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偶遇景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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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怀冷劝了风涧澈到御花园里散散心,指不定就能想出办法来了,风涧澈一时无法,心知老这么呆坐着也不是办法,于是,便听了他的话,到御花园里去了。

傍晚的御花园安静如画,沿着御花园西南入口步入御花园中,风涧澈被迎面而来的花香扑了个满怀。

只见,长廊两侧种满了花草,有假山石错立其间,当真是有趣儿的很,再走远些,一面开阔的湖展现眼前,里头满满地种了好些荷花,虽是晚上,荷花不若白天那样花开灿烂,可是莲叶青翠欲滴,也一样是好景致。再加上荷香透骨,荷叶清芬,夹杂着水汽随长风而来,当真是沁人心脾,叫人一不小心就迷醉了。

一时间,被这样美好龗的夜晚吸引住了的风涧澈,心情大好,仿佛李财的事也不是那么凝聚在心头了,长眉舒展开来,风涧澈看着眼前的景致,觉得愈发地身心舒畅了。

往前,走到虹桥,风涧澈忽然觉得有些口渴了,心想,要是这会子,能有好酒相伴,对着皎皎明月轮,可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也是极尽兴的了。

可惜,那会子出来的时候,风涧澈一定不许怀冷跟着,露荷和画波又都不在,不然,这样的小事又怎的就不能成了呢?

虽有心去取些酒菜来,可又担心有酒有菜的时候,却全没了这会子的好心情,于是,风涧澈便只好忍着,等回去了再说。

举步登上虹桥,风涧澈正要感叹于视野的开阔,却猛然看到湖心小筑的长桥码头上,分明有位女子身着舞衣在翩翩起舞,这叫风涧澈一下子就想到了“景宜”。

那一日,“景宜”是红花节的花娘,两人在人海中不期而遇,谁承想,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她从丹香国的落难公主变成了苗疆的花娘,而他,因了那场出于私心不愿带她回国的匪事,一睡就是一年多,再龗见她,不知她是什么样的情绪,而对于他来说,就好像是昨天。

再看向那湖心的人影时,那人仿似已舞到曲终人散,飞旋的衣裙慢慢安静下来。她抬头仰望天上皎皎明月,繁星万千,风涧澈想,能让人抬头仰望宫里的天空的,想必应该是无限的相思了吧,不论思乡、思亲,或是思情,这一轮明月和那万点星光,都该是最好龗的信使。

风涧澈看着那人,仿佛她的无限相思与她遗世独立的身影,也都成了这御花园里的一道风景,那样安静,却是那样惹人注目。

悄悄步下虹桥,风涧澈见一旁有小船停驻,于是便跳上去,划着小桨往湖心亭去了,只因它与湖心小筑的长桥码头相对,没有什么比那里更能看清“此番美景”了。

船桨击打在水面上,发出“哗——哗——”的响声,清澈而凉爽,像是一曲静夜摇桨歌,端的是风雅之极。湖心映着亮亮的一轮明月,星星也有不少倒影在水里的,一下子,如不是有满湖的荷花提醒着,风涧澈觉得,自己倒像是在云里摇桨划船呢。

许是摇桨的声音惊了那人影,等风涧澈登上湖心亭的时候,对面的长桥码头早已没有人了,只是,哪怕只有明月朗照下的一片空空场地,风涧澈依旧觉得美极了。那不见了的舞者,不见倒胜相见,如此,更叫人浮想联翩,指不定,今天风涧澈所见的,就是月宫里的女子呢?

跳上船,摇桨继续前行,完全不按套路的走法儿,可等上了岸,寻了个临近的出口走出御花园,一转弯,进到一处院落前来,走近些,抬头一看,竟是舞香苑,原本景宜与景宁住的院落。

伸手推开院门,焚烟椤与樱花都长得极茂盛,那团团粉色,烟一样的花朵,兀自开落,凋残成一地残芳。

这院子曾闻是老丹香王专门为自己的爱妃所建,后赐予自己的一双女儿,如今看来,的确是很不一样。

别的院子里,宫殿皆是建在正中,往前后左右扩散发展,而这里却是空出了中间,把殿堂往四周发展,只是如此这般设计,却并不叫人觉得突兀,反倒让人眼前一亮,觉得是颇有新意的样子。

正要进那主殿时,风涧澈猛然听见院落的门动了,于是赶忙闪身上了房顶。果然,没多久,就有人影从院门那边过来了,而且行事相当谨慎,一路小心观察,这才进到主殿里来。

小心翼翼地推开门,那人并未点灯,但是,她在里面来来去去,却未碰触到任何东西,想来,她对这里是极熟悉的,这让风涧澈不觉就又想到了“景宜”。

毕竟,皇宫重地,不是什么人都那么容易就可以进来的。何况,舞香苑特殊,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要想达到这种没有灯而自由穿行的程度,必得是长居舞香苑的人才能办到。

据郝不归回话,“景宜”身边的丫头净月、微烟都在香城的仁善堂医馆里,“景宁”下落不明,她身边的丫头一个被杀,一个进了小地方官家里做了侍妾。如此一来,能进得舞香苑主殿门的,只有“景宜”和“景宁”,相较之下,还是“景宜”的嫌疑更大些。

想到这里,风涧澈一个飞身,点着主殿的廊柱便潜身进入了主殿中。没想到,景宁刚好换了身宫女的衣裳打屏风后面走出来,略微辨别了下来人的身份,景宁就低头朝风涧澈施了个礼:“见过三皇子殿下!”

“你这么晚到这里来做什么?”风涧澈一眼便看出,她根本就是“景宜”,没想到,这小丫头看到突然有人闯进来,竟是一点儿也不害怕。

“回三皇子殿下,奴婢是来舞香苑取东西的。”景宁依旧低着头,恭恭敬敬地说。

“哦~是什么东西,不妨拿出来我看看!”说着,风涧澈已经伸出了手,等着景宁把东西交在他手上。

“这……”景宁猛地睁了睁眼睛,把那块儿玉佩在手里握得愈发地紧了,却不知要怎样拒绝他。

“怎么?你可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了?”风涧澈晓得,“景宜”到这里肯定是迫不得已,而她拿的东西也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否则,一旦被发现,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不到最龗后关头,她没必要冒这样的险。

见“景宜”不答话,风涧澈晓得自己想的不错,越发玩心大起,想要逼一逼她。可没想到,景宁竟然一个侧身错过风涧澈,转身就往外头跑去。

风涧澈哪里容得她就这样逃了呢?一窜身便跟了上去。景宁百般避让,风涧澈却是不依不饶,到最龗后,实在无法,景宁只好与他交上了手。

风涧澈是常年练武之人,一看景宁的伸手,立刻迟疑了。记得一年多前,不过就是被一个店老板和几个伙计威吓了一下,“景宜”就吓得赶紧找了援手来帮忙,若是她那个时候有这样的伸手,哪里还用得着他帮忙?

“你究竟是谁?!”风涧澈那一愣神儿间,已经叫景宁占了先机,顺手在头上拔了一支银钗抛过去,风涧澈躲闪间,景宁早已跃身逃了。

风涧澈拔下那支银钗,来不及细看,便又追了上去,这回他可不再留情,招招狠戾,朝着景宁追击过来。景宁练功的时候不长,内功本就不好,加上风涧澈这样穷追猛打,她怎么受得了?一个力不从心,景宁便吃了风涧澈一掌,身子一歪,便直直跌进了水里。

景宁跌落的那一瞬间,一直握在手里的玉佩被风涧澈那一击震得脱了手,风涧澈见了,伸手将那玉佩抓过来,只一眼便认出,它便是与自己佩戴了十多年的湍玉团凤玉佩一对的湍云盘龙玉佩,一瞬间,风涧澈回过神来,追着景宁也朝着水面落去。

“宜儿——”临水的那一刻,风涧澈伸手一个急挽,将景宁揽在怀中,朝着湖心小筑踏水飞去。

进到湖心小筑里,景宁立刻推开风涧澈,将他晾到一边,自己倚在了一边的柜子旁。上头有好些个小抽屉,景宁随手掀开,见那一格里,一个个小瓷瓶依然摆的整齐,便拿了化瘀止痛的药粉和酒精、棉纱来,起身去了里间,兀自给自己上药。

风涧澈瞧着“景宜”,一时间不知龗道要说什么好,便闭口不言,由她去了。不觉打量着湖心小筑的摆设,倒像是给小孩子建的,看“景宜”方才那样熟悉这里的样子,这儿恐怕是她幼时长居之地吧。

全木质的小屋,里头一应俱全地设计了所有的东西,若不是看到里头有好些比成年人的用具都小一号的东西,风涧澈会觉得自己像走进了一座城堡。侧门外头有露台,露台上设了摇椅和秋千,坐在露台边儿上,伸腿就可以触到水面,湖里的荷花茂盛,一下子挤到露台的护栏里来,这样看上去,这座房子竟像是漂浮在水面上的。

景宁擦好药出来的时候,见风涧澈正坐在露台边儿上踏水,好好龗的靴子都浸湿了,他却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真是个奇怪的人。

景宁走过去,伸手在风涧澈眼前:“把玉佩还我。”

“你忽然间要它做什么?难不成你后悔了?”风涧澈转过头来看着“景宜”,依旧是一副戏笑的样子,却平添了许多温柔。

“丹香王要带我去吴珠复命,恐怕是想用我来牵制你,所以我才会冒险拿它来证明自己的身份,有‘三皇子未婚妻’的身份在这儿,恐怕吴珠王不会轻易答应了他。”

景宁不理会风涧澈,将事情的缘由一本正经地都告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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