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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不合适出来,就合适撺掇别人出来?”陈太忠想明白了才笑着发问,不过问话才出口,他就关联想像到了一种可能,“别是这个杜市长,他目前不合适在正林呆着吧?”
“哈哈,”秦连成听得笑了起来,旋即又轻叹一口气,“太忠你真的越来越成熟了,这个人他确实牵扯到一点事情,所以你这个邀请函,得快点办……费用算我欠着你的还不行吗?”
“啧,您早说是这么回事,我还能说钱吗?帮老主任的忙,我是义不容辞,”陈太忠登时拍板了,迟疑一下又发问了,“您说,到时候我要不要找几个人帮着盯着他?”
“嗐,这都是八字没一撇的事儿呢,我都不一定能把人送出去,”秦连成咳嗽一声,“他要跑……呵呵,他要真跑了,事情倒简单了,太忠你别想那么复杂,做好你自己的就行了,你这份儿心我领了,到时候真有麻烦,我再联系你。”
放了电话之后,陈太忠就开始张罗这事儿了,给埃布尔打个电话,又敲定一张邀请函,还是先传真然后快递那种——老主任有交待不是?
忙完这件事,他就开始沉思了,看来这驻欧办不仅是穿针引线的地方,居然还能参与国内的政治斗争——哥们儿这脏活,得干到什么年月啊?
没过两天,秦市长的电话就又来了,说是已经敲定了,杜市长要在近期来巴黎,“要是见到他了,太忠你客气一点,适当保持距离就行……别太把喜怒哀乐摆在脸上了。”
要是换个人是驻欧办主任,秦连成都未必会打这个电话,但是对陈太忠他不放心,老主任太明白自己这个部下是什么德姓了,说不得就要把事情挑明。
这边杜市长的行程还没敲定呢,阿尔卡特公司的安迪又找上门来了,却是想了解一下,中国那边有什么人需要他们发出邀请的,“请您尽管说……过不久我就要去亚洲了,不过眼下,我的任务是全力配合您。”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需要这个呢?陈太忠心里这个纳闷,也就不用说了,再发一份邀请函给正林的话,估计杜市长会来得更快。
想一想埃布尔跟阿尔卡特的关系,驻欧办主任心里隐隐明白了一点,估计那个掮客跟别人说了,我现在需要跟一些大公司保持联系,好随时发出邀请给国内的相关部门。
遗憾的是,眼下信息产业部跟阿尔卡特的谈判即将展开,他可绝对不希望在这个时候领人情,于是笑着表示,前一阵刚麻烦过你们,找巴黎大区的农业管理局发了邀请函,现在暂时没需要了,当然……以后也难免不了麻烦你们。
他本以为,这么说就很能表达出自己的意见了,结果安迪话头子一转,提起了另一件事,“那您能不能帮着尽快邀请一下您的副省长,陈洁女士呢?”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陈太忠听得登时就晕菜了,你们觉得陈省长可以给我施加压力,所以想招呼好她,然后让她压我去信产部关说吗?这个——法国人不会这么愚蠢吧?
还好,下一刻安迪就揭开了谜底,敢情,信息产业部的邀请函已经到了科齐萨那里,阿尔卡特公司就想催着副部长先生尽快成行,这年头做什么事儿,都是赶早不赶晚的不是?
可是科部长表示了,我还不能走,因为天南省的副省长陈洁女士要来考察,我对她……那是仰慕已久了,我得等着她来了见一面,尽一尽地主之谊。
按说,他这话也有点道理,毕竟邀请函是以他的名义发出去的,可是偏偏地,有人歪嘴说,科齐萨先生是想等着九月下旬才动身去中国。
到时候,中国会有大阅兵不是?副部长惦记着能不能去那个挂满红灯笼的门楼上转一圈呢,有了这样明确的目标,别人心急的事情,科齐萨先生是不会太在意的。
伯纳德总裁听到这传闻之后,就给亚太区的人下了命令:九月底去也没事,但是咱们不能什么事儿也不做不是?最好去做一做工作,看能不能尽快地将天南的那位女士请来,没办法,科齐萨那家伙做事太独——总裁先生是这么认为的,政客都是不可信赖的。
就算你想九月底去,中国的井部长那时候却未必有空见你,然后你上一趟(*)——更可能的是上不去,接着陈省长来考察,你把我们丢下,就又回来了。
副部长先生做得出这种事吗?真的是难讲,所以伯纳德先生认为,命运还是把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一点。
当然,关于对科齐萨负面的评价,安迪是不会跟陈太忠说的,陈主任听完也就明白了,合着阿尔卡特说的邀请函,是对着陈洁去的,而不是正林什么杜市长,一时有点犹豫,“这马上就开学了,开学之后又是教师节,我觉得陈省长要来,怎么也得月底了。”
得,一听这话,安迪慌了,无论如何要求陈太忠帮着联系一下,万一陈女士月底来,科齐萨先生又打算会见的话,那就未必赶得上中国的阅兵了,没了阅兵这个动力,副部长什么时候才有兴趣去,那就又不好说了。
陈太忠却是没应承下来,安迪就难免抱怨一下,陈主任你看,你要邀请函我们联系农业部,你要投资建厂,缪加先生也同意了,做为朋友你不能这样啊。
这穿针引线的工作也不是好做的,尤其是再夹杂上各种私心之后,驻欧办主任心里也腻歪,“安迪,你要明白,陈女士是我的上级的上级,你在公司,这么跟缪加先生建议的话,你认为他会怎么看你?”
“只要是对公司有利的建议,缪加先生和伯纳德先生都会认可我的行为,”安迪回答得相当地干脆。
“你那是公司,我这是政斧……而且,我不认为你说的就是实情,”陈太忠终于恼了,“我看看情况再说吧,当然,你要是能做主再投资建一个厂子,我想我就有足够的理由,催促一下我的领导了……用你的话来说,这是对政斧有利的建议。”
你丫的太<a href="https://www.qidianxin.com">新笔趣阁</a>了,安迪一时都有泪流满面的冲动了,他擅长的本来就是资本运作,口舌可是不怎么灵光,又对上陈某人这出名的快嘴,甘拜下风那是必然的。
不过,这家伙还真有点难缠劲儿,一天不行就两天,最近几天几乎是天天上门,就差把驻欧办当成家了。
这几天,陈太忠就做了这么些事儿,今天才把曹勇亮安顿好,这不,投资顾问就又上门了?
“电话我打了,”陈主任见到他都腻歪了,忙不迭表示,“陈省长九月中旬能来,科齐萨先生那时也有空……我说,你记住欠我一个人情啊。”
安迪先生终于不再频频出现了,而正林的杜和平副市长在两天后,来到了巴黎。
以陈太忠的想法,他是不想见此人的,当时也是埃布尔的人出面接机的,可是千不该万不该的是,接机的那位没留神,嘀咕了一句,“怎么不住在凤凰驻欧办?”
杜市长带了两个人来,一个是外事办聘请的翻译,一个是市特警队的警员,负责保卫领导的安全——甚至他的秘书都没跟着来,其间味道不言而喻。
而且这翻译也是通过市翻译协会聘请的,要说外事办里干部是多,正林也相对落后一点,但是会法语的还真有,这次却是派了一个不靠谱的小年轻跟着。
年轻人就不懂含蓄,这位也是一样,听到接机的人嘀咕,就悄悄地汇报了杜市长,说是人家奇怪,为什么咱不住到凤凰市的一个什么办事处呢。
杜和平听到这话,一张脸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也没做什么表示,等到了埃布尔安排的宾馆,才沉声问一句,“这里住一天多少钱?”
他这次出来食宿都是自理的——除非在考察过程中的工作餐,或者还有商家愿意在其他方面请客,那就另当别论了,当然,这钱最终是正林市政斧报销的,这边安排的宾馆也不是很高档,标准间一天两百美元,杜市长一听哼一声,“太贵了一点,还是把我送到凤凰驻法办……驻欧办吧。”
杜和平是知道凤凰市有这么个办事处的,不过那还是因为新来的常务副市长来自凤凰,凤凰驻欧办在凤凰炒得震天响,可是出了凤凰市的话,也就是在省里有点名气,在其他地市还真的不行。
凤凰驻欧办的挂牌,其实在省台也占了一个长消息,不过很遗憾,漂亮的女主播将“驻欧洲办事处”六个字轻描淡写地带过,倒是浓墨重彩地强调了一下段市长和罗纳普朗克的签约,甚至花了一小点时间去说明这罗纳普朗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当然,随着驻欧办在省内大肆推广“门槛费”,相信这个小小的办事处在不久的将来会很有名气,遗憾的是,杜市长目前为琐事所饶,根本没兴趣去关心此事。
他很清楚,市里让自己来法国和英国是个什么意思,无非是把他调开了,好对一些事情做出查证,他人不在正林,就不能施加某些影响,也无法做一些公关活动。
但是,杜和平认为自己没什么可怕的,所以他心里虽然不高兴,却也没有太过着恼,刚才听到接机的人说起“凤凰的办事处”,登时一个激灵——合着是有凤凰人在配合?
杜市长今年五十二,到了他这个年龄,就很少相信世界上有偶然的事情了,那么他很轻易地推断出,合着新来的常务副市长,也推动了对我调查?
想到这一点,他高兴得起来才怪,秦连成可是省纪检委书记许绍辉的人,虽然他不怕调查,但是秦市长若是有了倾向姓,那麻烦可就大了。
总算是做了这么多年官,杜和平胆子还是有一点的,你凤凰市驻欧办想藏在背后?得了,我直接碰一碰你,是骡子是马咱拉出来遛遛,就算我这次完蛋了,你也让我死个明白,成不成?
埃布尔的人一听就迷糊了,说不得打个电话请示一下老板,掮客先生赶紧联系陈太忠——他不知道是自己人一不小心走嘴了,还只当来的这个副市长早就知道驻欧办的存在呢。
陈太忠可不是怕事儿的主儿,我不找你是不找你,你敢来找我?“二百都嫌贵?你跟他说,我这儿标间收三百呢,套间六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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