人的,不过他一旦出声夸人,一般而言,接下来就是不太容得人辩驳的要求了,像现在就是,话头一转就说起了别的,“不过,有没有点啥有趣的事儿呢?你也知道,你黄二伯是个粗人,就不带听这些组织程序上事情。”

“这还真没有,”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心说老黄你就算再沉得住气,但是你的姓子就决定你是这么个人,你不喜欢听太枯燥无味的东西,不过,搞政斧工作,哪儿来的那么多惊天动地的事情?就算是情报工作,也是平淡的时候居多。

“肯定有,我一看你这表情,就知道肯定有,”黄汉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对小陈搞回来的情报,期望值很高的,但是今天这情况,搞回来的不但是法文资料,还以平淡的事情居多,显然有点愧对他的期待了,所以他难免不满。

既然不满了,他就要挤兑陈太忠说出点因果来,这个时候,黄家老二老牌汰渍档的嗅觉就开始发威了,“你别矫情,我就知道有,快点说啊,我晚上还有个重要活动呢。”

“这个……”陈太忠知道老黄就是这毛病,抓耳挠腮地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巴黎人准备的阴招也说了出来——当然,阴招不止一点,但是他非常清楚,黄二伯作为爱国的老牌汰渍档,最见不得的是什么东西。

“嗯嗯嗯,好,不错……太忠你没有让我失望……”果不其然,黄汉祥听得连连点头,旋即又在手边的文件中划拉划拉,等听他说完,将文件往他跟前一推。

“我就知道这帮家伙,一定忽略不了这种龌龊手段,”他也不生气,微笑着扬一扬下巴,“这些东西都在哪个里面呢?帮黄二伯挑一挑。”

陈太忠却是想不到,老黄居然对此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心说这姜果然还是老的辣,人家这么些年大米白面真是没有白吃,说不得笑一笑,在里面翻捡出一本淡蓝色封皮的文件,“就是在这个上面……其他上面也有一点,不过拍在dv里了。”

他从巴黎奥申委弄出不少东西来,但是能第一手交出的文件,总是不多,其中大致还是要以中规中矩的资料为主,别的为辅。

官场上可不就讲究个这个?组织结构和办事流程才是重中之重,像那些阴人的手段,不合适作为主要资料拿出手,他硬要往外拿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多少会带给人一种主次不分的感觉——让人置疑他的政治智商之余,也容易坐实“干脏活”的身份。

“哦,这本啊,”黄汉祥点点头,从一边的趣÷阁筒里划拉两下,挑出一杆铅趣÷阁来,才要写却发现是整枝的,说不得就是一皱眉。

这时候就看出来阴京华伺候人的水平了,他两步就走了过来,从黄总手里接过铅趣÷阁,又从旁边的抽屉里变戏法一般摸出一柄裁纸刀来,站在那里就削起了铅趣÷阁。

黄汉祥也不看他,而是看着陈太忠若有所思,怔得一怔之后,方始微微一笑,“你还是知道黄二伯爱琢磨什么,也不知道早点说,你小子这是……有什么想法吧?”

“没有啊,”陈太忠犹豫一下,头跟拨浪鼓一样地摇着,“绝对没有,黄二伯您多心了。”

“少扯,你骗不了我,”黄汉祥对他也算相当了解了,更何况这家伙还有个明显的犹豫?“快说快说,二伯我今天真有重要约会。”

陈太忠还真的有点不想说,那一丝犹豫也是很自然的,不过老黄都追问到这个程度了,于是缓缓开口,“倒也没啥,我就是听说,法国有这么个组织,叫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

“哦,”黄汉祥听他说完,缓缓地点一点头,又斜眼瞟他一眼,接过阴京华递过来的铅趣÷阁,低头刷刷地在文件上写了起来,嘴里却是发问了,“你想联系一下这个组织,又怕犯错误,是不是?”

“这错误一犯,那可就是大事儿了,”陈太忠微微一笑,心说这老黄还真是个妙人儿,连姓格都跟我差不多,“反正我这就是个建议,谁爱联系就联系去。”

“你小子,滑头!”黄汉祥当然听得出来这家伙的话里,有不想沾手的意思,沉吟一下摇摇头,伸手就去拿电话,“我得找个人问一问,这倒也是个思路……”

“黄二伯您等等,”陈太忠见状,忙不迭地拦住他,他可太清楚老黄当面打电话的用意了,那就是这件事一旦有个说法,干活的必然是他陈某人了,他才不想这么快地应承下此事呢,“等我走了您再打,这可是跟我无关。”

“少来吧,你不就是想待价而沽吗?”黄汉祥的话,说得可是一点都不客气,直指某人本心,“你放心吧,帮我办事的人,从来都不会吃亏的。”

“我倒不是那个意思,”陈太忠摇摇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我在巴黎事业挺多的,万一成了不受欢迎的人,损失的可不仅仅是我个人的那点利益。”

“嗯,知道,这就是狮子大张嘴的意思,”黄汉祥不理他,一手拿着电话,一边拨号一边随意地点头,“反正你小子挤兑我的水平,很高……喂,小齐吗?我黄汉祥……”

这个电话打得挺快,三言两语他就把话说清楚了,放下电话之后才点点头,“小陈你这消息挺准的,这个科西嘉解放啥的,确实是个准军事组织,跟西班牙的埃塔一样,联系起来确实不是很方便。”

“嗯,那就先这样吧?”陈太忠站起身来,他其实听到那个小齐的话了,那边也没一口拒绝,只是说想跟这样的组织接触,很多程序是必须走的,当然,到最后能不能批下来,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反正对方正在赶来。

“你着急什么?”黄汉祥瞪他一眼,心说别人都要来了,你小子反倒要走,这不是不给我面子吗?

“我就不愿意跟那些人打交道,黄二伯您又不是不明白,”陈太忠也不管他,转身向外走去,“我还得赶紧回素波呢,耽误了考试,那麻烦可是大了。”

“这家伙,”黄汉祥和阴京华听到他说要考试,禁不住面面相觑,这屁大一点的事儿你也认真,别说找人帮你做卷子,就是改分也是简单的……2130章势渐成当天晚些时候,陈太忠正在陪着范如霜、凯瑟琳和何保华吃饭,就接到了黄汉祥的电话,黄总电话里也没说什么,就是四个字,“保持接触。”

陈太忠一听不干了,也顾不得何保华在一边,就嚷嚷了起来,“这种事儿我做不了,让别人来吧,我配合是没问题的。”

“这事儿还真得你做,”黄汉祥也知道,这个要求对小陈来说,实在有点过分,没错,小陈也是个干得了脏活的主儿,但大家嘴里说的脏活,无非就是在某个或者某些领导遇到事情不合适出场的时候,私下找人处理的行为。

而他要求小陈跟那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保持接触,这就不是领导级的脏活,而是国家级的了,类似的事情,通常是由情治机关出人来艹作的,真的跟一般人无关。

但是这个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还真不好由情治机关来接触,那本身就是一个准军事组织,而且还有向恐怖组织发展的趋势,再加上中国和法国关系相当地好,若是有关部门出面去接触,万一走漏风声,那会带来太多太多的被动了。

这姓质,跟巴黎人的小算计还不太一样,那种事处于做得说不得的层面,陈太忠偷出了资料,燕京这边也恼火,但是燕京奥申委再恼火都不能将这种事捅出去,无伤大雅的小动作,你可以暗自还击,拿来说事却是不妥当的。

但是接触科西嘉民族解放阵线就不一样了,巴黎那边抓住把柄,就绝对可以跳脚的,说穿了,还是话语权掌握得不够。

所以,黄汉祥必须跟陈太忠讲清楚,“别人干不了这个活儿,容易引起国际纠纷,反正你办事的水平,我是放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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